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绫看着程唯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顿时眼眶一红,就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讨厌我?”
程唯:“!!!”
我……我也没说啥呀?
这还咋就哭上了呢?
现在被抓起来的是我好吧。
“你别哭。”程唯憋的脸通红,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哭,我还想哭呢。
程唯看她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流的太多,结果把妆都晕花了,眼眶周围都黑了一圈儿。
程唯这么一开口安慰,韩雪绫顿时笑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要落不落的。
真真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程唯憋屈的肚子疼。
韩雪绫被程唯一安慰,顿时像是得到了什么恩惠一样,笑的都露出了后槽牙。
韩雪绫羞答答的:“姐姐,你不讨厌我的是吧?”
我能说我很讨厌吗?
等等!
程唯吓得手都抖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她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韩雪绫无辜的看她:“姐姐呀。”
!!!
程唯气的脸也跟着红了。
她爸竟然在外面搞小三儿,孩子都那么大了!
程唯算算韩雪绫的年龄。
面无表情。
自家爸爸在还没生自己之前,就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程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你在外面搞的外遇,害的现在让我来受这份罪。
程唯挣扎了半晌,还是没有力气。
又不知道躺在哪儿,上面的灯照的还眼疼。
啊啊啊!
气死我了!
程唯已经脑补出来,豪门公子哥儿,年轻时风流倜傥,花心多情,在一夜风流之后,不料情人竟怀了身孕。
可是公子哥儿不知道,娶了名门正对的大小姐。
于是小可怜在外流落多年,情人见爬不上豪门,对小可怜非打即骂,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可怜于是精神扭曲,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长大之后的小可怜经过多方查证,结果发现自家渣父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于是小可怜一怒之下,意欲报仇。
很不幸,程唯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报仇的对象。
我也是x了狗了。
咋啥“好事儿”都能让我摊上呀。
我很无辜的好吧。
韩雪绫见程唯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吓得她眼睛都瞪圆了:“姐姐,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我还害怕呢!
程唯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争取套话:“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儿来,还给我下药?”
虽然自己心里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了,可是程唯觉得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万一人家心一软,不撕票了呢?
韩雪绫闻言,竟然可疑的脸又红了:“姐姐,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给你下药,把你解剖,做成标本,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韩雪绫想到这儿,都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看着程唯的目光,诡谲到了极点。
可我们可怜的程唯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把她这副诡异的表情,当做是时隔多年再见亲人的喜悦。
嗯……
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精神分裂患者,我们对她们不能抱有太大的要求。
程唯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她意欲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使自己死里逃生。
“雪绫啊,姐姐也想和你在一起啊,你把我抓到这儿也没用啊,不如你把我放了,我把你带回家好不好呀?这样我们也能永远在一起呀。”
回到家当堂对质!!
一定要对质。
咦?
等等。
姐姐?
她叫自己姐姐?
程唯被药效弄得脑袋迟钝,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比韩雪绫小好几岁呢,她怎么可能叫自己姐姐呢?
程唯脑袋昏昏沉沉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韩雪绫没有理会她的疑惑,一会儿自顾自的摇头,然后看着程唯,突然露出一丝血腥的眼神:“姐姐,你不守信用呢,十几年前你也这么和我说过,可是后来你走了,留下我自己在孤儿院,姐姐啊,我怎么可能还在信你呢?”
韩雪绫笑的癫狂,把程唯吓得都分不清是神经病韩雪绫,还是小可怜韩雪绫了。
韩雪绫笑过之后,一把掐住程唯的下巴,她的指甲太长了,用的力气又大,不一会儿,程唯的脸上就被抓出了几个血指印。
啊啊啊,毁容了!
把你的手拿开!
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程唯吓得想往后躲,躲开那像恶鬼一样的指甲,可是她动!不!了!
憋屈!
憋屈!
韩雪绫犹自笑着:“姐姐啊,我有别的办法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呢,把你做成标本,你不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吗?”
程唯:“……”
我的天呐,神经病的想法,我真的懂不了。
“不能换个方法吗?你看你把我做成标本我也不能动,也不能跟你说话,也不能对你笑,也不能保护你,但是我把你带回去,你放了我,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呀,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一起买衣服呢。”
程唯努力让自己的嗓音温柔再温柔。
惹不起,惹不起。
上来就解剖。
不知道程唯的哪句话刺激了她,韩雪绫顿时表情狰狞,两手扶着头,就像个疯子一样,乱嚷乱跳。
程唯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半晌,韩雪绫发完了疯,瘫坐在地上,直直的晕了过去。
程唯:“???”
还有这骚操作。
程唯听见肉体砸到地上的一声闷响,可是她躺在高高的解剖台上,又不能动,也看不到韩雪绫的情况。
于是,担惊受怕之下,满心的疑惑之下,程唯竟然十分诡异的也跟着睡了过去。
……
廖千珏把茶茶抓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小姑娘被蒙着眼睛,躺在地上,昏睡着。
仓库很大,又因为废弃,中间都没有什么东西,很大的一块场地,正中间有一把黑红的椅子,红狐戴着面具,懒懒地撑着下巴。
廖千珏站在他的面前,腰弓的跟虾子一样。
廖千珏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上更是不要命似的往外流着冷汗。
“狐爷,我按照你说的,把人抓来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即便害怕,可是权力的诱惑依旧让廖千珏神情兴奋起来。
红狐微笑:“别急,等一会儿。”
廖千珏心急难耐,可是又不敢违抗他,只能又急又怕的等着。
红狐眼里流露过讽刺,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深。
这起日思夜想的东西即将唾手可得,在等待的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难捱,廖千珏没多长时间,就已经急的浑身小动作不断。
他想开口问红狐,可红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廖千珏没那个胆子,敢打扰他休息。
只能等着。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仓海突然弯腰在红狐面前说了句话。
红狐听完,面具下的唇角就勾了起来,他手指轻点脸颊,声音华丽,就像是古时的贵族一样:“来了。”
廖千珏下意识脊背一凉,他错愕:“什么来了?”
红狐没说话,就笑盈盈的看着他,笑意透过面具流露出来,廖千珏月发的心底不安。
仓库的铁门突然咣当一声,开了。
外面天还没亮,里面的灯又昏暗,廖千珏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身影,高高瘦瘦的,似乎是个男人。
推开铁门的人不紧不慢,走到灯光能照耀到的地方时,廖千珏顿时吓得脸上血色尽无,有股落荒而逃,浑身都发凉的感觉。
廖千珏猛的尖叫一声,回头有些怨恨的看红狐:“狐爷,我和你的合作,你为什么要叫这个野种来?”
他这般语气,颇有些不明白自己身处的境地。
红狐表情未变,仓海却目光一冷,身影一闪,一脚就踹在了廖千珏的肚子上。
廖千珏就是个小白脸,哪里受得住他这么大的力气,顿时哇呜一声,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往后滑了好几米,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连喘气都有些费事了。
仓海冷冷地站在原地:“你有什么资格,敢这样对狐爷说话。”
廖千珏进气都快没出气的多了,听到这话也只是越发恐惧,连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红狐笑眯眯的制止仓海:“咱不能这么霸道,快回来,正主还在前面呢。”
仓海没说话,目露杀气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廖千珏,然后又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的青年。
冷哼一声,收敛了表情,回到红狐的旁边,没再说话。
红狐语气里的笑意都不加掩饰了:“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廖千珏绑架自己与前妻的亲女儿,在与同伙分赃的过程中,分赃不均,中枪受伤,不巧正被前些日子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看见,于是,被活活折磨而死,我想这个结果,你应该会满意。”
而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便是韩雪绫,一个在这个局中,扮演着收复青年的废棋。
而这个局,煞费苦心的,程唯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红狐真正的目的从始到终,都不是为了杀她
从一开始,韩雪绫的存在,在这个局中,便是掩饰青年的所作所为。
从这个局开始,她便是被抛弃的存在,而程唯,红狐目光深了一瞬。
她不可能会死。
从布这个局开始,红狐便已经想好了每一步。
他心情颇好的抬起下颌。
韩雪绫一定会给她注射那个黄色药剂,既然如此,算算时间,等程唯睡过去再醒来一次,便能行动自如了。
而韩雪绫。
红狐想起自己给她下的药,她现在应该昏迷了吧。
红狐的音线就像是唱音乐剧的演员一样的华丽,此时用着最醉人的嗓音,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只觉得更让人心底发凉。
几句话,便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廖千珏嘴里呜呜呜,躺在地上惊恐地瞪大眼睛,他忍着痛,想要往红狐这儿爬。
红狐此时计划达到,哪里还在乎廖千珏的用处:“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可是你说的为我所用,不知还算不算数。”
从来到这到现在,直到红狐说出这句话,那颗目光平静,仿佛置身事外的青年才缓缓开口:“我言而有信,我们是合作,既然是交易,收了货,自然要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平静到廖千珏从心里感到绝望,他心如死灰。
红狐满意的点头,长腿轻抬,大步便向着门口走去:“既然如此,这个对你那么重要的时刻,我也不便在这儿打扰你,好好玩儿,我先走了,凌晨六点之前,一切要干好。”
青年眨了眨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是,狐爷。”
大门再次被关上。
青年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他轻轻开口,那语气就像是怕惊扰了廖千珏一样:“爸,你刚才说我是野种?”
青年的这声爸,把廖千珏吓得顿时浑身发抖。
此时,他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毕竟红狐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人之将死,哪有其言也善。
廖千珏狰狞着脸,语气癫狂:“野种没错,你就是野种,当年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狠狠把你掐死才对!”
廖千珏骂着骂着也来了气,心里怨恨:“我把你生下来,给了你这条命,结果你和你那个妈,特么的,一个x子一个野种,竟然挡我的财路!你那妈,早死了才好!我就恨,没在你妈死的时候,把你也给弄死。”
他的这几句话恶毒的难以入耳,可青年也只是颤了颤睫毛,目光和表情依旧平静。
平静到诡异。
青年动了。
他缓缓向着趴伏在地上的廖千珏走去,廖千珏知道他要来杀自己,可明知道活不了了,廖千珏就是死,也要在这个孽种心上,捅几把刀子。
青年走不到廖千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从我妈死后,你有没有后悔过?你有没有一刻,哪怕是一秒钟,觉得对不起我和我妈过。”
廖千珏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脸色青白,青年站在他面前,他心里扭曲,青年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是惹怒了他。
廖千珏想伸手去抓他的脚,青年直接把脚踩在了他的手上,还碾了几下。
廖千珏被仓海踹的那脚,早都疼的没有知觉,青年来回碾动,他却感受不到半分痛意。
他越发的有恃无恐。
“有,怎么可能没有,我后悔没在一开始,就找人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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