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空没有想那么多，淡淡一笑，看着伙计，问道：“你这里可是酒楼？”
伙计一愣，顿现不悦之色，道：“当然，归来酒楼，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难道还有假不成？”
随即，伙计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燕长空，道：“你是不是不识字？”
归来酒楼，在长安城里赫赫有名，那块招牌，是花了三百两银子请人雕刻的，尤其是那归来酒楼四个大字上，还是镀了金的，明晃晃的，简直不要亮瞎人的眼睛。
伙计不相信燕长空没有看到那块招牌，既然看到了还这么问，只能说明燕长空根本就不识字。
伙计的眼中浮现轻蔑之色，心底里更加看不起燕长空。
一个不认识字的家伙，穿的那么破烂，还拿着一把那么廉价的刀，很显然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样的人，就算是江湖人又如何？何必要尊重？
燕长空长叹，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是认识字的，只是，我却不认识人！”
他是真的不认识人！
更加确切的说，他是真的看不透人心，为什么人心如此多变？
这世上，有好人，有坏人，也有亦好亦坏的人。
所谓好坏，在燕长空的眼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江湖，是强者的江湖，什么好坏？什么正邪？那不都是强者说的吗？
燕长空是强者，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他发现，无论你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同样都有人为你鼓掌，同样都有人在咒骂你。所谓好坏，看各人而已，根本就无法真正的分辨的清楚！
但在这个世上，燕长空最看不起的却是另外一种人。
一种就像这个伙计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人！
所以，燕长空生气了，很生气！
燕长空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乎，这个世上就多了一个永远失去光明的人。
当然，并不是现在，燕长空出手，不会让人找到破绽，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只会在往后很长一段岁月中慢慢的发现自己的视力一天一天的下降，最终双目失明！
燕长空是这么想的，“你不是喜欢狗眼看人低吗？我让你失去了光明，你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燕长空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这个伙计还好是遇见自己，要是遇见一个脾气暴躁且凶残的江湖人，恐怕不止是双目失明那么简单，恐怕当场就要被人干掉，而且绝对会死的很惨！
这就是江湖，是强者的江湖。是血腥的，是残酷的！
狗眼看人低，祸从口出，这种事情江湖上发生的太多了，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
倒霉的伙计，还不知道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双目失明的代价，依然用俯视的眼光看着燕长空，问道：“说了半天，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燕长空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你开的是酒楼，我来酒楼当然是喝酒，还能干什么？亏你丫的还是酒楼的伙计，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燕长空很奇怪，这种伙计，居然还没有被炒鱿鱼？
燕长空不想理会这个伙计，反正这伙计的双目就要渐渐失明了，就让他得意一下子吧，就当可怜他了。
燕长空迈步，就想越过伙计，进入归来酒楼！
然而，伙计却不让，挡在了他的身前，双手张开，拦住了燕长空的去路，呵斥道：“你想干什么？归来酒楼是你能进的吗？”
燕长空笑了，很灿烂，是怒极而笑。
他终于发现自己还是太仁慈了，这种人，自己就应该直接干掉他的，至少也要当场打他个半身不遂才行。否则，他永远都不知道痛，永远都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互相尊重的。
“归来酒楼难道拒客？”燕长空问。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虽然因为追魂偿命鼓的原因，大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但此刻，鼓声已经停止许久了，大街上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向着归来酒楼走来，看见他们两人在这里互掐，都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燕长空感觉，自己似乎又一次变成唱戏的了！
“唱戏没什么不好，可惜，那不是本少爷的专长，也没有钱赚。反而让你们白看戏，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亏本的买卖，燕长空从来不做。
可是，这归来酒楼的大门似乎很难进啊！
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能打进去吧？
如果那样，他更成为了唱戏的了，而且还是专门免费唱大戏的！
这特么坑爹的伙计！
伙计可不知道燕长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让燕长空进去。如果想要进去，那可以，掏钱就行！
伙计上下打量燕长空，问道：“你有钱吗？你有钱，你就可以进去，不但可以进去，你还可以做我大爷！”
有钱可不就是大爷吗？
酒楼的伙计干的本就是伺候人的活，不要说只是大爷了，如果你有足够的钱，把你供起来当做祖宗都行！
燕长空敢发誓，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窝囊过。
“你有钱吗？”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宛如世上最锋利的刀，最锋利的剑，直接刮在燕长空的脸上，让他的脸庞都有一些发烧。
他没钱，钱全部拿去百花楼喝花酒去了，哪里还有钱？
他这么早来归来酒楼，就是算准了大清早的归来酒楼不会有客人进出，他可以面对归来酒楼的伙计一个人。
只要是伙计一个人，无论伙计说什么，他都可以想办法进去。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什么追魂偿命鼓让这归来酒楼晚了两个时辰才开门，而偏偏这伙计又是那么的难缠，导致了现在周围聚集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燕长空有信心，只要他出手，绝对能够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归来酒楼，或者从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顺手牵羊弄来一些银子。
可是，他是燕长空！
燕长空做事，正大光明，从不做这种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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