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言做贼似的转悠了半天,终于在花圃一角发现了一扇玻璃门。
靠近门的地方是熟悉的白牡丹,花团锦簇,开得很好,一如那个气质高华的女孩。
门外果然是那条熟悉的小路。
一溜烟地钻出花圃,小简言自己都没发觉,在去往属于陆樊宇的地盘时,自己的高兴是这样的强烈,像是钻出笼子的小鸟。
……
“阿浅!”
赵欣淮在钢琴房楼下等到了盛浅,她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随即自然地挽上盛浅的胳膊。
“最近练琴怎么越来越久了,等你好久!”赵欣淮略有不满地嗔怪。
“欣淮,怎么又不穿袜子。”
盛浅无奈地打量着她光溜溜的双腿,在太阳底下白得扎眼,引来路人纷纷的注视,后者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浅就是学生会长做惯了,对着我也要说教了是不是?”赵欣淮打趣地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你明知道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的。”盛浅也扬起了一个微笑,轻轻地捏她的鼻子。
“对了阿浅,”赵欣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今天李简言来了花房,现在应该还在里面吧,你要去见她么?。”
“简言同学?”盛浅微微愣了下,随即想到可能是陆樊宇邀请她去的,顿时心里就没了滋味。
“她去了吗,挺好的。”盛浅微低了头,叫人看不清表情。
“好什么啊!”赵欣淮眉头皱起,“那种地方不是她那种人可以随便进来的,你不想防着她接近陆樊宇么?”
“防她?”盛浅咬着下唇,“简言同学不过是和樊宇有过几面的交情罢了,我连她都要防着,那我要防的人也太多了。”
赵欣淮恨铁不成钢地翻白眼:“你现在倒是学起了圣母那一套,哪天真把陆樊宇搞丢了,我看你去哪儿哭。”
盛浅淡淡地笑开,抿唇不语。
她很清楚,如果是陆樊宇授意李简言进出花房,她也根本没办法改变他的心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孤僻桀骜,像个睥睨众生的君王。
但是盛浅仍旧没有任何担心,她有非她不可的资本。
“陆樊宇?你在吗?”
这头的小简言来到了“阔别已久”的体育中心,一进去就四下找寻着这片赛场的主人。
车棚里的车都还好好地停着,仍旧是一尘不染,赛道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实在不能怪她大失所望——费劲力气才来一次的体育中心,并没有陆樊宇的身影。而有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坐镇,她下一次再进来,不知道又是猴年马月?
心情低落地离开,习惯性地走到破洞的位置,才猛然发觉此路不通,只能再次穿过花房。
小简言并没有发觉花房外不远的盛浅和赵欣淮。
她们看着那道莫名有些阴郁的背影,各自内心都有了盘算。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小简言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看简言不爽的女孩子越来越多,层出不穷的一件件恶作剧,逐渐演变成一场盛大的,隐秘的欺凌戏码。
小简言本着不想扩大态势的心理,选择了隐忍,晓宸和苏萌插不进手,也帮不了她太多,索性她不再将她俩卷入这一切,她独自背负了这些直白而赤裸的恶意。
终于有一天,三四个女孩子将她堵在了厕所门口。
“你就是李简言?”
为首的女孩是标准的大姐头模样,满脸写着“问题学生”四个大字,校服皱巴巴地套在身上,在小豆丁一样的小简言面前显得人高马大,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
小简言心道这次要坏,讨好地干笑两声。
“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嗯?照片我看看。”大姐头侧身看向身边的一个小妹,小妹从校服内衬里捻出一张照片,恭敬地交给大姐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简言绕过包围圈的正面,发狠地撞开一个小妹,在对方惊讶的吃痛声中成功突围。
想抓她?想得美!
小简言激发出被狗撵时的求生欲望,一双小细腿瞬间充血,窜出去飞快。
身后很快传来骂骂咧咧追赶的脚步。小简言想找人多的地方避险,但奈何英仕实在太大,现在又是午休时间,跑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看到人,只能慌不择路地选了一栋楼往上冲。
由于起步太过急促,此时腿上传来一阵阵的酸痛,反而拖慢了她的脚步。
眼下这栋楼里也是安安静静的,怕是没有人会来帮她了……
小简言狠狠提一口气往楼上跑,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靠,你再跑啊!”大姐头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攥住小简言的领口,结结实实地往她脸上招呼了一肘子。小简言顿时眼冒金星,鼻间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嘴里传来浓烈的腥味。
体能再怎么好,也终究敌不过年龄的差距。
“靠,看她干干瘦瘦的,没想到还挺有力气!”
“怪不得能招架那么久的折腾,不过也快不行了吧?”
“这丫头真能啊,又是陆樊宇又是童二少的,勾人的本事没少学么!”
几个女孩怪笑着,渐渐过来将她围住,大姐头使劲扯了一把领结,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
“别怪姐们儿作践你,你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就怨不得人家找到你头上来。”
大姐头微微偏头,几个女孩很有眼色,齐心协力往小简言身上招呼起来。
这个年纪的女孩力气并没有大到惊人,但因为携裹了十足的怨气,还是能活活要人半条命的。
小简言有气无力地护着头,感觉到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落在身上,还伴随着撕裂头皮般的拉扯,疼痛如海潮般一阵阵涌上来,头皮发麻。
就这样吧……不知道死之后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像童话里那样美好……
意识渐渐消失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很耳熟。许是女孩们打累了,身上也没有了一下下的重击。
她心安似的,昏死过去了。
“你们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令人不寒而栗。
施暴被中止,大姐头很不爽地转身,可一见了声音的主人,腿肚子瞬间就软了大半。
“陆、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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