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侗眼睑低垂,掩去涩意与郁苦道:“你别想太多,我现在这么伤心,只是觉得以后恐怕找不到另一个你了。如果还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一定痛快地把你忘个干净。”
“我知道。”她抿了抿唇瓣,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眨掉。
温热的泪坠落在雪地里,融化出一个小坑。
“你知道就好。”他轻促地一笑,仿若平日那般狡黠。可他抵在她肩窝的下巴,却微微一动,小心翼翼地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面颊,然后慢慢地放开了手。
艰难地,微红着眼眶地,松开了手。一滴泪,也随着坠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东侗无论是重生还是现在,从未哭过。这个坚强的,野心勃勃的,轻佻阴冷的少年,在此时此刻落了泪。
气氛在这冰天雪地里凝结,无声的沉默着。
片刻之后,她回过身去,温柔的视线描摹他的眉眼,每一笔每一划都深刻在心中。忍俊不禁,却是“扑哧”笑出声来。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她指尖点在他的眉梢,那上面盖了一层浮白的雪。白雪的凉意伏在她的指尖,如同心间一般。
“如果不撑伞,一直这般,是不是就可以和你白头偕老了?”她手一转,又去捻他的发梢。
她的动作温柔而狡黠,明朗纯澈的杏眼也是,“满头白雪,也是白头。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嗯……”他应和,泪意难忍。
她从他发间沾了雪,拿他专注看她的眼睛当镜子,发现自己眉间与发间也伏了雪花片片。
他伸手要去扫她眉间雪,却被她拦了下来。
她梨涡浅笑,道:“不能白头到老,那就暮雪白头。”
东侗的心脏如同被人狠狠地一攥,疼痛而又快速地跳动起来。他眯了一下眼睛,在她的笑容里,猝不及防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不似时常他们练武时,他从假山上落在她唇边嬉闹似的轻吻。也不像偶尔他逗弄她时,恶作剧般的啄吻。
这一次,他撬开了她的唇齿,深深地吻住了她。他在她唇间辗转,激烈而放肆地纠缠。
可她仿佛感受到他无望的挣扎,酸涩之意从她的鼻尖漫上眼眶,她回以轻轻地一吻。
他顿住,没有放开她,动作却慢了下来。开始一点一点,温柔而缠绵的吮吻,透出他无限的眷念。
漫天的雪花飘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融化在这令人绝望的热情里。白雪碎屑,因风回旋。
许久,他退开了身,两人彼此相望。
“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一样的人了,我是独一无二的。”她眼眶微红,轻声啜吸着,哽咽着问,“所以,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了,是不是?”
他缓缓地亲在她白雪轻覆的眉间,将深深地悸动暗藏在深处,轻点了点头。
冰凉的雪落在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埋葬泣不成声的内心,猩红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反复提醒推敲自己要讥笑这可笑的誓言,但却一清二楚,他会守候着誓言万古长青。
“缘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爱上一个人了。”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在叹息。
他那狭长的眼眸藏匿了别样的缱绻深情,踩着那不合脚的靴子,踏着绵绵白雪,踏着岁月荒漠,毅然离去。
他藏下了温柔眷恋,眼底的曙光黯然沉入地平线,光彩不再明艳。他绵延如同远山般的眉眼,模糊割裂了苍穹之光。眼中风雪交叠,沉湎苍老云巅。
白雪滑落在他苍白清逸的容颜,一笔一划将信念铭刻在他的胸口。
不能拥抱你,那就守护你。
三清:“东侗目前好感度:85+15。攻略完成~撒花~还差王权沧顾的10点好感度,和教训那些欺辱原主的人,就OK啦!”
半缘:“根据你的可靠消息,那些人都加入了新盟是吧?那就不用我操心了,王权沧顾和东侗会搞定的。至于七月嘛,也不用担心。我之前设的局,目的除了加王权沧顾的好感度以外,就是为了让她不好过。”
三清:“说来听听啊。”
半缘:“王权沧顾和东侗二人先后叛门而出,光是靠道盟剩下的那群平庸之辈,妖盟大盛,道盟势微,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七月的日子会越好越不好过,再加上她那暴脾气,惹怒了哪个权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清:“这样顶多就是令人不安生,不好过罢了。虽然说以她的脾气,这样子也算是教训。可是以你睚眦必报的个性,她曾经那样害你,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半缘:“知我者,三清也。王权墨世虽然因为小妻子放过王权沧顾一马,但是时日一久就会坐不住。而派我去送信,致使王权沧顾爱上我的七月,就会遭受迁怒。那些道盟的伪君子,也会怪罪到七月身上。”
三清:“这是足够她喝一壶了,但是你怎么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或者是说效果没有到达你的预期?”
半缘:“那么重点来了,你当那次王权沧顾未归,我自焚的时候,当真是把那些值钱的东西全烧了吗?那多可惜。王权沧顾不缺钱,我把房间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和财务,都拿去给了姑奶奶。”
三清:“那个……贪财的姑奶奶?”
半缘:“没错,我要求把那次庇佑我的机会,加上这些钱,要她守口如瓶,并且让七月得到教训。至于是什么样的教训,我只说了弄死也不要紧,就看她心情如何咯。”
三清:“你确定那个姑奶奶靠谱?”
半缘:“她只身一人,从艺妓出身,一步步斗败了后宅那么多女人,嫁入高门,成为高高在上的夫人。她有心计有手腕,还守信用,只要给钱就行。这样的合作伙伴,谁不喜欢呢?”
三清:“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
……
王权沧顾带半缘去了是云楼,他和东侗大兴土木,造了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为的,就是让半缘实现看遍世间风景,美景尽收眼底的心愿。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王权沧顾取字其中一沧一顾,给王权半缘取名其中半缘二字。连是云楼,也取字其中是云二字。
王权沧顾,应的是一心一意,除却她外再无旁人。从千娇百媚中走过,也能目不斜视,心中只有她一人。
王权半缘,应的是她是他半生半数的情缘。他所做一切,一半是为了道义,一半是为了她。
是云楼,应的是于他而言,唯有她一人是他的妻,除她之外,再无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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