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那座城市,酒吧在白天都是很少开门,就算开了也是非常安静,顾客少,环境安静,比较适合谈事情。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谈事情,声音不小也不大,离得远了什么也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基本是一人在说,另一人在听时不时问上一句,过了一段时间才把话说完。
“所以,那个大少爷之所以会来找我,是你怂恿的?”阿尔伯特听完之后,又问道。
“是,我刻意怂恿尤金斯来找你,让你加入这支队伍,继续进行未完成的调查,这也是你父亲的遗愿。”尤里喝了口酒后回答。
“他,他有这么说过吗?”阿尔伯特有些怀疑。
尤里指了指桌面上的钱包,说:“你看看那张照片,上面的血指印不是按在外面,而是直接按在里面照片上,而且还是按在你上麦,在生死关头还要这么做代表了什么?”
“他只是、他只是想念家人而已,又没说要你来找我。”阿尔伯特说。
尤里无奈,摇摇头说:“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接下来的调查就不麻烦你了,明天就回家吧。”
阿尔伯特一听,当即怒了:“大老远来我家强拉我过来,现在兜了一大圈居然说不用我了?我钱还未拿到,想赶我走,没门!”
“既然这样,就准备好下一次调查吧。”尤里说。
“下一次?到哪?”阿尔伯特问。
“亚兰德学院,那里是关键地点,自从我把他们安排在那里的棋子吃掉一两枚之后,现在该轮到他们走下一步了,我得回去看看。”尤里说。
“你在人下棋啊?真有你的,大少爷还傻愣愣地想找到那些人的下落,你却已经跟幕后黑手过招了。”阿尔伯特说一边嘲笑尤金斯一边称赞尤里,娴熟地跟喝酒一样。
“尤金斯他并不是傻,只是没有好好学过必要的技巧,也没有累积过多少经验,多给他一点时间,他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尤里说。
“那你又为什么帮他抢‘命运史书’?有这份功劳足够他名正言顺地加封给大老爷名号,到那时就不需要我们了。”阿尔伯特问。
“我抢‘命运史书’并不是要给他,而是我自己想要,只不过看完之后就没有,顺手给了他而已。而且这也是他命中注定的考验,要是他真的就这样当上贵族然后满足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替他办事。”尤里解释道。
“哦,原来是不要了顺便送了他个人情,那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很好奇,给我说说。”阿尔伯特又问。
尤里沉默了,想起那时候看到的一切,面容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真的是很糟糕的事啊,能让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为之动容,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事?”阿尔伯特见到尤里的面色后更加好奇了,可尤里不说,他也没办法逼他说出来,只好等以后在找机会了。
过了一会,两人再商量一些事之后,离开酒吧。接着,便会酒店找尤金斯他们,想来现在已经送走了希露娜公主殿下了吧。
“说起来,你跟公主殿下动手时用到底用了多少实力?”阿尔伯特忽然问。
“当然是全力迎战了。”尤里回答。
“全力?那跟那个贝利克罗亚学院学院最强交手时又用了多少?”阿尔伯特问。
“也是全力。”
“那个‘斩风骑士’呢?”
“一样是全力。”
阿尔伯特受不了般,说:“拜托,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全力啊?你三次决斗,实力一次强过一次,你到底有多强啊?以前跟那个皇子交手时也没见你使出这般实力。”
“我一次比一次强是因为我在不断变强,不停地磨砺自己,没有松懈,也没有放弃,更没有迷茫,当你能够做到这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变强。”尤里说。
“是吗?我怎么记得,每个人的‘命魂’是决定他自己实力的关键,‘命魂’越强越高阶,实力就越强越厉害,没有‘命魂’的‘遗落者’根本连只虫子也不如。”阿尔伯特以奇怪的口吻说。
“那不过是大人们教导小孩的懒话而已,命运的秘密太过深奥,大人们本身也没有弄懂怎么可能给小孩说得清,只能用一些惯常用的话来敷衍,久而久之一代接一代,大家都不敷衍的话当成真理,互相欺骗而已。”尤里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不就虚伪至极,充满谎言,毫无价值的吗。”阿尔伯特用夸张的表情说。
“我只是说人们总是用谎言来伪装自己,不断地告诉别人自己是正确,不要否定。可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又或者将利益当成正确,即使有人怀疑也只要用上‘命运的名义’就可以让正确性得到保证。”尤里说。
“你是说‘他们’将命运女神当成自己的赚钱工具?”阿尔伯特问,尤里摇摇头说:“他们并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反而欺骗自己已经掌握命运。”
“自欺欺人。”阿尔伯特说。
“就算是自欺欺人,只要有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也会变成真的,比如说财富、权力、地位,甚至是规则。你还记得‘命定十二守则’吗?”尤里忽然问。
“命定什么来着?”阿尔伯特反问。
“‘命定十二守则’是由克罗托大帝与命运女神共同定下的十二项有关‘命魂’的决定法则。”尤里慢慢解释:“一,‘命魂’是绝对的,每个人的命运都由‘命魂’决定,绝对正确无法反驳;二、‘命魂’不可违抗的,任何人都无法违抗命运早已决定的事,一切逃避和反抗行为都是徒劳;三,‘命魂’记录了一切,每个人的一切都在‘命魂’记录之中,从出生开始到死亡结束,在人生旅途中会经历的一切,得到了什么,具备什么样的才能和地位,会获得怎样的成就还是一无是处都在记录之中;四,‘命魂’具有阶位性,每个人肩负的命运都不相同,根据不同的程度划分等级,下级的‘命魂’无法胜过上级的‘命魂’,而上级的‘命魂’对下级的‘命魂’具备威压和支配;五、‘命魂’是相互联系的,每个人的‘命魂’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如同蛛网一样将所有人连结成覆盖整个世界的命运,而每个人的命运都影响着世界的命运;六,‘命魂’具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同时也有坏的一面,遇到幸运之后也会遇到厄运,两面对立相互存在;”
“七,‘命魂’为女神赠予人类的礼物,也为克罗托大帝献给女神的祭品,每个人的‘命魂’在其使命完成之后都会回归女神所在之圣地;八,‘命魂’为带领人们战胜黑暗与邪恶,守护光芒和希望,开拓未来之力;九,‘命魂’的力量依照阶位和性质不同而不同,越高阶的力量越强,能够对抗消灭‘灾祸之兽’的只有相对应的‘命魂’持有者;十,‘命魂’赐予的一切都有代价,获得何物同时也需付出同等代价;十一,世上每个人都拥有‘命魂’,所有‘命魂’都在以上法则之内;十二,‘命魂’的法则为世界最高准则,任何违背或不在法则之内的,都是被女神遗弃之物。”
“这十二条法则从克罗托大帝订立以来一直都是大多数人拥有‘命魂’的人坚信的法则和真理,没有多少人会去怀疑和探究,被当作是呼吸一样理所当然,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决定法则,但事实上,我们并不需要全部遵守。”尤里说。
听完尤里漫长又繁琐的解释,阿尔伯特一脸懵地问:“所以,这说明什么?”
尤里无奈,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也就是说克罗托大帝订下的这些法则根本错漏百出,有些地方甚至自相矛盾,经过千年的时间已经毫无用处,只是作为命运教会管理人们‘命魂’的借口而已。”
阿尔伯特眉头一扬,说:“你这番话,难道打算叛教成为异教徒?”
“我不是命运教会的信徒,也不打算加入其他教派,只是说,不要相信‘命魂’,也不要否定‘命运’,世界的真相并非大人所说那样,你必须自己去找,才会有真正的答案。”尤里望着阿尔伯特双眼一字一字地说,话里头蕴含的真意和眼神之中的真诚,让人难以否定他说的话。
不过阿尔伯特向来对这些不感冒,耸耸肩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懂,尤里叹息一下不再说话,继续会酒店。
然后在酒店对面看到一个意外的人物,一个纯白的少女。
“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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