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杨威疑惑的问。
霍靳泽蹙眉,“是我们大意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胆子。
她来这里是想跟着他找到他父亲吧?
却不想……
他们刚才的谈话她一定都听到了!
即使没有看见,霍靳泽也能想象的到安夏那崩溃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承受的了?
他顾不上别的什么,人在已经朝着门口疾跑追过去。
这里没有保安,他想要叫人拦住她也做不到,当他跑出别墅的门口,那抹娇俏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别墅里。
她会去哪里?
没有了她父亲的牵绊,他心里不确定,她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他急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电话只是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霍靳泽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没有一颗星星,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他心里生出无尽担忧,他立刻开车沿着路边一路寻找,却没有看到半点她的踪影。
他一边找着,一边打电话给杨威,叫上能动用的所有人去找安夏。
直到天色越来越黑,临近九点半的时候,还是没有安夏的任何消息。
霍靳泽回到了别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狭长的眸子始终盯着门口的方向,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她去了哪里?
这么黑的天她会害怕的吧?
他笔挺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发呆,身后传来杨威的脚步声,他急切的回头询问,“怎么样?”
杨威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想起“哗啦”一声,一阵倾盆大雨突然袭来,那雨声很快吞掉了世间万物所有的声音。
这么大的雨……她还没有回来。
霍靳泽心提起来,他用手机不断的给安夏拨打的电话,外面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凶猛。
她此时在哪里?
是去了朋友的家里还是在外面淋雨?
霍靳泽的脑袋里想到的几万种可能,窗外的雨水伴随着风落在窗上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此时他连窗外都难以看清。
他蹙眉面色染上一抹痛苦,一只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站立不住,他缓缓的将身体靠在落地窗上。
“总裁,你怎么样?”杨威看见他痛苦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住他,“后遗症又发作了吗?我扶你到卧室去休息。”
“不。”霍靳泽面色的说出拒绝的话,“我不能去休息。”
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杨威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如果是别的事情或许他会劝上几句,但是在安小姐的事情上,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他只好听从他的话,将他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修长的身形躺在沙发上,面色还是很难看,甚至有些微微的泛白。
杨威眼里闪过不解,他实不明白,总裁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在安小姐一个人身上。
难道那个女人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吗?
过了一会儿,霍靳泽胸口的疼痛不但没有减轻仿佛越来越严重了。
杨威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说了两句,可他还是坚持要待在客厅。
就这样,霍靳泽忍耐到十点多的时候,一个佣人一脸兴奋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少爷,安小姐回来了!”
听见这三个字,霍靳泽整个人仿佛都精神了不少,虽然他的脸色看上去依然有些苍白。
他费力的坐起身,蹙眉看着门口的方向。
随着佣人的声音消失,门口渐渐的出现了安夏的身影。
她低垂着头从门口缓缓走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地上滴水,身上的衣服更被雨水打湿,鞋子更是泥泞不堪,那狼狈的样子仿佛刚刚从沼泽里爬出来似的。
她眼睛低垂着,红润的嘴唇泛白,脚步也变得虚浮无力。
这样子让霍靳泽心口一疼,本想关心她几句,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怒吼:“你去了哪里!这么晚回来是不要命了吗!我警告你,今后没有我的命令晚上不许出去!”
“我要看鉴定报告。”
她果然听到了。
霍靳泽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如果他不给她以她倔强的性格会站在这里一晚上吧?
他忍着胸口的痛抬眸看了杨威一眼,“给她。”
杨威立刻去了霍靳泽的书房,没一会儿,安夏就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安夏此时此刻的心里只有那一件事,等杨威走到她面前,她迫不及待的从他的手里拿过文件查看。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当她看见文件上“检验标本之间DNA不匹配程度较高,不具备血缘关系。”那句话时,整个人仿佛遭雷击一般,震惊不已。
如果不是,那她的这些努力算什么?
这份报告就是父亲对自己疏远不与理不睬的原因吗?
一瞬间,她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眼泪仿佛决堤的河流一般流遍脸颊,她有些无力的摇晃了两下身体。
那无神的眸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
这是她一直奋斗的目标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安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神色恍惚的否定,“这个或许是假的?”
“不会!”霍靳泽绝情的肯定。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让她接受事实,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安夏小声的哭泣着,她突然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仿佛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霍靳泽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他想要走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胸口的疼却让他连起身都费力。
他只好吩咐一旁的佣人,“带她去洗澡。”
安夏任由佣人带着自己去洗澡,等她洗过澡仿佛精神状态才渐渐的有一些好转。
她刚换好衣服,佣人就敲响了她的门走了进来。
佣人手里端着一碗姜汤放在她的面前,“安小姐,这是少爷特意吩咐的,让你一定要喝了。”
安夏淡淡点头,望着眼前的汤碗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为什么又突然有这么关心她?
连他那么冷漠的人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她端起面前的汤碗,仰头将喝了个精光,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不论他是不是她的父亲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他还没有成为植物人的时候,他一直都有养育自己。
何况,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都是那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叫他父亲,在她的心里他早已经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对他的照顾,不会因为一张鉴定书改变。
想通了,安夏的眼里渐渐染上光泽,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佣人站在一旁看着她,等她喝完了才收起碗,看着安夏的目光复杂难懂。
犹豫一下,她还是说出来口,“安小姐,少爷的后遗症又犯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少爷?”
她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对她那么好,这个女孩却对少爷漠不关心。
她还从来没有看见少爷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就连霍家的小公主霍静雯都没有过。
难道少爷那痛苦的样子她都看不到吗?
还是她视而不见?
安夏一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霍靳泽痛苦的样子,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后遗症?你们少爷有过什么疾病吗?”
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叹气,“以前少爷的左胸口被刀子伤过,伤口很深,以至于后来就得了时长会胸口疼的后遗症。不过,医生说这似乎是心理上造成的,跟他的伤口没有太大的关系。”
“左胸口受过刀伤?”那不就是心脏的位置?
她有些难以想象,那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伤了他让他一直难以释怀?
他今天这变幻莫测的脾气是不是就是这么造成的?
安夏应了一声,她从床上站起身跟着佣人一起走向门口,出了门直接朝着霍靳泽的卧室走过去。
他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不一会儿有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来他的病很严重。
她走到卧室的门口,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霍靳泽,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看,就像他现在的情绪一样不好。
看见他揪着胸口痛苦的模样,安夏的心底划过一抹异样,心里莫名的不好受。
她刚想进去,就听见床上传来他的一声怒吼……
“总裁,安小姐……”
“别提她!”
他愤怒的眸子冷冷的看向杨威,提起她,他的胸口仿佛更痛了。
站在门口的一双脚忽然顿住,跟在她身后的佣人也紧跟着收住了脚步。
她收回迈出去的腿,回转头看向佣人,淡淡的说:“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他并不需要我。”
见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佣人急忙拉住她,“需要,需要的,少爷就是嘴硬而已。你看少爷他平时很冷傲不容易靠近的模样,其实他跟别的男人一样,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安夏看着她一脸苦笑,她怎么觉得她嘴里说的这个跟她见到的那个霍靳泽并不是一个人?
佣人劝了她好一会儿,她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此时他最需要的是休息吧,犹豫一下,她还是决定离开。
佣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愣了愣,这个女孩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有一颗这么坚硬的心。
卧室里,霍靳泽折腾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太过难受让他困意来袭,等到疼痛减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