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眉老道:“喂!你疯了?没看见我手上拎的是个无辜稚童吗!”
红琇枫不再胡劈乱砍:“无辜?妖道护住的何来无辜!先取他狗命!再取你!哪怕今日不能手刃你俩,至少杀掉一个,也不怕你日后躲着我!”
鹰眉老道:“难得你对我念念不忘,不如改入我门下?”
老道并非只躲不应,腾出的手也是大丈夫无情,下了杀机。
护得住本尊护不住长衫,几个回合遂成丝绦。
红琇枫怒火攻心,将攻守兼备的正气剑诀转为纯攻弃守。
一招险一式绝,却恰到好处的克制住了鹰眉老道。
鹰眉老道的一招一式也经实战磨砺,不管前探抑或后仰都已融入本能,未曾让红琇枫得手。
但红琇枫已识出老道顾忌,索性不再十成强攻鹰眉老道,该留守的方寸也不顾不管,毕生所学倾尽黑未常,全然玉碎之势。
红琇枫:“呵!瞧!你护得住你自己,但你护不住手上那团肉!即便不舍,它也是你多余的部分!”
欻歘歘。
疾风突刺,一柄红剑,五路追逼。
电龙云中穿,剑痕雨中留。
漂亮的五星骤然出现。
鹰眉老道大喊一声:“不好!是正义堡的剑星诀!你表哥竟然授了你此招!”
老道施展轻功踢空回撤,两脚踢中了雨水,两脚踢中了竹叶,甚至还有一脚踢到了红剑剑身之上。
但五剑也只避过了其三,两剑正中。
剑星随风散,殷红混雨溅。
鹰眉老道待红琇枫剑势走尽往后一蹦,忙查看黑未常是否活着。
红琇枫持剑摆势:“你可以逃,但重要东西给我留下!这次该你恨我了!”
好冷好媚的女人,可惜此时的黑未常还未懂得品味,他只记得自己被锋利的剑尖刺醒了。
剑招灵动,剑尖却歹毒,突刺中隐匿了挑劲儿。
剑宽不足一寸,剑尖更窄,但所呈伤口却如同大刀劈砍,剑锋微触皮开肉绽。
红琇枫轻蔑扬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正义堡两侧险峰绝壁,气旋诡异,莫说人,就是鸟儿飞过都得凭空打转,今天让你有命来无命去!”
红琇枫唇红齿白面目俊俏,奈何癫狂无比,持剑直逼,令人胆寒。
不料鹰眉老道却纵身跳入险峰绝壁。
红琇枫:“跳?以死亦难谢罪!”
鹰眉老道的话缥缈在山间乱流里:“谢你麻痹!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必定擒你做奴!拿你肚子给我炼种!”
红琇枫追至崖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见老道残影消失在山间暴雨中,恨不得把红剑砸过去,但最后只是把能踢得动的石头统统踢了下去。
红琇枫:“砍不死你,那也砸死你!”
另一端,谢氏宗祠。
正义堡大师兄一诚捏了捏死者的皮肉,又翻过来查看过尸斑:“师傅,应该已是两日之前的惨案了,看样子满门都被屠了,从门堂到此尸首已不下二十具,尤其这宗祠,甚是惨烈。”
萧正男:“他们这是在护卫祖宗福祉,几乎都死在这儿了。”
一诚:“可惜看样子都不是习武之人,在习武之人眼里真如宰鸡宰羊一般简单,毫无反手之力。”
萧正男在宗祠内踱步般缓行数圈,终停一处。
谢氏先祖的灵牌已尽数倾倒,萧正男弯腰去要拾散在地上的灵牌:“谢师哥啊,谢师哥,想当初您在武林上也风光无二,为什么不让族人习武呢?您驾鹤仙逝族中后继无人这才落得此番凄凉。师弟来晚啦,来晚了呀。”
江坨瞥眼急忙制止:“堡主莫触!小心歹人在灵牌上下毒!”
华佗,字元化,一名旉,沛国谯县人,东汉末年著名的医学家。
江坨,原名江得仁,与华佗毫无瓜葛,却是当地出了名的医官,也参与官府衙门的事宜,身兼仵作之职,闲暇钻研风水五行针灸乃至于蛊术用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地偏远,民风淳厚,却也晓得华佗是个医学奇人,又见江得仁宅心仁厚,以坨褒赞,久而久之连江得仁也接受了。
此次正义堡协办便是应其邀约。
江坨:“宅门厚实,四周墙壁并没有翻越痕迹,歹人下手极狠,根本不会给人发现惊呼奔逃的机会,一众死者是被驱赶至此的。”
一诚:“这么说也不存在誓死护宗祠之说咯?”
萧正男轻咳制止:“你习武多年,剑痕刀伤不是能自己分辨么?给逝者留颜面!”
江坨:“萧堡主果然是侠义心肠,想事情已超我等俗人多步,佩服佩服。”
萧正男毅然拾起地上散落的灵牌,逐一摆归位,每个灵位的次序均准确无误。
萧正男:“我幼年在此待过一段时间,谢师哥待我如胞弟。灭门惨案,我正义堡定不遗余力!”
江坨:“这也正是我命衙役快马加鞭把堡主请来的原因,没有您的到来,我们不敢进谢家大宅。”
江坨四处查看却是借机凑近萧正男,压低了声音:“堡主小心提防,宅子里还有歹人。”
萧正男剑眉倒竖,喉舌发音:“嗯?原来如此!”
右手拔长剑,左掌捧剑穗,气如雀屏,穗如凤冠,二指宅梁,一剑送出,梁断、宅沉半丈,满堂香灰扬。
萧正男:“我说这大梁内为何窸窸窣窣,还以为是冤魂愤慨,竟是藏有歹人!”
整根大梁已被挖空,里头除了埋伏的歹人还有数具衙役尸体。
江坨捂嘴眯眼上前探:“原来藏匿在此!好在有堡主同来,难怪衙役进门便不知所踪,原来遭其毒手后拖进了柱子里。”
但是可惜的是歹人已经被萧正男的剑气所伤,几乎是活剥了皮一般。
萧正男:“竟如此不经打,可见恶由心生,并非武力高低所左右,一诚”
一诚:“弟子在!”
萧正男:“别转头,看仔细来,邪恶正如蝼蚁,没什么好怕的。”
一诚只好强忍着看那被师傅剑气剥去皮肤的歹人,手刚拔剑便被萧正男用剑脊拍回了鞘。
萧正男:“你要干嘛?”
一诚:“弟子想……”
萧正男:“恶者,连空气都不会饶恕,无需你动手。”
一诚:“是,弟子知道了。”
而这头歹人却被书生江坨一棍打倒。
江坨:“堡主见谅,歹人已犯死罪,我倒不是心疼他,只是有些话还没问,暂时还能让他断气。”
江坨给众衙役使了使眼色,衙役便都出去了,带上门,脸朝外背贴墙,守在宗祠外。
萧正男:“江团头这是要做什么?”
江坨把血淋淋的歹人摆到地上,又摊开自己随身的医包,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要找准穴位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江坨却好似鸡啄食一般,落针快且准。
每一枚钢针尾端都团着个蘸了酒精的小棉球,江坨点燃一处,便都着了起来。
江坨:“萧堡主莫怪,我这可不是施邪法,针灸是为了止其痛楚,施火是为了增强功效。”
剥尽了皮的歹人蹭的坐起来,好像没事发生一般,精神亢奋却连疼都感觉不到。
江坨:“你姓甚名谁,为何屠谢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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