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会到达了‘料敌先机’的境界了吧?”
“我也希望达到那种境界,但可惜我是靠外物才做到。”尤里扬一下手中御神刀解释:“这把‘御神刀·观世宗则’寄宿着神明的力量,通过引导神气灌注入体内,可以让使用者拥有平常不曾拥有的力量,比如说‘未来视’,能够看到数秒之内发生未来,自然也能事先做好准备了。所以这是看到之后再做准备,而不是看出会所有变化和破绽在行动。”
“虽然方式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方云流说。
“结果是一样,但过程不同,不代表自己的剑术有成。”尤里说。
就算结果一样,可过程并非自己想要的,有结果也等于无。
方云流听出尤里的意思,可并不能认同,或者感觉难以释怀,或许自己理解有误,他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另有所指。
“好了,‘苍蓝之剑’方云流,你的剑招已经使尽,如果再没有其他招数,那么就此认输吧。能更作为‘亚兰德学院最强’的我交手到这里,你已经算很了不起。”
他指的是那场决斗!
“嗯,是时候分胜负了。”场外阿尔伯特听到尤里的宣言点点头。
“要分胜负了?他们会怎么做?”里昂尼奥问。
无需多想,阿尔伯特胸有成足回答:“自然使出绝招一击决胜负,尤里到现在还未拿出全部实力,还藏着两三招没用。反倒是那个方云流,六招已经使尽都赢不了,如果还未炼成第七式的话,必败无疑。”
“第七式?是不是他学会第七式的话,就有可能赢?”里昂尼奥问。
阿尔伯特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两人说:“告诉你一件事吧,两年前‘龙王决斗’决赛上,方云流也是使出了六式也没拿下某位皇子,但听说要是使出了第七式的话就能赢了。可等到去年大赛上也没见他使出,结果值得到季军,很多人都以为他只会六招,第七招不过是谣言而已,他怎么可能赢得了某位皇子呢。”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说话,决斗的结果大家有目共睹,擅自用如果来诽谤,你这样太无礼了。”听到阿尔伯特颇有讽刺味的发言,妮娜忍不住开口反驳。
阿尔伯特不以为意,连头也没回直接说:“我说话不是为了讨好某人给自己升官加爵,我只是说出听到的看到的,随便你们怎么想。倒是你们怎么看,你们的老大学会了第七式了?”
听到阿尔伯特无视自己,妮娜本来很生气,但听他问贝利克罗亚学生又忍住,转而观察贝利克罗亚学院的反应,只见芙兰达和方云柔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看着方云流,脸色是数不尽的担忧和害怕。
他能使出来吗?
我能使出了吗?
方云流也在询问自己,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冷汗沾湿了手,感觉原本轻盈趁手的爱剑变得无比沉重,心中不断重复着几个疑问:到底是谁派他来的?又是为了什么派他来?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疑问终究是疑问,想要获得答案就要思考,想不出来就要问知道答案的人。
“怎么了?已经结束了?”尤里问。
“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找我决斗?”方云流说出疑问。
尤里回答:“当然是因为命运了。”
方云流愣住了。
“命运女神安排我来到这里将你打倒,任何抵抗和反驳都没有意义,你命中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尤里指着他说。
方云流愤然一怒,大吼:“什么命中注定啊,别笑死人了,就凭你那种三流剑术竟敢如此放肆,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命运到底有多么脆弱吧。”剑锋直指尤里,吐着数寸锋芒的宝剑稳稳地握在手中。
尤里笑了,也握紧御神刀,大声报上自己的剑术名字:“永劫一刀流·七式奥义!”
尤里率先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蓝白色的气焰缠绕全身,一点点凝聚在刀上。
方云流一看到尤里全身爆发的气势和刀上凝聚的力量就知道,不使出第七式的话他将毫无胜算,虽然这招并不会有多精妙,但拥有“未来视”的尤里可以提前知晓自己所有举动,防守躲避反击都会被看穿,唯一破解之法只有以最简单又最精妙的最强一剑硬拼。
拼赢了就是胜,拼输了就是败。
方云流不能败,不能被对方那种三流剑术打败,不能被他口中所谓的命运打败。必须要赢!
“第七式:身剑合道!”为了提高自己的气势,也为了彰显自己必胜决心,方云流大声喊出剑招。运转毕生功力使出出比之前还有强的力量,苍蓝色气焰从自己的身体和剑爆发出来。
人的气焰和剑的气焰交汇融合连为一体,仿佛人也与剑融为一体,剑尖与目光直指尤里。只是被指着尤里就感到刺痛,那剑锋之利可想而知,可尤里毫无畏惧反而兴奋无比,一边继续将凝聚力量,一边用“未来视”洞察数秒之后的世界,打算后发制人。
见尤里不抢先出手,方云流明白他的意图,可他并无他法,只能将一切托付给这一剑,脚一踏,人以冲向尤里。
方云流这一剑没有任何变化,也不需要任何变化,这简单的一剑包涵剑术的精髓,这一剑不如雷光之快却让人避无可避,这一剑不如暴风猛烈却令人站不稳脚步,这一剑不如沧海澎湃却势不可挡。
人推动剑,剑带动人,人御剑杀敌,剑御人冲锋,剑气将人与剑包裹起来形同一把巨大的剑,手中的剑便是锋芒,驱剑之人便是剑身,人与剑冲向他们的对手,破风凌尘,所向披靡。
看到这招,尤里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立即使出绝招。
“破劫!”
七道刀光瞬间斩出与这一剑正面碰撞,下一刻轰鸣和闪光将两人身影掩盖,狂风呼啸席卷全场,就连场外的人也被吹得东歪西倒,直至几分钟之后一切方才平息。
谁赢了?
场外的人还未起身就齐齐将目光集中在场中,想从那尘埃之中找到任何一人的身影,当尘埃渐渐落下一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哥哥!”
“老大!”
不用说便知道是方云流,他看上去并无重伤一切安好令众人安心下来,可还未来得及高兴就看着在方云流前面不远,一人正慢慢站起。
是尤里,他也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吃了点尘土有些狼狈而已。
“居然这样打不倒,这家伙到底是谁?”芙兰达看到尤里在第七式之下还能站起来感到无比惊讶,甚至在怀疑方云流手下留情了,但考虑到刚才的情况和他的状态又觉得并非不可能。
方云流的实力还是下滑了,芙兰达早就知道他已经学会了第七式,但因为某些缘故并没有再大赛上使用,也正因为如此还会失去信心和原有的态度,懒散度日的结果便是实力大打折扣,连这招使出也赢不了,实在出乎想象。
“刚刚那一招原本应该是攻招,却被你用来防御,将最强的攻击变成最强的防御,你学得还挺快。”方云流思考一下便说出对手如何挡下自己的一招,颇为意外。
“真是厉害,刚刚那一招就是真正的‘人剑合一’境界,能见识到如此绝技,真是万分荣幸。”尤里非常高兴地称赞方云流这一剑的厉害。
方云流想了想,说:“那不是‘人剑合一’而是人、剑、道,三合为一,人即是剑,剑即是道,道即是自己,人、剑、道三者不分彼此,相辅相成合为一体。”
听到方云流的解释,尤里用心体会一下,然后说:“你是说,将自己的剑、自己的道和自己保持一致,然后贯彻到底,一如既往吗?”
“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不会反对,毕竟对剑和道德理解每个人都不同,我看到的与你看到并不相同。”方云流平静地望着头上苍蓝天空说。
“我还以为我们看到的一样呢。”尤里稍微有些惋惜。
话到此处,两人沉默下来。
“这两个人怎么了?”这时,阿尔伯特忽然间有些看不懂。
芙兰达也不明白,左思右想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说...”
未等她说完,场中两人同时大喝。
“永劫一刀流·反七式奥义!”
“第八式:剑心忘我!”
两人再度爆发力量使出众人未曾见过的绝招,准备再次硬拼。
尤里双手握刀,刀身与视线齐平,刀尖指着方云流,原本惊人力量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如寻常一般无二。
而方云流却气势暴涨,周围无风自动扬起尘埃满天却并没有掩盖他的身形,如同群星捧月万民朝拜一般围绕着他旋转。每当他前进一步,气势便增强一分,逐步将整个场地笼罩起来,仿佛此地并非是用于训练决斗的场地,而是他主宰掌控的剑之领域,一切皆因他而起,一切皆因他而生,一切皆因他而灭。
剑心忘我,剑心,尤里从师傅那里听说过,“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只要剑在心中,那么花草树叶皆可为剑,就算是抓不住的风也会变为自己手中的剑,“无剑”之境已达剑道顶峰。
自己能破解吗?尤里此刻少有的怀疑自己,可怀疑毫无用处,把多余的念头抛于脑后,以自己这未成熟的剑技去挑战者极致之境。
“未尽!”
尤里一步踏出迎风一斩破开剑之气势,狂风呼啸如同利刃刮过,留下血迹。尤里没有停步,一刀使完再使一刀,面对狂风寸步不退勇猛直前一往无惧。
狂风呼啸,剑光如雨,每当尤里前进一步,狂风就变强一分,逐渐地连剑光也凭空而生,从四面八方袭来,即使每一道造成的伤害都甚是微弱,但千万道加在一起也不是轻伤,继续前进剑光的威力必定加强,未等来到人前就已经千苍百孔。
但尤里没有停下,依旧挥刀斩开狂风前进,气势没有丝毫减弱,任凭剑光在身上留下再多伤痕也绝不后退,咆哮着冲向对手。
而前面等着他的是等候多时的对手的无情一剑。
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尤里,方云流心中已经明白他此番的来意。可赢的人只有一个,那只能是自己,这一剑包含众多情绪却没有一丝留手,全部力量随这一剑挥出。
轰!
狂风突变,汇聚一起化为狂龙,苍蓝的龙头大口一张便将尤里咬住,不给他任何抵抗的时间直冲天际,在上空轰然爆裂,随着余波尤里从天跌落,重重砸在地上。
“呜!”
正面承受狂暴风龙的攻击,即使是钢铁之躯也吃不消,何况尤里全力进攻之下毫无防备,这一招重伤了他,身上布满细不可见的伤口,体内一股乱流四处乱窜令气息凌乱,内外皆是重伤,尤里连动根手指的力气使不出来。
看着倒地的尤里,方云流总算松一口,随之而来的虚脱感让他身型一晃差点站不住,刚才那一招已经耗费他几乎所有力量,这招他其实并未完全掌握,能成功使出已是侥幸,现在他再也无法使出任何一式“大道之剑”。
不过,幸好已经赢了。
突然,方云流神色一变,看到难以置信的事,他还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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