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去救爱德华!?’
‘软弱无能的家伙,救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死掉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更有价值。’
‘笨蛋,这样的东西,算什么力量,只不过把其他的生命抢过来,涂在自己身上而已。’
‘那又怎么样,现在的你能打倒我吗?只凭什么也没有的你,能做得了什么!’
雷电交加,光影交错,刀剑碰撞,信念、感情、愿望、随着雨,向污泥一般逐渐洗去。
留下的是愤怒、疑惑、不甘的现实,残忍地贯穿人的心,友情好像变得毫无价值。
没挥出一刀都是质问,每一声剑戟声都是回答。
得到回答后,继续挥刀,继续质问,然后得到回答,再次挥刀质问。
‘怎么了尤里,你自豪地一刀流怎么不使出来啊,是已经没有力气使出来,还是怕使出来后一点作用也没有,自己已经没有赢得可能了,要逃避吗?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吗雄介,那么就去救爱德华啊,为什么要看着他死去,还是说你连救一个人的力量也没有啊!’
‘你这个中途逃跑的家伙没资格说这个!站在一边说风凉话,自己什么也不做,要救自己去救,那种连杀人也做不了的家伙,被杀也是理所当然。’
‘混账!’
‘混蛋!’
刀剑相击更加激烈,要杀掉对方的念头催动手中利刃,已经没有疑问了,刀剑是唯一的语言,也是现在唯一能做的。
此刻,两人都明白,这场决斗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没有信念,没有愿望,没有正确,仅仅是愤怒和杀戮。
一切都被雨水冲洗掉落泥土中,连找回都不可能。
‘呃!’
‘胜负已分,是你输了尤里,在我的力量面前,你什么也不是。’
‘别说蠢话了雄介,你真的觉得这就是力量?有了这个就可以复仇?复仇过后又能得到什么?什么也不会有!’
‘太天真了,复仇根本不需要身回报,复仇本身就是回报,能看到自己的仇人受尽痛苦死在自己眼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我也只能抱歉了。’
‘为了什么道歉?’
‘你会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就死在这里。’
随着轰鸣一声响雷,白色的闪电划破乌云,割开雨幕,斩断了风,切断了时间。
那一刻成为了永恒,此前的过往成为回忆,快乐、欢笑、喜悦、感情都——结束。
“我和那时候一样?那里一样啊?”
漆黑的气息爆发,狂乱的暴风席卷屋内一切。
这风冰冷无比令人心寒,却带着某种狂热的感觉,仿佛要冲破这座破旧的建筑,到外面大肆破坏一番。
不这样的话无法平息,这股强大可怕的力量。
“这分量,两年间到底杀了多少人?”尤里脸色冷寒问。
“不记得了,上百人?无所谓,少一个多一个。”高柳咧嘴笑答。
话音刚落,高柳就来到尤里面前,连移动的迹象也没有看到,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下一刻空气爆开,一人如同炮弹般飞出,撞中一根柱子,巨大的冲击力令身后的混凝土柱子出现大量裂痕。
把口中的鲜血吞进肚子,尤里全力站稳不让自己倒下,抬头一看,只见高柳再次出现在眼前。
没有犹豫,尤里身子一矮躲过致命的一刀,原本就已经开裂的柱子立即被斩断粉碎。
这时高柳胸前大开空门,趁这机会,使出一刀“断念”。
斩断一切,连同迷茫一同斩断的一刀,却被接下了。
一只手紧紧抓住尤里的刀,原本应该被切开的人体,却连轻微的伤口也没有,如同钢铁的左手接下了。
抬高头一看,高柳右手举刀挥下,这一刀的力量尤里知道,就算自己身体在怎么结实,吃下这一刀肯定不好受。
闪电间,左手伸出,抓住高柳挥刀的右手,感受到传过来的力度,身体向右侧倾斜,右脚一踢,左手一拉,两人立即在地上翻滚起来。
翻滚中,尤里把握时机,一脚踹中对方腹部,将高柳踢飞到天花板上。
被踢飞的高柳没有因为这一脚而退缩,气势一点也没消退反而更强。
双脚贴着天花板,双手握刀直指尤里,然后整个人像炮弹般飞出,在地面撞出大坑。
飞尘中,尤里奋力逃出,在飞尘外摆起“柳风”的防御架势。
漆黑的风吹散灰尘,高柳提刀冲向尤里。
两把刀以两种不同形式的风碰撞,一边是如同秋夏吹拂树叶的轻风,一边如同暴雨将至吹倒一切的狂风。
这种刀法。
尤里奋力使出“柳风”这一招,意图在高柳施展的暴风般刀势下保全自己。
刀剑交击,力量强的一方得利,继而持续进攻,弱的一方只能渐渐后退。
尤里完全处于劣势,架势逐渐不稳,防御接连出现破绽,仿佛暴风雨中不断摇摆的大树,兴许下一刻就会被刮倒。
“喝!”
高柳抓住瞬间的破绽,从下而上逆斩一刀,一个漆黑的巨大月牙状出现在尤里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以“不杀”挡下这一击,借着冲击力顺势后跳逃离。
“哼!”
高柳冷哼一声,举起的刀挥下,又一道漆黑的巨大月牙出现,与上一个月牙交叉形成合击之势。
不好!尤里心中暗道不妙,自己现正处于后跳在空中的状态,想要闪避的话只能左右小幅度挪移,但是这招攻击范围已经封锁上下左右所有方位,只剩下后退一条路。
可是如今,身处半空的尤里要怎么“飞行”?
轰!
厂里再次激起一阵灰尘烟雾,高柳冷冷笑着,望着烟雾中受伤的尤里问道。
“怎么样,这一招很差吧,力量太小,连打倒你都做不到吧,赶快一刀把我干掉,大家洗了睡吧。”
话语中尽是挑衅,眼中全是轻蔑,对自己这一招充满自信,要是再重手一点的话可能就杀掉对方了。
自己已经不是当时那个你认识的人了,从高柳的目光和语气中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太谦虚了高柳,你的刀法非常厉害。”
烟雾中传出尤里的回答,只是那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像身受重伤的人应有的喘气感。
“以自己的‘御见显神流’为基础,加上我的‘永劫一刀流’的变化,用自己的能力和命格融合两者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刀法,这份才华世间少见啊。”
尤里的声音慢慢从灰尘烟雾中转移,来到周围漆黑的角落之中。
“但是可惜,你的剑缺乏了某些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东西。”
高柳的视线不断游走在厂里各个角落,试图寻找出尤里的所在。
“哦?有缺陷?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尤里大前辈。”
高柳询问意见,同时留意周遭一切微小的动静。
“并非是缺陷,而是缺乏,别搞错了。”
尤里回答的声音上一刻从上方天花板传来,然而下一刻却从左手边一处杂物堆形成的阴影中传来。
“而你缺乏的是,心的锻炼。”
找不到尤里的所在,高柳不由得有些急躁,连忙问道:“心的锻炼?那是什么?”
“这个我现在无法给与你解答,之能说这是属于你自己的考验,谁也帮不了你,我能为你做的只有给予你一句忠告:虚伪之物终究是虚伪之物,只有真实之物才能够给予你力量。”
“虚伪?真实?还真是漂亮的话,多说几句给我听听。”对于尤里所谓的忠告,高柳全然不为意,只想赶快找出他再狠狠给他一刀。
“不了,现在看来再多的话都不过是无用之举,接下来还是用刀来回答吧。”
尤里从墙上拔出钉在上面的刀,指着高柳说道。
“一刀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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