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茹觉得最近总裁办公室的气氛很不对劲。
往常进去总能看见李简言在陆樊宇身边晃悠，要么翻看着标的额上亿的合同，要么帮陆樊宇倒咖啡，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她在办公室里解决早午饭，都是陆总亲手带的御宝阁的吃食。
公司下面都传开了，这个李简言不像是来做事的，像是来做陆夫人的，最关键的总裁居然还就这么默许了她的行为，简直是匪夷所思。
唯一知道内情的王亦茹就会挑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越过一群群正在忿忿不平的女人们，随口叮嘱她们少乱嚼舌根。
可今天的办公室，氛围就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只见李简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脸严肃地背着手站着，倒是真有了几分陆樊宇正经保镖的做派——要是忽略掉她是背对着陆樊宇的话。
反观另一边的陆樊宇本人，倒是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抿着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桌上的文件堆积成山，但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处理效率依旧很高。
王亦茹把销售部的新季度报表交上去，竟然被里面严肃的气氛给吓得不敢吱声，加上之前被陆樊宇那边记了一笔，她还在将功赎罪期间，万万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退出了总裁办的门，王亦茹还是有些纳闷，索性给简言发了条短信。
“你和陆总怎么啦？”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平常一般都秒回的简言，这次却很久都没回消息，这让王亦茹担心更甚，毕竟要是总裁不高兴，全公司都得跟着不好过。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想吃什么？我让御宝阁做点送过来。”
沉默了一个上午，陆樊宇终于主动挑起了话头，一般来说，对付简言这样的吃货，这句话就足以让她眼冒精光疯狂搭话了。
但简言只是微微一笑：“谢陆总关心，我不饿。”
气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陆樊宇看她半晌，却也从那笑容里挑不出错来，当下心里就叹了口气：这丫头，绝对还在为昨晚的话怄气呢。
但这是陆樊宇大计的一部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中途放弃的人，虽然这样浑身带刺的她确实让他很不舒服。
“也好，你也学会帮我省钱了。”陆樊宇不咸不淡地撂下一句话，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御宝阁，点了两荤两素一汤的精品午餐，有好几道都是简言一向爱吃的。
不吃软么，那就让你煎熬一阵子吧！
陆樊宇阴恻恻地笑。
饭菜很快就送了过来，食盒打开，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然而离陆氏最近的御宝阁分店也要好几公里——这是御宝阁默认的规矩，只要是陆氏那边下的订单，都是最优先处理的。
陆樊宇很少在办公室吃午饭，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只见他把一碟碟样式精美的菜摆到桌子上：花生酥皮鸡、嫩煎牛小排、虾仁鸡蛋羹、三丝春卷……扑鼻的香气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办公室。
御宝阁不愧是中餐界的龙头品牌，真金白银砸下去的食材和顶级厨师，做出来的食物就是能兼具美感和口味，堪称艺术品。
对于简言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吃就会上瘾的毒药。
换做平时，她早该眼巴巴望着陆樊宇等着他的默许，可这次轮到陆樊宇主动邀请，她却没有半点兴致。
陆樊宇随意吃了两口，瞥见简言仍旧绷着一张脸冷若冰霜，顿时也没了胃口，吩咐手下撤走了。
简言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松动。
别的就算了，浪费粮食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陆总，吃不完可以不用点那么多。”她压抑着情绪开口，尽量呈现出谦卑的建议的口吻，可这话落到陆樊宇耳朵里，就变了一个味道。
“要怎么吃饭，我想我不用低龄到要李小姐来教，”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话丢了回来，“况且，身为我的贴身助理，李小姐似乎还没有学会微笑服务，实在让我……倒胃口。”
简言心里一阵苦笑。
“既然如此，我就再去学习好了，”简言不卑不亢地回击，“就和周末的训练一起吧，反正陆总是最会调教人的，我想在陆总手下，很快就能学会您所谓的‘微笑服务’。”
“李小姐肯学，这很好，”陆樊宇笑着抿了一口咖啡，“但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教学合同范围，如果李小姐想学，恐怕要额外支付学费。”
“陆总扣我工资就好，”简言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擅长还嘴，想来也是被陆樊宇气得不轻，“总归我这个月能拿到多少钱，全凭陆总一张嘴罢了。”
陆樊宇闻言，竟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难得李小姐终于觉察出来了，还以为你一向反应迟钝。”
简言被噎了个不轻，索性就闭上了嘴，继续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的景色站着，仍旧是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门外的王亦茹拿着最新的大秀名单，站在总裁办前，犹豫着要不要这个时候敲门进去。
说不惊讶是假的，她跟了陆樊宇这么久，就没见到过他这么巧言令色的一面，更惊讶于简言竟然敢这样针锋相对地和陆樊宇冷嘲热讽。
但是这两人这样心平气和地斗嘴，竟然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王亦茹在心里偷笑，只听到陆樊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
“王经理，有事请进来说。”
王亦茹被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陆樊宇的电脑连着整个公司的监控来着！
暗恼自己的失算，王亦茹战战兢兢地推门进去。
简言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要不是穿着通勤装，还让人以为是被罚站的学生。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并不很低，但陆樊宇脸上的寒意已经可以让人鸡皮疙瘩竖个里外三层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蹦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既视感，王亦茹交代工作的思路都被打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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