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没有底线,他可以做出任何事,而伪君子,被道德圈住,却不会做出没有底线之事。
伪君子,有时候也可以是真君子。
说喜欢真小人不喜欢伪君子的,那大概是还没有长大。
就在君楚眯着眼睛打算休息一会的时候,糯糍突然闯了进来。
“我不想走。”
这时,糯糍走了过来,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君楚,眼中带了一些期待。
君楚从未拒绝过她,更一直平等看待糯糍,没有把她当孩子,可是这一次,糯糍必须离开。
她还这么小,不该冒险。
糯糍也是因为比较机警,预感到了,君楚要送自己离开,所以还未等他说,就直接跑过来拒绝。
她不想走。
“不行。”君楚这次很坚决的拒绝了。
月食之日到底有多危险?想一想,可以要了上千万人性命的东西,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别说没有信心,就是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成功,君楚也会把糯糍送走,因为他不想拿最后一分冒险!
糯糍已经彻底和家人断了。
她在江城,没有需要珍惜的东西,离开,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君楚已经把糯糍当妹妹,自然不想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危险。
“你把什么都考虑好了,可你有考虑过我吗?”
糯糍红着眼睛,第一次这么像一个孩子,而不是那副成熟到让人心疼的样子。
她在控诉。
是啊,君楚只想着她的安全,可有想过糯糍到底想不想?
或者他想过,但这些都没有糯糍的性命重要。
可对糯糍来说,她不想走!
“你要赶我走吗?”
“你不要我了吗?”
糯糍抿着嘴,眼里闪着泪花。
她不想走的,在她的生命力,就只有这里了。
这里有捡了自己的大哥哥,有梦魇,还有爱吃自己做饭的吴晓天。
糯糍已经习惯了这里。
无论如何,她都不走。
因为她怕,她怕等自己离开之后,一回头,会发现江城没了,会发现……君楚没了。
“唉。”揉了揉糯糍的小脑袋,君楚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知道糯糍的想法,可这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
她还小,不该经历这一切。
最后,君楚还是把糯糍送走了。因为吴晓天回来了,两个人同时劝,让小姑娘第一次感到紧张。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相劝之后,糯糍还是同意了。但她有要求,那就是所有人都不许出事,都必须活着,接她回家。
糯糍眼睛红红的,却始终不肯掉眼泪。
她什么不知道?
只是现在的她,才更加不能冲动。虽然她有想留下了,陪着君楚一起生一起死的冲动,可关键是她太弱了!
一个普通的女孩,能做什么?
肩不能提,手不能抬,若真遇到危险,恐怕还要君楚分心照顾。
糯糍不想连累君楚,既然什么都帮不到他们,那就离开,至少……可以让他们安心。
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啊!
糯糍离开的时候没有哭闹,只是很沉默。直到出了江城,她眼泪才如同泉水般留下。
一滴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呜呜呜……”
抱着自己的膝盖,糯糍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来。
你们千万不要抛弃糯糍,千万不要死,不要……
我还要回去做饭,糯糍做的饭饭最好吃了,你却笨蛋,连饭都不会做。
梦魇,等糯糍回去和你玩,所以,不要死好不好?
你们……要保重啊。
“师父,你没事吧?”见君楚一直看着窗户外面,整整两个小时,纹丝未动,吴晓天不由得有些担心。
糯糍离开,他也难过,可是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可以活下去,他又释然了。
现在江城,太乱了。
即将到来的危险,连师父都没有把握,离开,对糯糍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君楚和吴晓天说关于风水布局的事时,吴晓天都惊呆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盯上了江城,要拿所有人的命血祭!
君楚有问过他,要不要离开。
当时吴晓天的回答是这样的:“大丈夫当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父母,无愧于生养之地,我不走!”
当然,这是表面话。
实际上,他不愿离开,是因为月华。
这里是月华的家,是她唯一的念想了。虽然亲人都不在了,可熟悉的环境还在,就总感觉,他们还在的。
可如果这些都消失了……月华会崩溃的。
她有愧于父母,因为她,亲人才会死,因为她,吴晓天才会陷入不得不面对鬼物的漩涡,月华一直很自责。
在她心里,熟悉的环境在,就感觉亲人还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所以,月华选择留下。
而吴晓天,自然是妇唱夫随,娶鸡随鸡。也决定留下了。
其实月华有让吴晓天出江城避一避,自己是鬼物,不会有事,血祭也和自己无关,只要过了这一阵,吴晓天再回来也就是了。
但吴晓天振振有词:“我媳妇和师父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
傍晚,铁雷也回来了,他浑身是血,可想而知这次任务并不简单。
可铁雷却什么都没有提,只是继续和君楚讨论着关于风水布局的事。
君楚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分心。
祁乐还么有回来,就连邢安那边也没传出消息,监控摄像头只拍到他出门的身影,之后就断了。
君楚发现,断的地方刚好是自己和祁乐分开各自行动的位置。
无法,君楚决定和铁雷一起就去寻找祁乐,而吴晓天和月华则去找局中和材料。
然而就在他们刚迈出房门的时候,雨又开始下了。
比上次还大,就像是无数的雨水是从天上被人倾倒下一样。抬眼望去,漆黑的天空,狂风暴雨呼啸,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兽,已经走进了。
“走不了了。”
铁雷咧了咧嘴,“看来老天都在阻止我们出门,雨越来越大,是布局对天气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吗?”
“大概吧。”
君楚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天上闪过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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