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老夫到时如实汇报。”卢翁说道:“开箱!为了撇清干系,我们就让一个中间人来点数。林家小子来清点,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李知府率先表态,那个龚同知本想说点什么,此时也不好拒绝了。
林烽慢慢走到箱子旁边,所有人的呼吸声都紧了几分,静静的看着他。
他撕掉封条,开始点数,第一箱只剩下箱底薄薄的一层珠串。
“第一箱珠宝十串!”
“第二箱金器20件”
……
“第十箱,衣服……等等,这是什么?”林烽拿起一件衣服,一块木板从里面滑了出来。
龚知府赶紧过去,把衣服接了过来,里面露出一个折子。
他不敢打开看,然后弯腰捡起木板,一并递给李知府,李知府再呈给卢翁。
“卢翁,刚才在箱子里发现一封密信,和一块木板,下官以为这可能是一封联络其他谋反官员的密信,特呈给卢翁过目。”
“什么?这个崔俭还有同党?”卢翁震怒,站了起来,把信接了过去。
打开看了近一分钟,然后一把夺过李知府手中的木板仔细端详了起来。
两个都是老狐狸,演戏演得这么像。
其他官员翘首以盼,都伸着脑袋,想看清信中的内容。
卢翁一手举着奏折,一手举着木板:“祥瑞啊,这是祥瑞啊。这是崔俭被抓前一天准备奏给朝廷的祥瑞,没想到竟然藏在了这里。来来来,把这封奏折传下去,大家一起过目。”
李知府看完之后,就交给了龚同知:“本官是个武人,看不懂这有什么稀奇,龚同知帮本官瞧一瞧。”
李韩简直就跟影帝一样,装模作样的,漫不经心就把奏折和木板推了出去。
套已经下好了,接下来就看这些官员的了。
果然,那龚同知看了之后,整个手都抖了起来。
“龚大人,怎么了?这上面写了什么?”
其他人也紧张起来,龚大人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发了什么案,难道是崔俭死之前要告发他?
“果真是祥瑞啊。”龚同知把奏折递给其他人,自己仔细端详着木板。
“来人,笔墨纸砚拿来。”
东西拿来后,其他官员也都紧盯着龚同知手里的那块木板,仿佛具有某种吸引他们的魔力。
就连林烽都被他们感染‘他们都是通过科考走出来的,看到印刷术自然激动无比。’
这些人此时的表现就像放榜看到了自己名字一般,失了魂。(虽然林烽也没见过放榜)
他们把桌子围成了一圈,有人叫到:“成了,成了。”
“恭喜卢翁,此术可用!”龚同知双手举着一张白纸,眼角挂着泪花。围着的官员纷纷让路,让他把纸呈给卢翁。
卢翁颤巍巍的双手,还特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做足了仪式感,才接过白纸。
只见上面写着‘子曰,学而时习之……’
上面印着《论语》,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行字,而且印了好几处,显得略微混乱。
但这却是一页书啊!
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载入史册。
至于林烽和他们在背后做的事,没人会知道。
四大发明中的印刷术,就被林烽以这种方式问世了!
卢翁举着白纸,内容对着大厅的官员:“此术可用,天降祥瑞!”
官员们也激动的喊道:“天降祥瑞,天降祥瑞!”
这让候在外边的吏员好奇不已,这些老爷们今日兴致很高啊。
良久,龚同知突然跪倒在地,哭道:“此法乃崔俭献给湘国朝廷的祥瑞,只可惜造化弄人,崔俭是看不到了。我建议大家联名上书,恳请圣上洗刷崔公污名,允他以清白之身下葬!”
其他官员也跪倒在地:“恳请圣上赦免崔公之罪,允他以清白之身下葬!”
“诸位真愿意联名上书?”卢翁问道:“你们就不怕被算作同党?”
“这……”下方的官员又疑虑了,面面相觑,这事有风险啊。
如果赢了,把案子翻转过来,也会被士林传为一段佳话,如果输了,不说流放,丢官是免不了的。
“我愿意,我不怕!”龚同知大声呼道:“一事归一事,我们只是请求圣上看在印刷术的份上,赦免崔公之罪,并非要给他翻案,还请卢翁明鉴。”
“对,我们并非要给崔公翻案。”
林烽不免有点失望,不过能赦免罪行,也算不错。
卢翁也点点头,同意下来:“那好,你们上书,老夫也署名就是!”
大家欣喜无比,有高个子顶着,出了事,也是先处罚卢翁。
很快,一篇文章就被这些官员写了出来。不但签了自己的名字,连私印都盖了上去。
这是以后史上留名的机会啊。
甚至还可以跟别人吹嘘:“知道印刷术吧?那是我从崔公遗物里找出来呈给圣上的。要不然,你们还在抄书呢。”
卢翁具名之后,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把这篇奏章连同崔俭的那一份奏章以及雕版一起放在小盒子里收了起来。
林烽见一名深绿色官员走到他身边,厉声说道:“你今天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没来过州衙,知道吗?”
林烽心想,这是要封我的口了么?“这位大人是怕我出去说你们飘没抄家的财物?”
“别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飘没财物了?”深绿袍官员说道:“诬告是要坐牢的。”
其他官员都看着他们,是啊,这么大的祥瑞,圣上肯定会派人来查,到时候这小子乱说,就坏了大事。
“入有人问起,我不会说你们飘没了财物,我只会说很多箱子只有一半。”
“你!别不知好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蹲大狱?”
林烽淡淡的说道:“我当然信,不过我来府衙,我家奴婢崔琪儿可是知道的,而这祥瑞就牵涉到她爹,你说朝廷会不会找她调查呢?把我下了大狱,她又会怎么说呢?”
“这……”
这小子真是可恶,竟想讹上他们。
“小子,你到底想怎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林烽笑眯眯的指着这些大箱道:“我在里面挑十箱,然后你们再给我安排个差事。”
“放肆!”“不可能!”一群官员震怒。
李知府也在暗中点头,这小子有点能耐啊,竟然敢在这帮官员口中夺食。这是吃定了他们,要么一拍两散,要么满足他的要求,除非,你们不要祥瑞了。
他赶紧打圆场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只给三箱,差事嘛,我看你这么会讨价还价,就安排到徐县令治下做个牙头吧。”
“这……”绿袍官员面色为难。
“我的话都不听了?”李知府厉声说道,然后慢慢走到他身边,耳语道:“只有这小子上了我们的船,才不会乱说话。如果只给三箱财物,他用完了,再来勒索怎么办?只有给他一个长期的饭碗,才好把他拿捏住,再说了牙行的牙头又不是什么肥差,我们现在先笼络住他,以后冷落他不就行了?”
卢翁见微微颔首,这个李知府不知不觉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徐县令。
“下官领命。”徐县令拱手遵命。然后转头警告林烽:“小子,我答应了,但如果你利用牙头这个身份乱来,就别怪我取消你的牙贴!”
“嘿嘿,那是一定,各位老爷能赏一口饭吃,我自然要好好做下去,如果谁跟我过不去,就是跟各位老爷过不去。”林烽笑道:“其实我期望能有一箱就心满意足了,多了拿不完。既然老爷们非要给三箱,我不能拒绝这番好意啊!”
“滚,还想老子留你吃饭不成?”李知府红着脖子,竟然又被这小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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