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简仪随意套了件白色的丝绒长裙走出了房间门,和院子里的正拿着茶杯和牙刷洗漱的宴白打招呼。
明明是从小享受着极好生活长大的孩子,可一点都不骄矜,一点都不怕吃苦。也正是因此如此,哪怕是在这个简单的小院子里,宴白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明显不同于常人的。
“早上好。”宴白等彻底洗漱完后,才回应了她。这是他的礼貌。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简仪捡起了院子里水缸旁放着的一个竹兜开始掐菜畦里的小白菜。她每次一低头一弯腰,身上的曲线随着柔软的丝绒长裙显现,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宴白只瞥了一眼,便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他快速眨了眨眼,答道:“我不挑食。”
简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隐秘的小院子是他们俩的栖身之所。每次上级要派发任务的时候,他们都要回到这里准备。也因为这个地方的隐蔽性,所以暴露了是十分危险的,简仪和宴白待在这里的时候,都需要自力更生。当然,上级偶尔也会派人来发放一些生活物资。而院子里的这一小块绿油油长势良好的蔬菜都是简仪有空的时候种的。
因着简仪从来没有体验过亲自采摘的乐趣,因而整整采了一大竹兜的小白菜才收手。她端着竹兜来到了水缸旁边准备洗菜,刚挽起袖子就被宴白给制止了。
“你都做饭了,洗菜我来吧,水凉,对身体不好。”
简仪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眼神真诚澄澈,是发自内心的。她无所谓地把手中的竹兜给了他。
“那我进去生火。”
“好。”宴白已经动作利落地舀水在盆中了,只见得他熟练地把竹兜里的白菜一点点地放到清水中,慢慢搓洗干净,然后放到了干净的篮子中沥干。
简仪深深凝视了日光下挽起袖子洗菜的少年一会儿,翩然转身离开。
等她生好火,宴白已经把洗好的小白菜端进来了。他看了看铁锅里面开始冒热气的清水,问道:“你是不是要煮面?”
简仪从灶火背后的矮凳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沾满了灰尘的双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简仪煮面,宴白烧火,两个人的配合十分默契。等吃完饭,他们俩人的上级正好到来。
宴白和简仪的上级代号为M,是隐藏在租界中的一个普通政客。当然,特工组织一向严密,在M之上,还有上级。只有成功完成任务,才能够升级,然后见到更高层次的上级。
M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泛着油腻感。就是那种你一看就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有信仰而且正直的人。
他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简明扼要概括了任务的主旨:刺杀叛徒张奇,随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关于张奇的信息递给两人,还未等简仪问出更多的疑惑,便说着时间来不及匆匆离开了。
宴白送走了M后,迅速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回到房间和简仪商量着这次刺杀活动怎么进行。
而房间中,手中拿着写着张奇的信息的纸条的简仪,满脸的深思。
她觉得M给她感觉不对。
至少这次给她的感觉不对。
张奇一直都隐藏在法租界,帮助着组织开展营救和隐藏活动。她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从面相上便能看出他是个心性坚定的人。且她也曾听更高级的上级说过,张奇为人正直,信仰坚定。
既然张奇坚定了信仰,怎么会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情。
“怎么了?”宴白从简仪手中拿过纸条,只看了一眼,也开始皱眉头,“看样子并不像是个叛徒。”
简仪还在思考没有回答。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宴白把纸条放在桌上,自顾自补充道。
“宴白,你有没有注意到M手上戴的表?”简仪迅速捕捉到了脑海里一闪的疑惑。
“嗯,那是法国新出的一款绅士表,只为有身价的人打造。可以说,有价无市。”宴白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同款手表,“我也是专门拜托我的法国同学才买到的。”
“M只是法租界一个普通的政客,为什么他可以佩戴这样高身价的人才能够买得到的手表?”简仪目光灼灼地盯着宴白。
宴白心里也有些不好的猜测,定定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张奇这个人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还没等简仪说完,宴白便打断了她,“一面之缘并不能说明什么。就算M有古怪,他现在也是我们的上级。我们应该听从上级的指挥。”
简仪还想说些别的,被宴白这么一打断,却不好开口了。同时,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她屈起手指在木桌上扣了扣,“那你看看你的时间,我们俩商量一下行动时间。”
“还有十天就要开学了。最好就这几天。”宴白把纸条折好扔进了木桌上的鱼缸里。
“那么后天吧。”简仪想到原剧情中,邬若芸明天就会从青城回到上海。她应该给俩人相处机会。
“可以。”宴白也想到了邬若芸之前给自己寄的信,信里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来。
“具体行动时间,我先去考察。后天一早你来这里找我,我们再行商榷。”简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次的刺杀任务总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那我先回家。后天6点我来找你。”宴白捞出了打湿的纸条,沥干了水,放回到了自己的衣兜中。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调查调查关于张奇的事情。
门倏而关上了,简仪环顾了冷清的房间一圈,换上了大衣后,也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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