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既敢来,又哪怕被发现?不过,云诀,我倒是很欣赏你啊!毫无诚信的性格很合我口味呢!当初可是你要和我结盟的哦!”那人笑道。
云诀抿唇,心中还是暗自压下愤怒,他现在最是需要他,为了大计,他必须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除了殿下,你想要谁都可以。”
那人一愣,继而大笑出声,他今日不过是好奇云诀的这个宝贝疙瘩而已,他才不是一个荒淫无道的人呢!不过……
“我看你那个女儿云舒长得不错……”
果然,云诀脸色一僵。
“怎么?舍不得?所以说,付不起代价的承诺不要随便许!”那人冷冷一笑。
“不,你若一定要,我自给得起。”
那人眼一眯,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败类’的属性也很合我意!”不过他可不要什么云舒,不过长得漂亮而已,他自己就已经很漂亮了啊!他一笑,两靥生花。
云兮接下来的几天,云兮又有的闲了,她以养病为由,谢绝了一切探访,每日只有皇上来她的住处,陪她用膳,陪她把脉,陪她“说说”话。不过,经过他那次与云兮的笔上交谈,他发现,小狐狸的字真是像狐狸爪子刨的!所以,他给云兮找了个事做,那就是,练字。
云兮一本正经地端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面的模版,目光如炬。手上握着做工精良的毛笔,旁边的砚台里,浓黑的黑汁泛着淡淡的香味,一个精致的香炉,里面冉冉腾起的白烟散发出令人精神舒缓的味道。
“才人...”馆榆满脸黑线地看着云兮正襟危坐的样子,“要不,才人休息一下...”
馆榆的话音未落,云兮就像突然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下瘫到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累死我了...”
“呵呵。”馆榆擦汗,如果您不一直保持那个姿势而是练字的话,或许就没那么累了。
云兮躺在椅子里,无神地盯着旁边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山水图,皇上亲笔画的,只是,上面没有一个题字。
云兮起身翻翻那本《女戒》,心里一沉,皇上从来只在她旁边点评,而不会教她如何写。说到底,那人心里是提防她的。
突然,门外传来栾袖的声音:“才人,苏御女来了。”
云兮眼睛一亮,这几日来的相处,她挺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的。云兮立马站起身,道:“快让她进来!”
见才人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馆榆的心中也不知该喜该忧。后宫之中,谁都得防,只是,才人却太...算了,苏御女也才进宫没多久,或许还没有被染黑。
桐雨跟着栾袖走进书房,时不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书房看起来很简陋,里面的陈设只有一个书桌及其笔墨,装饰也只有一盆盆栽和墙上的一幅画。这真是充满迷惑性,只是,哪怕只凭着她浅短的见识,她也能看出,这狼毫、砚台、宣纸,哪怕是香炉,都是出自大出处,做工精致,材料上好,这就是宠妃啊...
“桐雨,快来,这些天可闷死我了!”云兮见了桐雨,就像见了好姐妹一样。在皇宫待久了,心也孤独了,身边又全是些不能放心的人,真的很渴望能有一个人能替自己暖一暖自己的心。
桐雨浅笑,走到书桌旁,却在看到书桌上的字时狠狠地一颤。
她颤抖着用手把东西拾起,看着云兮尴尬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问道:“姐姐,这是...你的字?”
云兮点头。
这...这简直是...桐雨内心震撼,不过一想云兮的身世,又有些了然,只是没想到,相府还能出如此无才之女!
云兮一把将自己练的字抓到手里,团吧团吧,随手扔到角落里。然后抓起桐雨的手道:“这里真是无聊,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桐雨笑笑,跟着云兮走了几步,看见墙上的画,突然道:“这画是?”
云兮随口道:“皇上画的。”
“皇上?”桐雨失声大喊道,眼里光芒一闪而过。
云兮一僵,回头语气飘浮地问道:“怎么了?”
桐雨摇头:“只是惊讶,姐姐真是受宠啊!皇上亲笔,姐姐真是幸运。”
云兮一笑。
“只是,”桐雨环顾四周,皱眉道,“姐姐,这里只有这幅画,多单调?若姐姐不嫌弃,妹妹再为姐姐写幅字如何?”
“如此甚好。”
桐雨走到书桌旁,拾起笔,俯身细致地写起来。
云兮在一旁看得异彩连连,没想到桐雨的字写得这般隽秀。
桐雨写字就像作画一般认真,云兮在一旁汗颜。这才是大家闺秀啊!
写完后,桐雨满意地看看,然后捧到云兮面前笑道:“姐姐认为如何?”
云兮摸摸鼻子,尴尬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通文墨。不过这字看起来工整又隽秀,的确有风骨!”
桐雨羞涩地一笑:“姐姐抬举妹妹了,妹妹只盼能配得上姐姐的书房便好。”
云兮接过字,又仔细看了一眼,顺手给了馆榆,吩咐她将字裱起来,挂上。馆榆恭敬地接过,看着云兮欲言又止,而云兮已经上前拉着桐雨,笑道:“走,不要待在这个闷人的地方!”这些天,天知道她有多难过!她实在不能做一个大家闺秀!
桐雨像是明白了云兮的痛苦一般,转而牵着云兮好姐妹地说:“知道姐姐辛苦!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逛逛如何?”
云兮不作他想,点头同意。
云兮很少来御花园,所以这些七弯八绕的路早已将她绕晕,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而馆榆又奉命去裱字了,如今在她身边的只有同样不怎么记得路的栾袖。据说,栾袖正在熟悉路的路上。云兮想着都不禁好笑,栾袖也有弱点啊!
云兮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桐雨一猛的停下了脚步。
云兮奇怪地看过去,发现她的脸上带着恐惧和被掩藏起来的愤恨。云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迟素衣!原来,自己竟然又走到了玉心湖啊...是通往玉心湖的小道吧!云兮看了眼桐雨,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桐雨低下头,嗫嚅道:“我也是想帮姐姐...”
“帮?怎么帮?”云兮冷笑道。
桐雨急迫地抬起头,道:“姐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女人被罚了还不消停,今日早上在皇上经过时显摆自己,只念了几句诗,就让皇上大为夸赞。怕是...”
云兮心里一突,迟素衣怕是要复宠!这才被罚了几日,原来,皇上的气这么容易消,不,是原来皇上对自己就这么点敷衍的心意!
突然,云兮如梦初醒,“心意”?自己怎么会用这个词?帝王哪来的心意!是这些天自己被那些所谓的恩宠迷昏了头吧!居然奢望这种压根不可能的事情!天哪!我在做什么!
一旁的栾袖听了话也眸子一暗。
远处的迟素衣一身淡黄的裙裾,本就出众的脸庞在绿水百花的映照下更显娇媚。所谓美人,就是如此。
云兮在心里按压下不安与烦躁,逼迫自己用绝对清醒的头脑反省自己的错误。她错了,这些天来竟然放松了警惕,过得混混沌沌,以至于让这个女人有了翻身的机会!
迟素衣所谓的“打扫”就是在树荫下乘凉,顺便在心里吟诗作对,自己所遭遇的失败和每日里所承受的屈辱让她是思如泉涌,一首闺怨的诗由此而来。她不过是在皇上经过时冒险吟了出来,就被皇上大为赞赏。也是,作为一个从小就受太上皇精心教导的天下之主,本就该青睐于像她这样的京城第一才女。
迟素衣心中明白,自己的屈辱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她要将云兮那个毒女狠狠地踩在脚下!以解心头之恨!
突然,迟素衣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云兮,心中的恨瞬间喷涌上来。云兮自也是发现了她,看着她一笑。
云兮搭着栾袖的手,一步一步地向迟素衣走去。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可以后退失了面子,既然是我把你踩下去的,我自然有办法把你踩下去第二次!这只是时间关系而已。诀完全不在意那人的讽刺,他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何必掩饰?
迟素衣看着云兮,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
“迟宝林。”云兮这一声喊得带着轻佻与嘲讽。
迟素衣也听了出来其中的意味,不过这回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看着云兮淡然一笑,她现在是宝林,低她一等,可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低她一等!
迟素衣曲了一下身子,算是给云兮行礼,然后抬起头正视着云兮,道:“兮才人的嗓子看上去是好了许多呢!不知身子是否也好全了?兮才人这身子这样一直调养着,不知哪日能侍候皇上呢?”
云兮面不改色,笑道:“我的身子一直劳皇上担忧着,想来自是不日即能养好。这就用不着迟宝林费心了,迟宝林还是多把些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吧。”
这话明着就是讲她意图推自己的事情,可是迟素衣却以为云兮是在讲今日她与皇上的事情,心中对云兮的嫉恨心里很是欢喜,她现在最开心的就是能够让云兮不开心!
“妹妹自是将心思用在了该用的地方,这讨皇上欢心可不就是我们最大的正道?”
云兮依旧微笑,明白迟素衣现在是和自己对着干定了。
“那妹妹可就要加油了,皇上的欢心,可不是你说讨就能讨到的。”
帝王的心思本就不可捉摸,而且大都与利益牵扯,迟素衣的家世虽说是豪门,但也难说不被皇上忌讳。唉,这回她算是想清楚了,皇上的心里只有利益,任何人都不能让皇上放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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