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要来,但完全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金庸大侠应该算是我辈武侠的启蒙导师了吧,很多人都是从小看着金庸的武侠小说和影视作品长大的,对金庸大侠构筑的古代武侠世界向往备至,也曾想仗剑策马、行侠仗义。也曾为金庸‘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胸怀所感染。如今,大侠年迈,撒手人寰。作为我辈佛系小说家,我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悼念金庸大侠。平日里我比较懒得写、懒得更新,今天特意把之前写的补补齐更新一章。先人逝去,激励的是我等后辈提笔更书。金庸大侠,中国武侠,后继必定有人。——2018.10.30』
芝华士那日从天富旅行社离开后便觉得似乎有人跟踪,一开始觉得可能是幽灵集团的人在监视自己的行踪,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被派来罗马执行任务很有可能是黑爵士对自己起了疑心,因此有人跟踪也是理所当然,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便不会有事。
芝华士径直回了酒店,一路上想起黑爵士给的任务就觉得很是为难。一边是需要隐匿身份、仔细潜伏的幽灵集团,一边是自己记事起就认识的罗舜叔叔,如何在完成任务取得黑爵士信任的情况下保全罗舜门主的安全,这个问题实在是取舍两难。
回到酒店,从大堂取了房间钥匙就回房,顺便和前台吩咐了马上把晚餐送到自己房间来。
芝华士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刚走进房间,房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芝华士心里猛的一惊,霎时就觉得身后一阵风劲袭来,下意识就一个前翻跃,跃至半空之时周身一转落地面向房门。
房内窗帘没有打开,只能看到门口一个黑影。
“阁下是谁?”芝华士问道。
那人不言语,又以奇快的速度冲过来看准了芝华士的门面一拳挥至。芝华士将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迅速往右一闪,左手握拳朝那人的肋下攻去。那人惊觉异常,常人一般惯性右手出击,是以力量大的招数都以右侧为上,在格挡技能上也通常防着左边来的招数。哪知芝华士从小惯用左手,右手反而不太使得上力,于是习武的时候索性把原本打右的招式变成了打左,是为出其不意。
芝华士这一记左拳打得对方吃痛后退了几步,但毕竟是普通的一拳,并未对对方产生什么伤害。那人马上缓过来,左腿屈膝右腿踢出,芝华士双手左挡,硬碰硬挡下这一击。虽然芝华士勉力能够挡下这一击,但是自己已经被逼到背靠窗户,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寻求更大的空间。
在挡下对方的一击后,芝华士改被动为主动,右脚往前一跨抵到对方两腿之间,上身蜷缩,把全身的劲道集中在右肩膀上往前冲撞。那人在一记侧踢没有奏效的情况下刚把腿收回去,还没站稳的情况下无暇顾及来自芝华士的冲撞,整个人被顶飞出去。
这一击,芝华士为自己赢得了更大的施展空间,同时那人被顶飞出去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芝华士顺势飞速冲上前去趁着对方刚刚落地一把锁住对方的右臂,将那人翻了个个,再也无法动弹。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芝华士看那人已经失去反击的能力,便放下警惕,想问出幕后人物。结果那人尽管全身几乎无法动弹,却是一声不吭。芝华士见那人一声不吭待要再问时,却感到脑后一记重击,立时昏了过去。
原来这房间里还藏着一个人,只是刚进门时藏在门背后的人先行动手让芝华士误以为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人,而且连续直接的攻击没有给芝华士留太多思考和观察的时间。另一个人在芝华士占了上风放松警惕的时候,站在芝华士身后只消一击便得了手。
芝华士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被黑布蒙住了头,双手被锁在了椅子后面,双脚也被锁住。
“你们是何人?”被剥夺了视觉的芝华士心想这事情不会太简单,但这行事作风倒不像是幽灵集团所为,倒像是普通的黑手党。于是便大着胆子喊了起来,反正对方如果要取自己性命早就趁自己昏迷的时候下手了,不会如此束缚住自己。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要你命的人还没来,来了你就知道是谁了。”周围一个人声响起。芝华士听来此人用的是不太标准的意大利语,听上去有点法国口音。想来是因为芝华士被剥夺了视觉,并且并不想让芝华士知道自己是谁以免惹火上身,方才在语言上伪装自己。
之后无论芝华士再说什么,那人均不再多说一句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全无视觉的情况下也谈不上什么安全感了,既然已经全盘被制住,生死也就由天了,芝华士索性也就直接睡了一觉,直到有人再次把他叫醒。这次传来的也是一个浑厚的声音,与此前完全不同,这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法语,还混着一些荷兰语的词汇,这种感觉令芝华士莫名有些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姓甚名谁。
那人一开口就一阵冷笑:“芝华士,久违了。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芝华士心想这人应该不是幽灵集团的,根据幽灵集团的规定,但凡没有被下通缉令的成员如果遭到其他成员的攻击或者刺杀,都会成为众成员之的。
“阁下是什么人,我与你有什么仇怨?”
“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吗?哼哼,想当年你杀死我儿子的时候,耳朵可是灵敏地很呐,在黑暗中都能听音辨位。现在怎么了?老了吗?”
“你是恩博茨?黑M骑士?”芝华士说完黑布就被一把揭掉。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长发风衣男子,一道从右往左的刀疤横在他的布满皱纹的左脸上。此刻,他正咬着牙狠狠地盯着芝华士。
见到了对手的面目,芝华士反倒一阵轻松,心中已有了在黑爵士下达的任务和保全罗舜的对策。
“好多年不见了,恩博茨。”芝华士笑了笑。
“整整十年了,为了今天这一刻,我等了整整十年!”恩博茨说完一拳打在芝华士的脸上。芝华士被固定在椅子上,这椅子仿佛连着地面,在这么有力的一拳下,居然没有移动分毫。芝华士嘴角涌出血来,将嘴里的血一口啐在地上,仍旧笑道:“所以你这是为你儿子报仇来了?”
恩博茨冲上前一把揪住了芝华士的领子,脸几乎要贴到芝华士面上,咬着牙说道:“这十年,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一刻。原本我是计划身上的伤一好就来取你姓名的,后来蝮蛇做了你的搭档,我知道你和蝮蛇的能力都很强,而你,就是你,当年在我后脑上的一刀,让我失去了神之血脉的能力。以我现在的身手无法干掉你们两个,天不负我啊,终于你们两个分开执行任务,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难道你不怕杀了我之后,集团的通缉令吗?”
“通缉令?呵,那只对你们这种怕死的人才有用,我本来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无所谓。”
“那你敢不敢公平决斗?生死各安天命呢?”其实芝华士心里料定恩博茨是不会受这个激将法的,毕竟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上芝华士基本毫无胜算可言。反倒是被绑缚住的芝华士可以任他宰割,恩博茨等了十年,绝对不会给芝华士一线生机的。
“你以为这样的激将法能在我身上奏效的话就太天真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把你的皮和肉从你身上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让你受尽痛苦直至死去。”恩博茨松开了手,直起身子,“再过三天就是我儿子的忌日,你的命留着还有别的用处,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真便宜了你,还让你活三天。”说完,恩博茨就从身后的门出去了。
此时芝华士才有空隙好好地观察一下他所处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仓库,四周堆满了麻袋。从地上散落的白尘来看可能麻袋里装的是面粉,估计这里不是磨坊就是餐馆的仓库,毕竟寻常人家是不会需要储备这么多面粉的。芝华士看了看椅子的脚,果然是用铁皮固定在地面上的,大概是为了防止椅子被破坏吧,每个脚上都拧了四个直径有两厘米的大号螺丝在水泥地里。
“三天后?忌日?恩博茨是想拿我祭奠他儿子吗?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啊,多留一天多一天风险,不如立即杀了来得爽快。那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芝华士想不明白这个事情,反倒是想起了这次任务的矛盾性了。既然恩博茨的这事并不是黑爵士的意思,那算是突发事件,正常情况下组织里暗中监视的影子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遭逢的意外了,不出一天,组织里就会派人来查找。届时如果自己受了伤无法继续执行任务的话就可以申请回法国待着由其他人来接替。只要不是自己来做这个任务,以罗马分堂的实力应该没有人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只是,自己是被打晕了带到这里来的,沿途没有留下任何记号,组织里就算派人来查找,未必能找到这里。想到这里,芝华士反而觉得有一丝忐忑。
在仓库里的时间消逝地异常缓慢,芝华士目前面临的问题也及其复杂,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想到什么万全之策。既然没有人来骚扰,自己的行动又如此不便,芝华士感觉此时能做的也只有睡觉,反正还有三天,这三天之内至少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这一觉又睡得不知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踏瓦声,正好芝华士睡的浅了,突然一个警觉醒了过来,仔细听来确实是有人在屋顶行走。踏瓦声慢慢接近屋檐,随后脚步声一个下沉那人似乎从屋顶跳落到了地面上。芝华士心想:“来人会是谁呢?很可能是友非敌。如果是敌人的话恐怕没必要悄悄地从屋顶上来。”
奇怪的是那人从屋顶跳落到地面后便没了声响。
“难道是普通的毛贼正好路过这里?”芝华士又纳闷了起来。
仓库的四周都是夯实的墙壁,没有开窗户。芝华士坐在里面根本无法得知窗外的情况,只有一扇木门就在芝华士的正前方。四周万籁俱静,听不到有什么动静。醒了的芝华士又觉百无聊赖,正要再睡时,面前的那道木门传来一丝细微的金属声。而那金属声响了一会便又安静了下来,木门悄悄地移动了,向内打开闪进来一个黑影。
仓库里没有灯,这半夜里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跟剥夺了视觉没什么两样。借着门外的一丝光亮,芝华士瞧见那个黑影轻声走了进来,绕到芝华士身后,一边解绳子一边用中文说:“少堂主,我是罗马分堂的夜猫儿,奉罗舜堂主之命来搭救少堂主。”
夜猫儿把芝华士绑在椅子后面的手解脱出来后待要解开脚上的绳索,芝华士伸手抓住了夜猫儿的手停止了夜猫儿的动作:“现在不是救我的时候,我还得在这里等三天,你需回去通知罗舜堂主,让分堂的弟兄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身份。幽灵集团在罗马的人手也不少,我这次没有沿途留标记,你需让罗舜堂主派人去鲁拉宫酒店盯着,一旦有人在追查我的行踪就将他引导到我这里来,务必是三天后。此事至关重要,请速回去禀报罗舜堂主。”
夜猫儿听完愣了一下,转身要走,芝华士喊住了他,朝他举起双臂晃了晃:“给我绑上,千万别让他们看出端倪。”夜猫儿只好转身将芝华士的双手还按原样绑上了。临走之时芝华士又嘱咐了一句:“我的话务必带到,拜托兄弟了。”夜猫儿朝芝华士点点头,转身还是悄悄地将门带上,又小心地将锁又锁了回去。幸好夜猫儿有一手极好的开锁功夫,这门锁撬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夜猫儿将所有痕迹都清理掉后飞身上瓦,灵巧的身子在罗马夜幕下的屋顶上飞驰,从一栋房子的屋顶跃向另一栋房子的屋顶,有时连续约过两栋房子也是轻松自如又速度奇快,这种身法已经非常人所能。
夜猫儿回到分堂已经是凌晨四点,通知了值夜的弟兄后就到议事厅等候,不多时罗舜就披着衣服急匆匆赶了过来。夜猫儿见到罗舜立马跪地说:“夜猫儿已经知道少堂主的所在了。”
罗舜上前扶起夜猫儿道:“夜猫儿兄弟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师弟带话给你在那看着,适时解救少堂主吗?”
夜猫儿道:“原先是打算解救了,但是少堂主阻止了我,让我带话给堂主。”夜猫儿讲芝华士说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了罗舜,罗舜听完沉思半响说道:“少堂主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用意。这样的话,夜猫儿兄弟,这件事还得交给你去完成,务必照少堂主的吩咐在三日后将幽灵集团前来追查的人引到少堂主的所在。”
夜猫儿道了个诺后从议事厅退了出去。罗舜又唤来值夜的兄弟,吩咐他把吕应缪喊来。
吕应缪此刻并未睡觉,正在房间内看书,听到罗堂主传唤就匆匆赶到议事堂。罗舜一见到吕应缪就将夜猫儿的事跟吕应缪说了一通征求他的意见是否要通知几位长老。
吕应缪沉吟了片刻,摇了摇扇子笑道:“私以为可以将此事告知长老们,并且从目前看来少堂主已无性命之忧,也无暴露之危,大可以让长老们就此回去。”
罗舜听完说:“听起来有道理,剩下的事只需要让夜猫儿做就可以了,我们人手再多也用不上。贸然轻举妄动说不好会打草惊蛇。现在夜已深,待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通知长老们。吕贤弟你也回去歇息吧。”
吕应缪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林勇和蝮蛇两人从中华料理店出来的之后走回酒店,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各自在想着事情,回到酒店两人又心照不宣又同时来到天台。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林勇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说什么?”蝮蛇难得地笑了笑。
林勇见蝮蛇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刚想吐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朝蝮蛇摆摆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念一想,似乎确实没什么能说的。这一遭经历确实得到的信息不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脑子里还需要再捋捋。禁不住但有些佩服蝮蛇的心智,绝对不是冒失之人。
“既然叶谭堂的人答应帮忙,那抓捕唐笛的任务也就不用急于一时。之后几天可以稍事休息一下,但也要随时做好准备,叶谭堂的人任何时候都可能来通知我们。”林勇说。
蝮蛇对林勇点点头,点上一支烟。
芝华士在仓库里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他也算是百无聊赖了。手脚被绑缚在椅子上,几乎滴水未进。整日也只能睡睡觉,其余的无聊时间倒是让他仔细对最近的一些事好好捋了捋。
这次黑爵士派他来罗马执行任务本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自从十年前他晋位骑士开始就不再单独接任务和执行任务了。这次突然又违反常规派他单独执行任务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为了把他调离法国,其二是特意为了让他来罗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前黑M骑士的行为并非黑爵士授意,那很有可能是第一种情况。也就是说法国那边恐怕要出什么事,但是会出什么事呢?
但是如果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法国,那又为何让自己来找出罗舜所在?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黑爵士想一箭双雕呢?或者说只是找一个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拖延自己在法国停留的时间呢?这些问题都暂时不能有定论。
再然后就是先前黑爵士突然让蝮蛇潜入国际刑警伺机而动,从得来的消息来看,即使蝮蛇随同国际刑警一起抓捕唐笛也不加干涉,这些事情更加蹊跷了。组织上下谁人不知道唐笛是黑爵士当年一手培养起来的,甚至有风言说唐笛其实是黑爵士的私生子。不管传言真假,恐怕组织里要论一个谁和黑爵士关系最近,除了唐笛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那又是为什么要让蝮蛇这个组织里身手可以比肩骑士的人去抓捕唐笛。
都太反常了!
这么多信息要在没有其他查证的情况下一一捋清楚当下是不太可能了,或许能从黑M骑士身上知道些什么。
正当芝华士埋头思索的时候,面前的门被撞开了。门外白天是有人守卫的,从门里往外看,几个守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芝华士,没时间了,我来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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