“快将此人斩了!这人乃是刘备部将!”孙河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手持银枪便从众多兵士中快步穿行,杀向骑士。
周边士卒听了孙河这般叫喊,以为这人人马具甲,恐怕是关张一流,便一齐冲向前面,将枪戟一横,便做出要将骑士拦住的模样。
眼前三两杆枪,周边又有其他戟兵冲上前来,这骑士被四面的尖锐逼得不能前进,不得不在原地逡巡。
就是这一个空档,那孙河便将那古之矛一个挥舞,刷了个花枪,随后又将那矛向后一甩,有一个加速快跑过来,足下生风踏得地面灰尘四起,转眼就到了骑士马前两步,接着一声大喝,便是冲着骑士一个挺枪,刺向骑士侧腹。
那骑士虽然被四面围了上来,但却并未忽视这自带气场的男人。但此人却并未转身正视孙河,只是左手握在前头,右手向前一推,将长枪一个翻转,将那枪头倒转到了左侧,再向上一挑,恰好将挺来的古之矛啪得一下格挡开来。
接着这骑士便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对准了一名兵士,两腿一夹竟不管那寒光凛凛的枪头,直接冲人撞了过去。
白色骏马生的颇为健壮,前头当胸更是浑厚沉重,骑士上身正直,又将枪直接冲前一挺,将手心朝上握住枪杆,将枪尾夹于腋下,还没有冲到面前,那气势便已让此人生的胆寒,脚下本能地就朝边上撤了两步。
本来几人合围恰好严丝合缝,此人一撤,便给骑士留了一马的空隙。趁着这个机会,这骑士便跃马冲了过去。
当然,此人背后并非毫无防备——其他士卒早已准备妥当,将骑士里三层外三层包在其中。
这骑士虽然破了一层,但又来了几杆枪戟,逼迫之下,此人只得又一次慢了下来。
上百人在外头包着,就好似是钻了一个小孔的磨盘。骑士处在其中,好像动弹不得。
看官可能要问了,那孙策可是此军统领,可此时孙策又在何处?
一军统领自然不会纠结于一人二人。敌军闯营,一方面印证了孙策心中陶林地位分外重要的猜测,另一方面则让孙策心中愈加警惕,提防刘备军兵来袭。
孙策在委派孙河带人将陶林制住之后,便立刻整兵出营备战了。
没了速度,在没有马镫的时代,骑兵若是被步兵团团围住,有时反倒因为马上不够稳固,作战还不若步兵。而眼前这名骑士,虽然已经被围在中间,但却仍在马上。
虽然此人甲胄甚佳,但孙河对自己勇武亦然信心,毫不畏怯便又冲骑士快步走去。
“给我上,伤敌者赏,俘虏者、杀敌者升三级!”孙河在三步外就地一顿,随即冲全军号令道。
周边军士一听,顿时士气大振,再加上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便立刻涌了上来。
一时之间,光骑士正面便有七八杆矛头,再加上外层的敌军,一时之间根本没法细数。
眼见就要被剁成了饺子馅,骑士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寻着一个方向,再次驾马起步,不管什么兵戈,直接撞向人群。
手中长枪一甩,便将一边枪矛扫开,又换了一边,将刺上来的枪戟赶开。正面的枪矛来不及反应,便直接教战马撞上去。
众兵士虽然是勇武,但也不是白花性命之辈,眼见骑兵撞过来自然不会和他同归于尽。将步子朝边上一撤,兵器仍旧冲着骏马,也算不得什么逃命,只是换个战术。
但背后的士卒可怎得呢?此时的军兵还不似后世,有那前后排一齐将长枪挺起的密集方阵,战场之上捉对厮杀还是常见。前排的人让了,后排的人来不及反应,堪堪想要将枪头对准战马,那马蹄却已经蹬了上来。
当胸虽然是皮质,但要知道中国的皮甲经过鞣制上漆分割压制定型,虽然成本高了不少,但一个个甲片不比普通铁甲弱上多少,这侧过来的枪矛划在当胸上,只能在甲片上留了一个道子,随后便被滑了开来。
但那正面撞上来的马蹄可比什么枪矛有力得多了——先是战马将那人撞倒,接着又是马蹄踏上了肚子。别说这人没什么盔甲,就算是穿了一身铁甲,被这狠狠地跺在地上又当了肉垫,被连人带马还有一身重甲踏了过去,也得少上大半条命。
这人就更惨了——马蹄的重压不似刀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损伤,但那胸骨脊梁却被一下子踏了个粉碎。等骑士过去了,那人扶着地还想起来,却感觉喉咙里嘴里一阵恶心,呜啊一下将血带肉一起吐了出来。
这只是个插曲,在场的众人早都见惯了死伤,没人会在乎这血腥的第一人。
前头的军士赶忙相互依靠,三四杆枪挤在一起针对着骑士,后头的兵士有心的绕过死伤,急功近利的干脆直接从上头踩了过去,挺枪冲着马屁股刺上去。
骑士已然开了杀机,便不会再停留。此时这人根本毫不顾忌前面有几何人,仗着白马有个当胸,便寻着一个人少的地方又给他撞了上去。
手里的长枪朝边上一挑,将敌人的武器拨开,随后向前一挺,便让那血污染了衣襟。
左边一人,也不管是死是伤,便立刻又向右一拨,把一人脸上拉开了一条长道。如此左右接连伤了数人,那周边的士兵也心生了胆怯,虽然仍旧追着围着,可却没人肯再往两步之内走去。
孙河眼看那骑士虽然还被围着,但却一点点往营外走去,心中甚是气愤,一边催促着士卒赶紧上去,一边着眼四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援兵路障什么的。
将军命令下来了,几名穿着铠甲的亲兵部曲便向前推搡,逼迫着这帮人朝前。有的人被挤得乱了脚步,匆忙掉进了骑士范围之内,转眼间便丢了性命。但更多的人则是无路可去,不得已干脆拼死一搏,又有几个亲兵带头,一大众人便再次冲了上去。
虽然又丢了二三人性命,但那骏马也受了几处创伤,血淋淋的皮肉滴落着红水,疼痛弄得白马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孙河朝外走了几步,忽地看得一座哨塔,塔上此时正站了两个兵丁,一人拿戟,一人持弓。
将军可也没说必须活捉,更没说不许放箭
孙河快步冲上哨塔,从兵丁手中夺来了弓箭,拉弓搭箭,便对准了人群中央那一骑。
只是,这弓力道似乎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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