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这里好吵……”
简言被王亦茹拉着,在金色舞曲酒店的地下舞厅里艰难地穿行着。
说是舞厅,其实叫这里夜店也不为过。到处都是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长长的吧台上,各类酒水从不间断地供应,各色的灯光打在人们身上,泛起暧昧的光晕。
吧台旁有激烈接吻的情侣,交缠的胴体似乎不死不休;角落有外国的少女在吞云吐雾,她对面的男人在她肩颈处呢喃;舞池里的人们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不知疲倦地释放着独属于年轻的气息。
这一切对简言来说,都是从未见过的光怪陆离。
她看着几万一瓶的香槟被当做活跃气氛的道具喷出去,引得一阵阵的欢呼,心里不由得肉痛。
“王姐,你要带我去哪啊……”简言弱弱地跟在王亦茹身后,后者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娴熟地在人群里穿梭着,一身清凉的打扮和火热的身材引来了不少视线。
王亦茹拉着她到了角落的隔间,这里用一个酒柜与外面稍微隔开,面前的吧台有专人提供服务。
“想喝什么,今晚我请。”王亦茹豪气干云地把酒水单甩到简言怀里,简言的视线在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特调鸡尾酒里浏览而过,最终选了一个颜色看上去比较正常的起泡酒。
王亦茹轻车熟路地点了两杯“含羞草”,一堆下酒的小零食,长发一撩,像是泡进了水里的玫瑰花,一下子活了过来。
简言吸着嘴里的含羞草,感觉像在喝樱桃味的止咳糖浆,还要一边附和着王亦茹没头没脑的话,说来说去也总是三句不离陆樊宇,说到最后自己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简言叹口气,问服务生要了一间房,把王亦茹抬到肩上往楼上走。
金色舞曲酒店的客房可以从舞厅直接上去,客房的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和吵嚷的地下舞厅完全是两个世界。
简言把王亦茹放在床上,长呼一口气。抖落外套里的手机,想给陆樊宇发个消息报备一声,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简言的眉头霎时拧起——这可是她透支了信用卡才买的手机啊!
心里默默念叨着应该不会掉的,简言赶紧往地下舞厅冲去。
烟酒的香味重新钻入鼻孔,简言穿着一身白衬衫和工装裤,在一干低胸装和露脐上衣里显得格外突出。
好不容易挤到吧台边,简言连忙拉住一个正在倒酒的服务员。
“那个……我的手机不见了,可能是在这里掉的,能受累帮我找一下吗?”
服务生疑惑地打量了李简言一眼,随即道:“您是第一次来这里?”
简言点点头,服务生顿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手里动作不停:“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没有会员卡,我们不能提供任何服务,请您理解。”
这倒也真不能怪服务员不会招揽顾客。
金色舞曲的地下舞厅向来是淮城年轻的富二代官二代爱来的地方,家里人来抓了,自然会影响舞厅的氛围和营业;再加上经常会有来路不明的人混进来妄图勾搭几个金主,没有办法才走了会员制,没有会员卡就不能进。
淮城上流的年轻人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在地下舞厅没有会员卡,就等于坐车里没带钥匙。哪怕你富可敌国,也开不走这辆车。
这样的制度,很好地为那些爱玩爱疯的年轻人找到了娱乐的场所,自然也就受到了一致的追捧。
今天的简言也是跟着王亦茹才能进来的,但眼下只剩她一个人,按照规矩,她就该默默地滚了。
简言绞着手,不死心地想继续问,肩膀突然被人搂住。
“美女,要我帮忙么?”
简言惊得一扭头。
眼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立体深刻像是混血儿,酒红色的短发很是飘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味道。
“请问你是?”简言被这张俊脸镇住,却看到男人唇角挑起。
“在找这个?”男人从裤兜里摸出一部手机,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把玩着。
正是简言的手机!
简言大松一口气,刚想弯腰道谢,身边的人却把她的腰扣紧,不让她动弹。
“我可没说就这么还给你了,”男人看着简言愣住的脸,心头涌起一阵好笑,“拾金不昧,怎么说我也该收点奖赏不是?”
“你想要多少钱,我回去凑一凑……”简言愣愣地开口,却看到男人嘴角笑意加深。
“我不缺钱。”
简言觉得自己又傻了。在这里消费得起的人,会缺她这点钱吗?更何况面前的男人一身纪梵希的丝绸衬衫,褶皱锋利的古驰西裤,光是手指上一块猫眼石的戒指,也比简言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还贵了。
“我要你陪我喝一杯。”男人自顾自地坐下,服务生立马凑过来给他点烟,随即奉上了两杯特调鸡尾酒,显然这位也是个常客。
按理说简言是没资格在这里消费的,但面前的男人摆明了要勾搭她,这种戏码在地下舞厅每天都会上演,服务员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简言看着被男人攥在手里的手机,只能忍着对烟味的不能不适,坐了下来。
“龙舌兰会喝么?”男人把简言的手牵起来,在她的手掌虎口处放了点盐,随即一杯酒和一叠柠檬片被推了过来。
简言有点想翻个白眼——这些有钱人都有什么怪毛病?捡到东西不还,还非得自己掏钱请人喝了酒再还?
而且,她看上去像是经常混夜店的人么?
“不会。”简言咽下喉间翻滚的吐槽,干脆地道。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极其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先舔一口盐,喝一口酒,再咬柠檬,懂了?”
简言看着他极其娴熟地做完整套动作,狭长的眼眯起,把纯龙舌兰酒推到她手边,那意思是说,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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