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邵明想哭。
他昨天喝醉酒之后,没人来接他,门也不知道被谁给锁了起来,工作人员看门锁了,灯也没亮,就以为里面没有人。
他硬生生地在地板上躺了一宿!
今天临近中午,才被工作人员用着惊恐的尖叫声叫起来。
吴邵明皱着眉,手指扣了扣耳朵,身子刚一动,胸口处就传来一阵钝痛,痛的他抓耳挠腮,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工作人员在一旁站着,狐疑地看他:“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事。”
吴邵明好歹是个近一米八的男人,也是要脸的!
他狰狞着脸,忍受着疼痛,一步一步身坚智残的走出帝色。
不明真相的工作人员在背后,看着他坚强的背影,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而吴邵明边走边咬牙,疼死了!
特么的谁下的狠手!
可别让我逮到是谁趁我喝醉对我下黑手!
不然老子砍了你的腿!
吴邵明忍着胸口的疼痛,咬着牙忍受疼痛,问程唯:“怎么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这人怎么那么能喝酒,他昨天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脑海中最后一点记忆,就是程唯豪气万分的拿着酒往嘴里灌……
吴邵明突然有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确。
程唯音调懒懒的,提醒吴邵明:“你昨天晚上输了。”
瞧我心肠多好,还提醒你,防止你忘了。
吴邵明:“……”
我知道了!
祖宗诶,你可别说了,想我一代夜店小王子,既然输给了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儿。
丢脸!
耻辱!
吴邵明:“我现在讲不清楚,你等我捋一捋。”
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程唯哪天就忘了呢。
吴邵明乐呵呵的想。
程唯仿佛能听到他心里话似的,故意把手伸到手机旁边,咯嘣一声,按了一下。
吴邵明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程唯语气很轻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可以是可以,就是我这个人吧,耐心比较差,时间一久我就等不及,我等不急吧,就烦躁,一烦躁嘛,这手就痒痒。”
程唯故意问吴绍明:“你瞧瞧我这毛病,这改也改不了,怎么办呢?”
吴邵明哪能听不出来这小祖宗话语外的威胁意思,无声的流着眼泪:“我知道了,我尽快捋好告诉你。”
程唯这才满意地把电话挂了。
恰巧俞子阳从楼上下来了。
程唯被吴绍明这一通电话,脑袋也清醒了几分,她拄着脑袋看男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下来,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湿漉漉的。
程唯眸光一闪,想到了之前自己坐在男人怀里时,后面那不可忽视的触感。
程唯恶劣的勾唇笑了一笑。
俞子阳手里拿着一个毛巾,正在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他脸色平静,似是没有什么不对。
程唯还是拄着脑袋看他。
俞子阳心里苦。
下个楼梯就像走刀山火海一样,顶着程唯那赤裸裸的目光,俞子阳觉得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
全身都绷紧,不敢放松。
刚刚被冷水冲下去的邪火乎的又冒了出来。
俞子阳暗骂一声没出息。
一直到坐在程唯旁边,脸都还是平静的模样。
程唯想逗逗他,换了个方向,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他:“怎么现在去洗澡?”
俞子阳擦拭着头发的手一顿,半点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有些热,出汗了。”
“哦~”程唯拉长语调。
俞子阳有些气恼的瞪了她一眼。
明知故问,还不给我留点面子。
程唯怕把人逗毛了,正经了神色:“我晚上要穿的衣服呢。”
“早都准备好了。”俞子阳把毛巾折好放在桌子上,看她:“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回家一趟。”
程唯被男人深邃的目光盯着,突然有些心虚:“为什么呀,我在你这儿换,直接从这走也行呀。”
为什么非要回家一趟,还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程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你用着这张脸怎么去参加节目?”俞子阳淡淡的扭过头。
果不其然,俞子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点醒了她,程唯心一紧,这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昨天晚上易的容呀!
不过经过这一晚上霍霍,又洗澡又洗脸的,还没掉吗?
程唯压根儿没往他会想到易容这方面想,也压根没有想到他会知道仓琼,俗称鬼手。
只当自己妆没卸干净。
“只是化个妆而已,没听说过亚洲四大邪术嘛,不过你昨天晚上带我回来,有没有给我卸妆呀?”程唯也没多大重视。
俞子阳颇有深意的看着她的脸,也顺着她的话,就当这是化的妆,没问鬼手:“卸是卸了,就是你画的这妆,好像卸不掉。”
卸不掉?
这是什么意思?
程唯又惊又疑的看他。
俞子阳也没吊她胃口,用嘴努了努镜子。
程唯连忙朝卫生间跑去。
“这……这这这怎么还是昨天晚上那样呀。”程唯努力的凑近镜子,扒拉着自己的脸,龇牙咧嘴的。
窝草!仓琼这用的什么东西?!!!
特么的这持久力也太强了!
这哪能看出来是易过容的,分明就是原原本本的一张脸。
程唯这才觉得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慌忙拿起手机就给仓琼打电话。
卫生间门被程唯关上,俞子阳在外面手指轻叩桌面,看着卫生间的门,没有说话。
他不会逼她,俞子阳相信,总会有一天,她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
何况自己不也是有着许多事情瞒着她吗?
俞子阳自嘲一笑。
程唯吓得把自己脑袋揉成鸡窝,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一遍遍的给仓琼打电话。
仓琼的手机铃声响了两三遍,直到程唯脸都快黑了,这才被接通。
程唯压低声音低吼:“窝草,仓琼你往我脸上涂的什么?!!!这怎么一晚上了,洗都弄不掉!!!”
仓琼懒洋洋地回答:“易容的材料呀,独门秘方,绝无二家。”
程唯被她这一句独无二家给吓坏了,窝草草草草草!!!
这不会弄不掉了吧。
“你能把它卸掉吗?”
程唯期待的等着仓琼回答自己。
仓琼:“当然能了,只不过这也需要特殊的材料才能卸掉,你赶快回来,我给你卸掉。”
程唯这才呼了一口气:“你现在不会也在俞子阳家附近吧。”
程唯不知道仓琼是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不过就凭着自己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程唯觉得,就算她自己不监视,估计也有别人。
程唯倒没有生气,愤怒。
反而乐呵呵的开心,这可是免费的保镖呀!
武力值还那么强大!
还会易容!
程唯表示自己挺开心仓琼能在身边的。
虽然她不知道仓琼开不开心。
仓琼坐在椅子上,两腿交叉放在桌子上,对面有一个电脑,上面显示着横七竖八的线,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而中间,有着极其显眼的一个红点。
“没有,我还在你家附近待着呢。”仓琼把腿放下来,关上电脑,超级不耐烦地说道:“废话那么多,赶快给我回来。”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仓琼把手机随便扔在床上,扭动着腰肢就去了浴室。
程唯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莫名有些委屈。
俞子阳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程唯一开门,他就望了过去。
程唯突然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心虚地站在门口。
程唯嗫嚅:“这个妆比较难卸,需要特殊的卸妆工具才能卸掉,你先把我送回家吧。”
俞子阳:“嗯。”
程唯看他目光平静,但是眼神又极其的幽深,摸不清楚他到底会不会怀疑这个拙劣的说法。
程唯站在卫生间门口,没有朝他走过去,反而对他招了招手:“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你先过来。”
俞子阳抬起眼眸看她,程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么一刹那,男人的眼里,似乎有极其耀眼的光亮起。
俞子阳抿着唇朝着程唯走过去。
他的头发还没有全干,丝丝缕缕粘在一起,随着他的走动,轻轻的晃动着。
俞子阳停在程唯面前:“嗯,我过来了,你说吧。”
程唯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就是个无形的杀器,她故意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俞子阳,软软糯糯的撒娇:“你太高了,我够不到你,你低下头嘛。”
俞子阳嘴巴抿得更紧,心尖痒痒的,他够不到,只有手指捻动了几下。
很听话地俯身低头。
程唯把眼睛笑弯,然后凑近男人的耳朵。
“这个秘密嘛,就是……”程唯故意停在这儿,拉长了音不说。
俞子阳有些焦躁的皱了皱眉。
这种说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停住的感觉,真的让人该死的不爽。
程唯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俞子阳焦躁的心情瞬间被安抚。
还没等他心口里放小烟花,程唯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轻轻用舌尖舔咬。
俞子阳猛的攥紧了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往后退。
耳朵传来湿软的触感,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尖传到全身。
他本以为自己心里放的是小烟花,结果没想到却是原子弹。
程唯松开他被舔的湿润的耳朵,耳垂红红的,有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俞子阳抬眸看她。
程唯犹自装着无辜:“我的秘密就是你呀。”
如果说刚刚俞子阳还有点为她的隐瞒而伤心,那么现在,就是已经彻底的融化了。
俞子阳上前一步搂紧她:“唯唯,你真是我的宝藏。”
程唯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胸腔深处,隔着肋骨与血肉,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跳动声,无声地笑了起来。
怕程父程母发现有什么不对,俞子阳把程唯抱到了房间里面,一路上脑袋都没露出来。
李嫂和管家伯伯,一个拿着炒菜的锅铲子,一个拿着修剪花的大剪刀,站在院子里,看程唯被俞子阳抱进去。
李嫂:“哎呦,小姐和姑爷的感情真好。”
管家伯伯:“是咧,是咧,姑爷对小姐也好哇,瞧瞧,这把人往心尖里宠。”
姑爷都叫起来了??!!!!
李嫂担忧地挥了挥自己手里的锅铲子:“我现在都有点担心,小姐会不会被宠坏了。”
小姐要是被宠坏了,姑爷嫌弃她,李嫂觉得自己就拿着锅铲子,都要去和他拼命。
管家伯伯比她大了几十岁,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神神在在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宠坏了也没事,只要姑爷一直宠着,我们小姐还能受了欺负去。”
说着,眼里闪过看破一切的光芒“姑爷这架势,可不是玩玩,瞧那把人当心头肉一样的护着,小李啊,别急,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喝喜酒了。”
说着就拿着大剪刀,虎虎生风的去修剪花枝。
李嫂听见喝喜酒,也笑眯眯地放下心里的顾虑,转身去了厨房。
程唯和俞子阳哪里吃的,自己连喝喜酒的事儿,都已经差点儿被安排下来了。
俞子阳把程唯放到床上,床太软了,她一坐上去,就往下陷了个大坑。
程唯下意识的被吓了一跳,惊惶失措的看俞子阳。
俞子阳:“……”
你别看我!
你再看我,我就忍不住了!
你这是引人犯罪你知道吗?!!
小妖精!
俞子阳艰难的从程唯像小兽一样的清澈目光中移过视线,沙哑着开口:“我先回去了。”
也不看程唯,扭着头打量着房间。
程唯抬起胳膊,昂着头:“抱抱。”
少女的声音就像是沁了蜜糖一样,一开口,就甜到了心坎儿里。
俞子阳目光柔和下来,半跪在地上,抱着少女。
“对了,我怎么没看见茶茶呀。”
程唯脑袋在男人怀里,瓮声瓮气的问。
一早起来忘了。
俞子阳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你以为她是你这么个小懒虫呀,一觉睡到下午,早上就被我送去上学了。”
俞子阳想起早上茶茶临走时,程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只露出半边脸,茶茶也没看出来她换了张脸,戳了戳少女的脸,絮絮叨叨的道了早安才走。
俞子阳下巴蹭了蹭程唯毛茸茸的脑袋顶,手又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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