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来米,就看到前头有个废弃的岗亭,周边野草丛生,如果不是他们带我过来的,我把这里当鬼屋都有可能。
“就,就这里吧,天气这也忒冷了。”
金钊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废弃岗亭里面走。
“连个门窗都没有,这里也不怎么避风啊。”我嘟囔着放下了钢叉。
三个人走进岗亭,里面还有间里屋,我还以为里面会暖和一点,刚一走进去就被里面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刮出来了。
“这里面比外面还要冷啊。”
我无奈的抱怨。
“那就在外面这里好了,虽然还是有风,不过这里背风,把领子立起来会好一点。”
庄率说着拍了金钊肩膀一下,“钊,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吧。”
“那么紧张干什么?明天晚上就轮到你了。”
金钊嘟囔着从怀里掏出一瓶红色外包装的白酒,又拿出了几包蚕豆:“就这么些了。”
“你之前的火腿还有花生呢?别藏着啊!”
面对庄率的质问,金钊慢悠悠的回答:“一路上早就吃光了,能给你们……呃,留点就不错了。”
“那一次性杯子总有吧,要不然这酒怎么喝?”
庄率问道。
这一次金钊倒是答应的特别爽快:“一次性杯子?有!早就带过来了。”
他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几个透明塑料杯子:“这鬼天气喝点酒暖暖身子很不错的,林……那个林旭,你喝点吗?”
我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喝不喝,我一喝酒就上头了。”
“没事,又不是娘们,喝一点嘛。”
庄率倒了大概一两左右递给我:“你不冷啊,喝点酒就好多了,可不要看这瓶酒没什么,这可是谭超从厨房里面顺出来的。”
“顺?”
“就是偷出来了,本来是领导过来视察喝的酒,喝剩下的就被谭超收起来了,谭超那家伙又不喝,便宜了我们两了。”
庄率说着一个仰脖,半个一次性杯子的白酒就直接咽了下去。
“我可没你们那么会喝。”
我拿着杯子走到窗边,本来准备趁他们不注意倒了的,不过看着这一次性被子里透明的液体,忽然犹疑了一下:这东西,看起来好贵的样子,要不然,喝一点?
白酒我以前不是没有喝过,但是那种呛喉咙的味道我可受不了,所以面对这一小杯酒,我只是先尝试性的舔了一下,感觉并没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这才一点一点的倒进嘴里。
也不知道是确实太冷,还是这酒度数低,反正慢慢喝着的过程之中,没有感觉到一般白酒那种呛人的味道,反而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醇厚。
“好东西,这东西不便宜吧?”
我下意识问道。
“当然不便宜了,红花郎,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不过招呼少将级别领导喝的,应该不差吧?”
金钊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倒光了瓶底的最后一点酒水。
“诶,给我留一点啊。”
反应慢了一点的庄率夺过酒瓶,倒过来摇了摇也没摇出什么:“啥意思嘛,钊,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就,就给你面子,你也不早说,我喝完才说,怪谁?”
金钊将瓶盖合上,顺手将酒瓶往外面一扔,酒瓶就咕咕噜滚进了草丛里面。
“该,该回去了。”
金钊走路有些晃,看来也是喝了不少。
“东西拿上啊你们两个。”
一路晃着晃着往山上走,走到山上最后一个打点的地方之后,我们才从另一个方向折返下来。
“巡逻岗最烦的就是打点了。”
庄率甩着手里的手电筒。
“怎么?”
“原本我们刚来的时候是没有打点这回事的,只是之后有人偷懒被抓到了,这被装库就在每个必须去的地方装了打点器,你们运气还算好了,过年之前这里还是要打两次点的,一晚上巡逻跟跑步似的,累死我们两了。”
庄率道:“现在你们来了之后管的松了一些。”
“不用打两次点吗?”
我问道。
“打啊,不过现在监控室没人看着,估计都在睡觉,要是领导一句话下来,管得紧一些的话,大家就都要倒霉了。”
金钊接上话茬:“所以我们现在还不好回到岗亭里,过去那边。”
从上山到现在,基本就是绕着整个被装库走了一圈,现在再往前走,就是白天放松运动的地方了,这里太过空旷,又冷,不是很适合躲藏。
“所以后面就有个地方可以先坐着。”
庄率和金钊两个人径直往空地后面的暖气管走去。北方的暖气管可是有两个人合抱粗的,这架在半空上,看起来就大的不行。
“就这边墙边,刚好隔着暖气管。”
庄率和金钊先上了墙头,再让我也爬了上去。
“这里挺暖和的啊。”
我不敢伸手去碰暖气管,但是坐在这里,感觉原本都快冻僵了的双手开始有了些知觉。
庄率一边伸手在暖气管上烤着一边说道:“那是当然的,巡逻岗要是真的每天走个一个多两小时谁受得了,所以这里其实就不错,其他人估计都不知道呢。”
“你们两个先看着啊,谁来了叫我,我先睡了。”
第一个上去的金钊坐在一块早就准备好的草席上,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林,你不困吧?”
庄率不怀好意的看了过来。
“啊,我也困得很,困得很,你看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我连忙打了个哈哈:“你帮忙看着啊,等会我起来替你。”
话一说完我就干脆利落的闭上双眼,完全不给庄率拒绝的机会。
你以为庄率这样就睡不了了?那可真是太天真了,眼看我们两个一左一右都坐着低下头睡了,庄率十分干脆的将头摆过来靠在我肩膀上:“我也有点困,不管了,先睡一会,哪有那么巧,有领导过来巡逻?”
因为这边背风,身后又有着墙壁抵挡,感觉不到多少寒冷,三个懒货于是相互依偎着在暖气管这边睡了一个来钟头,直到差不多接岗的时间到了,庄率才把我们两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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