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生错愕,怒气还停留在脸上,表情定格:“俞韶颜?”
音调猛的提高。
伯特好整以暇的微勾唇:“对,俞韶颜,哦,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俞韶颜。”
伯特见约翰生露出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我的表情,恶劣的补充一句。
约翰生:“……”
俞韶颜,华国最惊才艳艳的摄影师,她就像是上帝的眼睛一样,世间万物在她的照片里,都像是造物主的恩赐。
毫不夸张的说,在那时,她就是国内外时尚杂志的宠儿。
也是约翰生的女神。
约翰生就是因为她才踏入的摄影圈,数年来,紧紧追赶着她的脚步。
可惜,自从她离婚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再没有发表过作品。
约翰生试着联系她。
然而,音讯全无。
约翰生顿时目光复杂了起来,伯特还是在温文尔雅的笑着,约翰生火撒不出来,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不再那么怒气冲冲:“我只给她一次机会,拍不好,就换人。”
约翰生淡淡的说了句,看了伯特一眼,平静的离开。
伯特嘴角一直噙着笑,金丝镜下的黑色瞳孔微微发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离开。
又没有关门。
伯特嘴角笑意一僵,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任劳任怨的去关门。
约翰生等电梯,那双湛蓝眼睛里满是烦闷与迷茫。
他想再见俞韶颜一面。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没人明白他第一眼见到那人时,他的心跳的有多快,所谓目眩神迷,也不过如此。
约翰生表情微微有些哀伤,棕色的头发垂在眉眼上方,无端的有些落寞。
伯特掩藏在玻璃门后,手里拉着帘子,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面站在电梯门口的男人。
门开了,里面只走出了一个男人。
伯特放下帘子。
“俞总?”约翰生收敛哀意,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他怎么来了?
自己去朝华集团找过俞子阳无数次,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是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忍住不见的人,哪里会见自己。
不过一个路人而已。
约翰生觉得自己自从来到华国之后,真是入乡随俗,也莫名伤春悲秋了起来。
俞子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他,这人自己有印象,脑子直,一根筋。
明明没有结果的事,却还是一直坚持。
不明白他所谓的动力,到底有多大的魔力。
俞子阳看着他,步子停在他旁边,语气正经:“约翰生,你们公司哪儿有开水。”
在俞子阳面前,约翰生一点儿脾气都没。
约翰生没在乎他的语气,认真回答:“直走,拐角有,或是去伯特的办公室。”
俞子阳嗯了一声,点头离开。
约翰生看着他的背影,攥紧手,眼里闪过执拗的光:“俞总,俞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俞子阳脚步微停,没有回头,语气莫名:“我以为你早该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不会再心存侥幸。”
他并不是没有俞韶颜的消息,只是他不便说出来而已。
约翰生和他,还没有到让他能让自己打破顾忌的情分。
约翰生苦笑:“打扰。”
转身就进了电梯。
俞子阳没有去其他地方,直接进了伯特的办公室。
伯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窗户前,手背在后面,望着一望无际的天边:“俞总怎么也学约翰生,门都不敲就进来。”
俞子阳挑眉:“不去追回来?”
伯特表情凝滞:“没有意义。”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他现在心里有个人,自己哪怕削尖脑袋也是挤不进去的。
伯特忍不住自我嘲讽。
他转身转了下椅子坐上去,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面,伯特看着俞子阳,贵公子一般的笑着,近视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
俞子阳斜睨了他一眼,嘀咕道:“闷骚,虚伪。”
伯特就当没听见,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变过。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是为了程小姐吧。”
两人在网上肆无忌惮的秀恩爱,自己吃的就是媒体这行饭,哪能不知道。
伯特想起那人棕色的卷发,不由得失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摸一下,到时候他也要拍照秀一秀。
俞子阳看他二郎腿翘得如此有范儿,下意识地也刚想抬起腿,就想到了曾说过的那句“对子孙不好”,又默默的把腿放了下来。
“别废话,你这儿有热水吗?越烫越好。”
要不是他家小女朋友,谁来这破地啊!
伯特手指啪嗒啪嗒地敲着腿:“你要热水干嘛,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喝热水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大夏天的怎么那么矫情。”
两人多年的友谊,当真是有话就说,什么冷嘲热讽的,一点儿情面都不会留。
毫不嘴软的好吧!
伯特以为俞子阳会像往常一样,脸色黑黑的,然后再反击回来,哪想到,这人非但没有露出那种表情,反而脸上的愈发肆意,怎么看怎么欠揍。
伯特突然有些气闷。
俞子阳眉毛挑的都快到了头顶,语气中满是炫耀:“给媳妇儿喝的,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伯特:“呵呵。”
直男。
在线看分手。
俞子阳眉毛皱成一团:“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打架呀?!
伯特颇有些同情的看他一眼:“没有,为你高兴,喏,开水在休息室里。”
伯特下巴往右方扬了扬。
俞子阳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只是媳妇要紧,也没计较,傲娇的哼了一声就起身去了休息室。
伯特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红褐色的颗粒。
好像是红糖。
伯特更郁闷了。
约翰生直接去了楼下专门拍摄的取景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支着下巴,愣愣的看着面前用三脚架架起来的摄影机。
周围的工作人员搬设器材走来走去,他坐在这儿,着实有些碍事。
搬着那么大的架子,还只能无比可怜的绕着走。
众人:“……”
弱小,可怜,又无助。
心里苦,但是说不出口。
约翰生那么坐在那儿,一副沉思的表情,就像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样,万一他在找寻拍摄灵感,自己打扰到了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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