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夜里,许多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摊上了一个全天下最棘手的主儿。
而这一夜叶晓做了个梦,梦见他回到了那座神庙里,依旧是到了黄昏之时,夕阳洒落在神像上。
神庙中的灯盏早就干枯了,破破败败,供桌上没有了贡品,四处都是灰尘蛛网。
“有人吗?”叶晓观望四周,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是回荡着自己的回声。
他心中好奇,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可是上一次来到这里,神庙中一尘不染,供桌上放满了贡品,没有四处张结的蛛网。
神像也不曾破败,此时,上边不少石皮已经脱落了。摇摇欲坠的神像给人一种一碰就倒的错觉。
殿中再也没有传来老神仙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
空荡荡的神雕里,寂静的令人可怕。就连老鼠都没有了,既然都没有了贡品老鼠来这里找什么?自然就剩下叶晓一个人,叶晓一回头发现门边有水桶拖把扫把。
看着破败的庙堂,心中不由得一阵落寞。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庙里供的是何方神圣,只是他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看不清神像具体的样子。
模糊?还是在变化,很是奇怪。
自己流落山野,多亏了庙里的贡品才能够活下来,才能够进京赶考。
如今一想,不过是黄粱一场,自己是不是刚刚睡醒?之前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自己才是在梦里。
叶晓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是觉得好笑,金榜的名额都是早就定好的,那些神仙为什么还要施舍他,甚至给他盘缠,让他去进京赶考。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叶晓自嘲的摇了摇头,提起水桶来到外边,神庙外有一口古井,古井中的水很满,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面庞。
叶晓把水浇到自己的脸上,那种冰凉的感觉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这,果然不是在做梦吗?”
这庙里的神仙算是对自己有恩,如今的庙宇破败不堪,他就好好打扫一番也算是报答这座神庙里的神仙吧。
叶晓撸起袖子,打好水,来到神殿中。
这夕阳仿佛不会落下,火红的光始终散落在神庙里,只是没有一缕光落在神像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扫过了堆积的垃圾,他整整挑了九桶水将神殿的地面拖了个干净。每一块铺地的石砖都被拖过,一尘不染。
那些错综的蛛网也被他除去,他看到案子上有一根鸡毛掸子,于是开始为神像弹去浮尘。
好像是时间不曾流逝,夕阳始终没有落下。
叶晓望着门外,再回头,却惊愕的发展神像不再破败,摇摇欲坠。就像是刚刚塑成一样。
“要回家吗?”有个苍老的声音问他。
“不回家,又能做什么?”叶晓反问道。
神又出现了,他不知道是神灵的声音在变,还是不同的神。
空荡的大殿里又回荡着声音:“你和上次不一样了?似乎变了一样,不再那么胆小了。”
叶晓心中惊讶,难道他们知道自己如今是两世记忆?
“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
“哈哈,你就是你自己啊!你会放弃吗?”
“放弃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
“你的为啊!为父母,为百姓,为天下!”
叶晓一瞬间恍然,当初的自己是那样意气风发的说过那些话呢。
“似乎是年少轻狂啊!不过现在,我只想为人子,为人。好好做一个儿子,好好做一个好人,这好像就足够了。那些遥远的抱负,好像本就是痴心妄想啊。”
“你是要放弃吗?”
“何来的放弃啊,不过是前方没有了路,就只能回头罢了。也许,还会再回头吧,至少现在,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这样啊!所以,还是不甘心吗?”
“是不甘心吧!”
那回荡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欣慰:“其实,很多事早就注定了。在你打扫庙堂的时候。”
叶晓问道:“注定了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如今的这个朝廷就和这座庙堂一样吗?”
“布满了浮沉,破败不堪。错综的蛛网,到底是摇摇欲坠了。”
“所以,如果不想让它倒塌,就要打扫干净啊,就像你除去那些灰尘垃圾,挑去蛛网一样,瞧瞧,那墙角里有一个老鼠洞,大概供桌上的贡品就是被老鼠偷吃了吧,这些老鼠也是祸害呢。”
叶晓一时间漠然,竟是无言了。
“可是,这样还是不够啊,你看这破败不堪的庙堂,即使是打扰干净了,也受不了风吹雨打,一个不小心就塌了啊。”
“看看那满是破洞的窗户,挡不了多少风雨了。房顶上的瓦似乎也缺了不少啊。敲一敲这顶梁的柱子,听声音,已经是腐朽不堪了,栋梁啊,栋梁啊,本该是支撑这庙堂的,可是怎么就腐朽了呢?好像,这世间本来就没多少事物能够长久呢。”
要想这庙堂还延续下去:“这窗户得补,也得填砖增瓦修修补补,灰尘得去了,这样看起来才有些新气象,不再污秽。顶梁的柱子也该换了不然迟早得塌,蛛网是要一一清扫了,偷东西吃的老鼠也得除啊,这些老鼠不光偷东西吃,还会打洞动摇了这庙里的地基啊。只有这样,这里才算是个庙堂,才会有香火啊。”
“这些事,得有人来做啊!”
“刚才,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叶晓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是啊,得有人来做啊!”
大殿中,神灵道:“刚才,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只是,这一切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啊。”
这夕阳忽然缓缓落下,周围的一切变得黑暗。
叶晓再次睁眼,已经是天亮,他打开门,自己任然在龙樱别院里。
“三哥,这些天都不见你偷懒,每天早上都会练功早读。怎么今天一觉睡到这个时候了。”
院子里的樱花已经开出了花苞,估计没几天,这整个龙樱别院的樱花都要开了吧。
“太安,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啊。”
“对了义父呢?”
太安道:“爹去谈生意了,据说是和京城里的富商们,就连京城首富都在,当然这样的事咱们就不能跟去了。大将军和各位将军也去上早朝了,据说今天会刮大风他们全都不会回来,就只剩下我们了。”
“太安,咱们还没好好的转一转,今日就去好好的见识一下这全天下最繁华城池吧。”
是啊,会考前他们需要备考,这考完了,又是一系列的风波。
京城也分里围外围,有普通集市,也有最为奢靡繁华的圈子。
有机会他们自然是想去看看了。若不然等到什么时候。
太安欣然道:“三哥,今天你心情好多了。”
“是吗?大概是天下豁朗了吧。”
“有些深奥,听不懂啊,看来还是读书太少了。”
“以后就会懂了。”
“这样啊,那怎么就懂了呢?”
“还是得多读书吧!”
“读多少书啊?”
“一万卷吧!”
“听起来有点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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