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满口什么仁义道德,却不见你打了什么漂亮仗,你要是喜欢说,你便回乡当个教书先生,来打个什么仗!倒不如将你的兵马给了我,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你让我走,我就走,岂不是我丢了面子!”孙季虽然也是气上心头,动了想要带兵独走的念头。可又转念一想,自己此时这样,就算是带了人出走又如何?单凭手下的八百人,别说是攻城,就算是围城也做不到。相县那般事情又并非常有,最后拿不下城池,回去还得被陶林责骂,倒不如现在一时忍了,回去到主公那边告状才是。
如此这般,他虽然心里仍旧忿忿不平,但却强行压了下来,将身子一转,便背了过去。
而陶勇见孙季这样,也懒得继续追骂下去,闭了嘴。
军队仍在行进,但两名主将却不知何时能够和解。
“关系恶化。”正当陶林强装着姿态在和刘备相坐而谈时,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两位将军因为观念上的分歧产生了争执,二人最终在争吵之后不欢而散。
陶勇和孙季关系恶化”
什么鬼?
我在这边给你们拖时间,你们在那边搞起了内斗?
陶林双眼定在这个消息上愣住了一瞬。
“阁下怎得了?这中间有什么碍事的物件吗?”消息面板在陶林眼前展开,而在刘备看来,陶林双眼焦距的突然变化就是被什么吸引了过去,如同失神一般。
“唔唔。”陶林赶紧摇了摇头,否定了刘备的想法。
“哇。”是被您的英武之气震慑住了。
话刚出口,陶林就后悔了。
如果自己是一个成年的下臣如此奉承刘备倒还好说,但自己表面上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却口出此言,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果不其然,话刚出口,一旁陪坐的陈登便侧目看向陶林。这视线从陶林面上扫过搞得陶林身上一阵寒颤。
“阁下又言过其实了。”刘备一如既往地笑着谦让道,却又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要说果敢,备自认为比不得阁下。”
“阁下敢以二千之众进击沛国,备甚是佩服。”
陶林听到刘备这样说道,自然知道他不会说些无用的话语,立刻明白过来之前的闲谈已然结束。
他将身子坐正,但却仍旧恭维着刘备,只是言辞间归功于刘备的同时,旁敲侧击地向刘备陈说自己在此行中的贡献。
这都是后世常用的套路了。
之所以敢进击沛国,全倚仗刘备为徐州主政,有刘备为其撑腰,自己才干冒险。中间在顺带一提,夸赞两下孙长平等人,以示并非自己一人之计谋,这样万一刘备责怪下来,也好有人为自己分担两分。
最后,则多亏了陶林自己的特殊身份。
痛陈自己和曹操的不共戴天之仇,此次出击,乃是为了一报杀父之仇,希望刘备能够给予他这个机会。
如何给予机会呢?陶林顺势先提了出来,希望刘备能够对自己委以重任。
“既然如此。”刘备则将陶林的话题接了下来,“阁下可愿给备一个机会,来备府中?”
“阁下这几日已然证明了阁下绝非常人,备同样佩服阁下年少有为,希望与阁下协力,共同匡扶汉室,平定这世间动荡,还百姓一个平安。”
完蛋,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陶林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却显得有些僵硬。
但他只能硬撑着继续将话讲下去。
“哇。”无论是否在您的府中,我都是您忠实的臣下。
就好似您和父亲的关系一般。
刘备正襟危坐,而一旁的陈登,脸上却微微一动。
陶林自然没有注意到陈登的这副模样,只是继续将话讲了下去。
如今方才进入沛国,尽管您声望颇高,但毕竟也只是新进此地,治理上难免有些问题,又有袁术与您争夺土地,希望您可以将治理这等杂事交于我,让我为您安抚这几县之地。
另一旁同坐的代沛国相张涵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一旁的陈登更是用侧目以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陶林。
陶林这般话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希望刘备去阻止袁术北上,而将沛国相之类的职务交于陶林。
在刘备看来,陶林这是拿着自己的实力和功劳前来向自己邀功;而在张翰看来,陶林可能会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官位替换掉;而在陈登看来,陶林,这个昔日旧主的儿子,似乎想要再次从刘备手下独立出来。
虽然陶谦确实对陈登不薄,陈登也对其颇为敬重,对于其子陶林,陈登在先前也并为有什么抵触,甚至才糜竺回来汇报之时,只当是陶林为求自保的寻常之事,还为陶林掩饰了几句。
但如今看来,此人确实有谋求高位的念头。
这就不得不令陈登感到忧虑了。
若是徐州主政仍旧是陶谦,陈登自然毫不犹豫会支持陶林的这般索求。
但现在的主政乃是刘备,而且刘备之所以能够成为徐州主政,和陈登在陶谦面前的坚持不无关系。
陶氏长子和次子无心政治,去乡隐居,幼子陶林年仅一岁,根本没什么威胁。如此情况下,可以说陶谦后继无人,陈登这才决定说服陶谦将徐州让与刘备。
而在刘备获取徐州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原本还未学会走路的陶林却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刘备幕府中辞去尚且不说,又在返乡之后操练兵马,和曹军打了几仗。
后来又在刘备亲自率兵到达之前突击沛国,还当真叫他拿下了几个地方。
现在又在刘备面前向其索要官位,俨然要做一个地方的土霸王。
在这一系列的巨变之下,陶林这哇哇的交流方式对于陈登而言似乎也只是“此事平淡无奇。”
迎请刘备,陈登自然是将宝压在了刘备身上。玄德乃为仁德之人,让其主政自然有利于徐州。
但这般做了,却显然有损了陶家的利益。虽然此事已然经过了陶谦同意,但此时陶林如此渴求高位,难免不会忌恨自己过去的行为。
出于才干和情义,陈登理应帮助陶林;但出于地位和未来,他又有理由打压陶林。
陈登抬头望向刘备,希望从刘备的表情上看出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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