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里,闫子豪悄悄凑到他姐姐闫子姝耳朵旁边说道:“两百颗金珠已经很够意思了,还给三张传令符?咱们紫月宫可是天字排二号的行会,传令符千金难买呐!”
“我乐意。”闫子姝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
“你这是任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那三张传令符就是给春川王预备的对不对?”
“是又怎样?”
“你……你别忘了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母亲让我跟着你来赤城,就是担心……对了,你说他不是凡人,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不能告诉你,因为……”闫子姝忽然转过头,看着她弟弟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说了,会给雷劈的。”
“拉倒吧!”闫子豪一脸的不相信,耸耸肩膀道:“比起母亲的责罚还有你那未来婆家的滔天威势,我情愿给雷劈!”
啪!
闫子姝一巴掌扇过去,“瞎说什么呢,小心一语成谶!”
噗通!
闫子豪一个趔趄扑倒在楼梯口,正赶上薛娇从二楼跑下来,差点没一脚踩他头顶上。
“哎呦,闫少爷这么多礼干嘛,快起来。”小丫头生性顽皮,尤其喜欢占人便宜,所以明明看见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装傻。
闫子豪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爬起身,回头恼怒地瞪了他姐姐一眼。
“两位既然要我带路,就先把报酬付了吧。现在动身,傍晚就能过洛水河。运气好的话,或许今晚就能找到赤血果。”薛娇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往门外跑,她怕薛炼河真会追出来。
“子豪。”闫子姝轻轻喊了一声,闫子豪一脸不乐意地掏出一袋金珠外加三张传令符,拿在手里晃了晃,“字据呢?”
“这种小事还要立什么字据,赶紧走吧!”
“我说你个孩子……不,城主怎么做事那么不靠谱呢,没字据……”闫子豪还想叨叨,他姐姐却已经追了出去,到了薛娇身边轻声问道:“娇爷,是不是你爹不让你去?”
“怎么可能!”
“那你这么慌张干嘛?”
“呃……”见被看破,薛娇只好吐吐舌头,笑道:“他是不让我去,不过城主是我,我说了算。”
“这样不好吧。”
薛娇站住脚步,小脸一板,“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带路?”
“要是要,可是……”
“要就赶紧走,什么可是可是的!”说话间,薛娇已经跳到了阿乖背上,两手抓住麒麟角,喊了一声:“去赤炎之地!”
咣咣咣!
阿乖迈开四只巨大的蹄子,飞奔而去。
闫子姝见状只好也上了自己的坐骑,一匹通体雪白的独角兽,那角居然是半透明的,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五彩絮状物在缓缓流动,阳光照射之下,一圈圈的彩虹光晕放射出来,令人目眩神迷。
闫子豪的坐骑则普通得多,是一头黑色豹子,除了毛色纯正体型壮硕之外再无任何特殊之处。两人紧追着薛娇出了城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
……
城主大厅二楼楼道口,几名脸上刺着发配充军印记的披甲壮汉跪在地上用双手死死抱住薛炼河的腿,任凭他如何叱骂都不松手。
这一招其实是薛娇教的,而且屡试不爽。
因为薛炼河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很少会真的处罚谁。但是薛娇就不一样了,谁不照着她说的做,立马就会挨板子。
此刻,知道薛娇已经跑远,薛炼河便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我不追了!”
“王爷息怒……”大伙儿依然不肯松手。
“我说了不追了,赶紧松开!”
壮汉们面面相觑,还是没人敢从命。
“你们这样我怎么回屋啊?我早饭中饭都没吃呢,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呃,王爷请回屋……”众人这才松开手,不过屁股依然把楼道口堵得严严实实,生怕薛炼河会突然往楼下跑。
“真是服了你们了,本王的话不听听那个小兔崽子的。也是,现在都是她在养着你们,衣食父母啊!”嘴里发着牢骚,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欣慰。
薛娇这个城主是越当越出息了,手下们个个忠心耿耿。倒是自己还总是拿她当小孩子看待,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要不然这次就随她去?
于是转身要往屋子里走,楼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城防官胡大海。
这位爷身高九尺,魁梧异常。身披重甲,肩扛一柄重锤,一双大脚踩得楼板咯吱作响。
薛炼河连忙摆手道:“别走了,再走楼就塌了。我说老胡啊,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上楼之前是不是把那大锤先找地方搁一搁?”
咣!
胡大海将重锤往地板上一放,震得薛炼河差点没蹦起来。
“王爷,属下刚刚接到不死团飞鸽传书,黑风谷发现蛮人大军,正往赤炎之地方向行进……”
“什么?”薛炼河这下真的蹦起来了,“你跑来跟我说有何用,快去追娇爷!”
“追,追不上啊!”
的确追不上了。
薛娇的火麒麟是蛮荒异兽,日行千里追风逐电。闫子姝姐弟俩的坐骑也都不是普通马匹,就胡大海的那头大青骡子插了翅膀都赶不上。
“那我去追!”
薛炼河抬脚就要往楼下走,一群人慌忙拦住他,胡大海道:“您的紫电追风驹是能追上,但是万一路上遭遇什么凶险,您……您根本应对不了啊。”
“是啊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去追。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没法向娇爷交待。”之前那几个披甲武士又一起把薛炼河的腿抱住了。
“富贵,拿我的剑来!”薛炼河沉下脸道。
李富贵迟疑了一下,转身进屋去了。
“我死了你们没法给娇爷交待。那娇爷死了呢?谁给我一个交待?”薛炼河的脸色更加难看,向后缓缓伸出右手,“一会儿剑在手上,挡我者——杀!”
就这一句,抱住他双腿的手统统都撤了。
胡大海抓抓头皮,说道:“要不……我和您一起去?”
“就你那骡子怎么去?”
“我可以和您同乘一匹马,那马……应该驮得动。”
“那马是驮得动。但只有我一个人能骑它,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间李富贵已经把宝剑拿来,双手递给薛炼河。
薛炼河接在手中,拔腿就走。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