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是你推倒了杨教授？”
一个鹰钩鼻子的探长坐在小朱琦跟前，开口问，似乎要打算从长道来的意思。
小朱琦也不愿意多说，只道：“我没有杀死他，他是活着的，他是被第二个凶手杀死的。“
“哇？”探长做了个夸张的姿势，阴阴地笑：“你很有想象力，朱先生，可是写小说不能让你脱罪的。”
“我有证人。”小朱琦盯着探长的眼，又扫了扫旁边的几个警察，用英语流利地重复着道：“我有证人，杨教授在被打伤之后醒过来，曾经给一个人打了一个电话，你们能找到杨教授的手机吗？若是能找到，一定能找到痕迹的。”
“哦？”那探长似乎觉得嫌疑犯不是胡说八道，脸色郑重了些，问：“你怎么知道的？他给谁打的电话，杨教授的手机，确实没有找到。”
“这就是了。”小朱琦微微一笑：“凶手把它处理了，所以你要寻找到那个真凶。我只是伤人。”
警察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一番。
“朱先生，你怎么知道杨教授打过电话？”探长疑惑地盯着小朱琦。
小朱琦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不能告诉你怎么知道的，可是我知道杨教授当时给谁打了电话，只要你们找到那个人一问便知。”
“谁？”
“常雪，杨教授的学生，我的同学。”
单人牢房
小朱琦坐在铁床上，盯着墙角的监控器，半晌，忽然站起来，左右晃动了一下身子，似乎在比量角度，最后终于找到了监控器的死角，走了过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叮铃铃”，低低的声音传来。
“自首了？”那边传来声音。
“是。”小朱琦不放心地抬头看了看墙角的监控器，忽然觉得这样子不安全，干脆摁断了，改成发短信模式：“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自首了，老朱，警察已经按照我的说法，去找常雪了。”
“好。”朱琦那边回了一个字，顿了顿又发短信问：“你进牢房，应该会被搜身吧？你怎么躲过警察的眼睛，保留手机的？”
“我做了一个假手机，让警察拿走了，然后真的藏在鞋底下。”小朱琦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他一直是个书生气的老实人，这么弄虚作假忽悠人，还是第一次。
“警察不检查鞋子吗？”朱琦问。
他在牢房待了二十年，监狱的情形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现在不，我不是正式坐牢，案子还没有判，只是暂时收押在警局的小牢房，没有去正式的监狱，应该没必要。”小朱琦回。
“那就好。随时保持联系。”朱琦回。
“是，长官。”小朱琦居然有心情跟朱琦调皮起来。
朱琦本来没有回，可是半晌，不知想起了什么，居然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小朱琦盯着那笑脸，靠着墙角，慢慢坐下来，抬头又看了看铁窗外面，墨黑的天空里一轮明月，发出皎洁的光芒，这几天他感觉自己一下老了很多，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了天堂，活了快三十年，没有比这几天过得落差，而且还做起了小偷，所以人这辈子，不逼到份上，你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小朱琦藏好手机，靠着墙，闭上了眼……
“哗啦啦”
铁锁的门声响起，小朱琦一下揉了一下眼，一下跳了起来，见那个鹰钩鼻子的探长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道：“朱先生，不好意思，你说错了。”
“说错了？”小朱琦眨了眨眼，回头见狱卒把铁门又牢牢关了，把他和探长一起关到了里面。
“坐。”探长似乎要跟他长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转身坐在了铁床上，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拿着烟盒递到了小朱琦跟前。
“我不抽烟。”小朱琦忙摆了摆手。
“哦。”探长听到这话，翘着腿，吸了口烟，蓝色的眼睛在小朱琦脸上团了团，吹了两口，开口：“朱先生，因为这是你们中国人的案子，等案子定下来，你很快会别引渡回国，我的意思，既然是误伤，你还是尽快承认的好。”
“你没去问常雪吗？”小朱琦的心下一沉下。
“问了，常小姐否认了。”探长斜藐着小朱琦，眸光闪烁。
小朱琦脑袋“嗡”地一声，常雪否认了？果然如此。
“是二次谋杀，真的，我不骗你。”朱琦轻叹了口气道，坚持辩驳。
“那我要问你，朱先生，你怎么知道杨教授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二次谋杀？难道你在现场？”探长弹着烟灰，眯眸盯着小朱琦问。
朱琦动了动嘴唇：“我……”
“你当时的供词上说，你推倒了杨教授之后，就逃走了，打的离开了酒店，那么在这期间，你肯定不在现场了，你又是如何知道发生了二次谋杀，又口口声声说常雪有线索，可是当我们去质问常雪女士的时候，常女士却否认了，那么亲爱的朱先生，您又如何解释呢？“
探长说完这话，忽然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住道：“朱先生，要知道，一般的犯人，我们是不会听信他的胡言乱语的，但是您不一样，您是科学家，所以我信了，这才巴巴地上门找了常女士，可是……事实证明您疯了，对不对？什么二次谋杀都是您的臆想，您无法承受自己误杀导师的愧疚，所以才会臆想出这么一个故事来减轻内心的重负？”
“不是的。”小朱琦听到这话，不停地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好了。”
探长站了起来，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叹了口气道：“本来警方想要找心理大夫来看看你这里。”说着，探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我想，你其实是清醒的，我希望你尽快承认事实，然后了结这个案子，回国坐牢。”说完，同情地看了小朱琦一眼，转身而去。
“探长，想不想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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