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还遥遥挂在天边,瑰丽如火。
这是一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嫩绿的野草铺满在这地面上,仿佛被谁修饰过一般,没有低一处,也没有高一处。微风拂过,压弯了野草柔软的腰肢,带来一波的“浪花”。
有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远处而来,一高一低,在夕阳的余光中格外的显眼。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位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童。
正常情况下而言,应该是小童扶着老者的,可是现在的却是老者扶着小童。走得近了,可以依稀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师父,都是徒儿没用,是我连累了您,要不是我承受不住飞行所带来的压力,您就不用带着我拔山涉水这么辛苦了!”少年有气无力的说着,仿佛说上这么一段话都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似的,少年的步伐又慢了几分。
“乖徒儿,你别这样说,为师很少有机会这样和你一起走的时候,为师觉得这样挺好。”老者回道。
老者的步伐随着少年的步伐慢了下来,他双手扶着少年,却依然精神奕奕,一点也不觉得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的,可是,在老者的声音里,还深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只是这气息隐藏的很好,在他旁边的少年一点也没有察觉。
“可是师父,我们这样......这样走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到啊,而且那味药......”少年说到这里,剧烈的喘息了起来,腿上也仿佛失去了力量般,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乖徒儿,快快快,坐下歇息一下!”老者扶着少年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帮着少年顺着胸口的气。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喘过来。
“乖徒儿,要不还是为师来背你吧,你看为师的身体这么壮,背一下不会累着的。”老者抚摸着少年的头,眼里盛满了慈祥,仿佛世界都消失了般,眼里只有少年的身影。
“师父,我能行,本来该我伺候您的,现在反过来还需要您扶着我已经很不孝了,如果再让你背着我,我这心里确实是过不去了。”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要不是老者的听力好,根本就听不见少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少年的嘴唇在轻微的动着。
“乖徒儿,要不你还是回家里休息着,等为师把药给你找回来吧?”老者心疼地看着少年,眼眶有些微的泛红,他心疼着少年所受的苦,所遭的罪。
“师父,您知道我的性格的,我不愿意的话没有人可以勉强。”
少年的眼中此时全是坚毅的神情,连精气神都好了几分。
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陪在师父身边,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他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他不希望,到最后,他来不及看上师父的最后一面,所以,即便是再苦再难,他都想陪在师父的身边。
他知道,师父这次去,即便顺利的拿到了药,他活下来的几率也只有两成,这样微乎其微的几率,可以等于说已经给自己判定了死刑,所以,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拿到药了,他只想陪在师父的身侧,能多一时是一时。
其实这些师父都知道,可是,师父还在追寻着那微乎其微的机会,还在竭尽全力想要救治他的性命。
师父也会忍不住流露出悲伤的气息,虽然师父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对师父熟知的自己,又怎么会错过这些呢?
两人都在叹息,一个所叹陪伴师父时间短暂,来不及尽孝。一个所叹乖徒儿命途多舛,多灾多难。好似在叹息着不同的事,又仿佛在叹同一件事。
“好了,乖徒儿,我们继续赶路吧。”良久,老者收回思绪,看少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上去扶起少年,继续赶路。
看来要快点找到药才行,乖徒儿的这个病拖不久了。虽然药治愈的可能性只有两成,可是即便是只有一成,他也要努力的试上一试。
少年搭着老者的力量站起身来,像是坐久了,起身的时候晃了两下,费了好大的尽才站好,一步一步地随着老者的步伐挪动。
走着走着,少年突然不动了,他喊住老者,手指着右手边的一处地方问:“师父,前面的那个是什么?”
老者的全身心都在少年的身上,听见少年的话,顺着少年的手指着的地方一看:只见遍地的碧绿中有一处耀眼的红,红得如霞,红得似火,在清一色的绿色中格外的显眼。
“乖徒儿,我们过去看看!”老者扶着少年,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孩子,看身形,大概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她的身上却穿着一件嫁衣,衣衫有些凌乱。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却穿上了嫁衣,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过她既然穿着嫁衣,却为何会躺在这里?看这她现在身上凌乱的样子,恐怕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吧!
少年示意老者放开自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老者不放心地重复问着:“乖徒儿,你真的可以吗?”
“师父,您放心吧,我现在感觉挺好的,要是站不住,我就坐到地上好了。”少年说着就准备坐下。
老者赶紧拿过包袱放在地上,好在这是草地,挺软的,再加上有包袱垫着,老者试了试,才把少年扶着坐到包袱上。
老者反复确认好了,才向着那个女孩走去......
走得越近时,越浓的血腥气味萦绕在老者的鼻间。
老者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身,他把女孩的头发拨弄到一边,这才看清女孩的模样。
女孩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庞,虽然带着浓浓的稚气,可是不难看出,长大后必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可是,现在的女孩却是苍白着一张脸,嘴角有一丝血迹流出,呼吸若有似无,但是仅凭女孩嘴角的那丝血,还没有那么大的味道。
老者顺着女孩的脸上往下看去,突然,老者的视线停留在了女孩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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