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干什么……”小简言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瞪着陆樊宇的眼睛里满满的惊恐。
陆樊宇臭着一张脸,像小简言欠他百八十万似的:“你要是能自己处理就自己来。”
小简言呆呆地看着被甩到被子上的酒精和棉球,皱起的眉头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但妈妈从小就教育她,男孩子不能随便看女孩的身体。妈妈的话就是圣旨!她咬咬牙,背过身去,蘸了酒精就往胸口一通乱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其实……”陆樊宇看着手忙脚乱的小简言,一丝坏笑爬上嘴角。
“其实什么?”小简言忍着酒精挥发带来的强烈刺激,实在分不出心去和陆樊宇拌嘴。
“我昨天已经帮你上过药了。”陆樊宇说得轻描淡写,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小简言突然僵硬的背影。
“你!”
满意地看到小简言逐渐变红的耳根,陆樊宇心情没来由地特别好。
小简言看着身上仍旧狰狞,但确实被妥善处理过的伤痕,知道陆樊宇没骗她,顿时抓狂。
陆樊宇还没反应,小简言的双手就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攥住陆樊宇的脖子,通红的眼角挂着几颗委屈巴巴的泪珠。
“你是流氓吗!”小简言都快忘了陆樊宇身体不好,此刻只想和他同归于尽——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纯洁”已经没有了,该怎么想她?她还怎么见人?
“激动什么,你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么?”陆樊宇感受到怀里女孩快要化为实质的怒意,但不知为何就想继续挑衅下去。
“不好看你别看啊!”小简言咬牙切齿地抬头,随即狠狠地咬在了陆樊宇肩头。
“嘶——你属狗的?!”陆樊宇把她的脑袋扳开,即便隔着两层衣服,但这丫头嘴上力气不小,想必肩上已经有了咬痕。
从来没有哪个女孩敢这么做,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本该盛怒的陆樊宇却感觉自己在分泌多巴胺——怀里的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病服,干瘦的腰肢一把就能搂住,他居然有了一丝旖旎的感觉。
“陆少爷,出什么事了?”
门口闯进来黑压压一群保镖倒是把小简言吓了一跳,为首的看着小简言的手还箍在自家少爷脖子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往后腰摸去……
“我没事,退下。”陆樊宇看到保镖的动作,不自觉地把怀里的小简言往怀里带了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
主子下了命令,一帮人又很快撤出去,像从没来过这里一样。
“他们是……”小简言挣开陆樊宇的禁锢,理智也逐渐回笼,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这样冲动——
他可是有心脏病的!之前好不容易救活了,如果他又出了什么事,现在要她再做一遍那什么要人命的“心肺复苏”,她可做不来!
“对不起……”小简言有些尴尬地揪住被子一角,吭哧着道歉。
陆樊宇不慌不忙地把衣服整理好,斜睨她一眼。
“现在可以让我上药了?”
“可……好吧……”小简言只怕自己再说一个不字,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就要进来活撕了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脸皮薄就把眼睛闭上。”陆樊宇看着小简言满脸赴死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一手拿过了酒精棉,开始处理伤口。
小简言果然听话地闭上了眼,只是现在意识是清醒的,炽热的棉球滚过脆弱的伤口,疼痛更甚昨天。
她默默咬紧了牙关。
陆樊宇下手力道恰到好处,同时尽量加快了速度,他能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一阵阵的轻颤。
小简言感觉有清凉的药膏抹上皮肤,不由得睁开了眼。
窗外的阳光不甚强烈,透过米白色的纱帘照进这间医务室。陆樊宇在帮她上药,眼底投射下一片阴翳,精致俊美的脸上满是专注,一如他在赛车时那样。
“你真好看……”小简言看得恍惚,下意识就说出来这么一句。
陆樊宇怔愣了片刻,嘴角淡淡地抬高。
“看一秒一万块。”
小简言成功地被气到,狠狠闭了眼:“不看就不看!小气鬼!”
“你总是这么幼稚吗?”小简言看着陆樊宇的发旋,质感极好的发丝乖顺地往下搭着,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很可能会觉得陆樊宇是个乖巧的邻家少年——只是长相太过惊艳。
“我可不是你。”陆樊宇冷哼着还嘴。
终于处理好了全部的伤口,小简言重新盖上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鹅绒枕里,短发披散在枕头上,像极了一只负伤的流浪猫。
陆樊宇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感到好笑——就算她是猫,也是会咬人的那种。
“陆樊宇,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打我?我都一天晚上没回家了,爸爸妈妈该问了……”小简言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才想起来问这些要紧的事。
“怎么,你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你?如果我当时不在这栋楼里,是不是你就要当一个冤死鬼?”
陆樊宇抽过一张椅子坐下,双腿随意地交叠,竟生出几分俾睨天下的傲气。
“我不知道……我太没用了,我老是让爸爸妈妈担心,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她们……”
小简言鼻头一酸,闭上了眼。
“没错,你太没用了,”陆樊宇的脸上写满冷漠,“就那几个人你都搞不定,还大言不惭说要保护我?”
“你还记着啊……”小简言把被子拉过头顶,任凭积攒数天的泪水一起流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解决很简单,”陆樊宇上前扯下被子,看到了被打湿的枕头和默默流泪的小简言,语气冷硬。
“去变强。强到没有人能打得过你,用自己的手去获取尊严和骄傲。”
小简言下巴突然被钳住,被逼着和陆樊宇对视。
“不许哭,弱者才需要眼泪去掩饰怯懦。”
小简言被陆樊宇那样凶恶的眼神盯住,像是被触动了,咬紧嘴唇,渐渐停止了抽噎。
敲门声恰好响起,陆樊宇放开她,去门口取了午饭,顺带听下属汇报着事态的动向,简单交代了几句,下属微微鞠躬离开了。
“陆樊宇,你说得对。”
床上的小简言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满脸的泪痕还没干,但眸子里出奇地平静。
“我要变得更强,我要让她们不敢再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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