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铅华对着江淑离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江淑离轻轻一笑,见顾铅华比前段时间看瘦了不少原本有些圆润的脸已经凹进去了,想来是落胎的打击太大了,又想到此时在坤宁宫的皇后便冷哼了一声“皇上病急,刚刚本宫就将皇上去了,你还是早些去看看吧,省的耽误了病情又得怪本宫的不是。”
顾铅华点了点头,便匆匆的离开了,压根便无视了江淑离一个人的自导自演,江淑离面色有些扭曲,但很快胸口的钝痛让她觉得很不适,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她是习武之人比那个王邦媛要好的多,付出了这么多,她就不相信付出这么多还坐不上这个位置。
顾铅华其实并不反对德妃坐上这个位置,毕竟皇后时日不多了,她德妃时日也不多了,只是凭着一口气撑着罢了,此人早就没用了。
走进坤宁宫的时候便看到着急哭的翠儿,翠儿见顾铅华来了,便站起身对着她行了礼,顾铅华点了点头,便跪坐在床榻便开始为王邦媛诊脉。
如今的王邦媛已经瘦的脱相了,手腕轻轻一捏就会碎了一般,赵砚明在一边不知所措,皇兄让自己照顾好她的,但如今她的样子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
顾铅华紧蹙眉头,立刻写下药方交给李风“去抓药!马上!”
顾铅华从朝雨的手中接过银针,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吊命,她因着生气面色便的红润了些,正准备施针的时候被王邦媛制止了。
王邦媛轻声的咳了出来,因着已经没了力气那声音极小,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开口道“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今日是我的大限之日,苟活在这个世间已经够久的了,若是……”王邦媛又是一阵极小的咳嗽继续开口“若是没了你,我怕早就不在世间,留着他一人愧疚了,你做的很好。日后宏之便交给你了,围猎后回来宏之告诉我了,你教的很好,宏之被我教的已经没有帝王该有的样子了,他不适合成为王储,淑妃知晓,我和淑妃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然后封一个王爷带着淑妃出宫。”
顾铅华听她这么说便不停的点头,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好大皇子的!
王邦媛微微点头,随后便看向了赵砚明,顾铅华知晓她还有话跟皇上说便开始施针哽咽道“娘娘有话要和皇上说,此穴可以吊住娘娘一口气。”
王邦媛点头,顾铅华站了起来便走了出去,只留下这两人,她让扬灵将李风叫回来,就算这药真的煎出来了也只是能够熬一时,最娘娘来说也只是折磨,还不如现在就走了,也减轻一些折磨。
顾铅华想到她苍白的面色,瘦的脸颊已经凹进去了,那双美丽的双眸也大的恐怖,干裂的唇就算是喝在多的人也无用了,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想到刚刚德妃那得意的眼神便知晓皇后的毒是德妃下的,德妃娘娘可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一袭白衣的顾铅华就这么站在屋檐下,清瘦的她早已撑不住这件衣裳了,未着粉黛的她比以往更显清冷了,初入宫的她未施粉黛轻轻一笑那梨涡极为的明显,圆圆的脸很是可爱,穿上一袭粉衣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清澈能见底的双眸笑意盈盈的,一颦一笑之间尽是清丽可人。
而如今一袭白衣的顾铅华,瘦的下巴都变尖了,却显得更为的成熟,就如同白玉兰一般傲立枝头不与世间污垢同流合污,亭亭玉立却又是孤芳自赏。
今日她画了几位严肃的眉,那双眼也不如以往清澈了,其中有着悲伤、留恋还有一丝丝的愤怒,这愤怒是对伤害皇后之人的愤怒,为了权力可以去害人的性命,是顾铅华最不齿的。
此时翠儿走到顾铅华的身边,交出皇后的凤印哽咽道“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交给娘娘的。奴婢自小就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皇后娘娘自大皇子死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虽不至于寻死却也不想治了,多亏娘娘的出现。皇后娘娘说娘娘不接受凤印也无碍,一切还需皇上定夺,只是千万不能辜负了爱娘娘的人。”
顾铅华看着翠儿手中的凤印,这个是德妃一直想要的,为了这个白玉做的东西不知害死了多少的人,她根本你不想碰这个沾满鲜血的凤印“你交给皇上就行了,娘娘若是不在了,本宫会和皇上说让你留在身边好照顾大皇子。”
翠儿听到顾铅华的话,便是感激哭了出来,娘娘走了之后便没有人愿意留着她了,没想到昭仪娘娘会收留自己,她很是感激。
“皇后娘娘这一次是真的逃不过了,但到底是解脱了。”顾铅华伸出手感受到阳光落在自己手心的温暖,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的冰冷,一个小小的凤印,在自己的眼中只是一块有些年代的白玉,却成为了人人争抢的东西,甚至不惜去害人的性命。
顾铅华不禁有些恍惚了,在现代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不会的。在那里每个生命都得到的法律的尊重,绝不会有人将人命这般的开玩笑。
赵砚明出来的时候面色沉重,顾铅华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便走了进去,看到王邦媛依旧看着自己便轻轻一笑。
“当初我失去孩子的时候是绝望的,如你这般。但皇上是真心宠爱你的,莫要伤了皇上的心。日后淑妃会帮着你的,你自己也要好好的!”王邦媛看着顾铅华,那双眼中有不舍,舍不得小小年纪的大皇子,舍不得这个世间,同样又有着解脱,终于可以去见自己夭折的孩子了,也能够见到自己最爱的人了。
顾铅华看着她对着点头,颤抖着伸出手放在那根银针上面,眼前模糊一片,手心的银针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不敢碰,她知道这根银针拔掉皇后娘娘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了,她受了她这么多的恩惠,她帮了自己这么多的忙,替她挡了多少的恶毒!
这一刻顾铅华总算是哭了出来了,她哭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就这么离开了,哭自己的孩子没有了。
在门外的赵砚明听到顾铅华的哭声便觉得痛心,他对着李洪吩咐道“通知左相,娘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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