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入夏天的耳朵,他一鼓作气以最快的速度跃身至食人族的人堆里,食人族乱作一团都只顾逃命,没人在意他从树上突然跳下。眼前的逆生四只脚着地,另外两只脚——确切地说此时是两只手,在半空张牙舞爪,一只手的指甲还挂着一个人,指甲穿从胸口到腹部穿破了他的身体,他就像一个装饰品被挂在了逆生的指甲上,血流如注。
夏天站在逆生不远处,脚用力地踩在地面上,集聚着全身的力气控制着以他为中心周围几十米的雨水。
“鬼雨。”
数以万计的水弹高速打向逆生,每一颗水弹在它身上都打出了一个新的伤口,一瞬间,逆生巨大的躯体就像是在血液中侵泡过。夏天用尽了力气,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在树上跨过来跳过去就耗了他许多体力,这会儿释放了唇素之力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他静静地看向逆生,全身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血水很快又侵蚀到了这片雨林,食人族都已经逃得远远的了,想必这里现在也只剩下他一人了,夏天想着。
逆生并没有因为“鬼雨”的力量倒地不起,反之“鬼雨”也没能对它造成多大伤害,它的身体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何的武器都只是蹭破了它表面的那层皮。逆生咆哮地仰天长啸,声音和滚滚雷声相差无几,浑厚有力的声音更加证实了它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夏天还半跪在地上,他不停地喘息,血水越来越靠近他,他把脚换成半蹲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的藤蔓,在血水和他距离还有一掌宽的时候,他蓄力一跳,紧紧地抓住了藤蔓。
他慢慢地向藤蔓上攀爬,但是这根藤蔓四周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只能凭着意志力和最后的力气向上爬,纵然有“变色龙”的战斗服,他在此刻也暴露在了逆生的眼前,他也不敢冒险用战斗服来抵御逆生的血水。逆生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这种笑容给夏天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神话里牛头马面突然粲然一笑,极其阴森可怖,更何况这只逆生身上带着腥风血雨。
“逆生已分析完毕,我总共在它的身上找到了四处突破口。眼睛,手心脚心,翅膀和身体相连接的部分,以及第四根脊椎骨骨节处。第四根脊椎骨骨节受过一次严重骨裂恢复情况不太好,如果能攻击到此处造成二次伤害,应该可以暂时控制住它。”奶黄包从护目镜里面跳出在空中呈全息虚拟形象说道。
“你太慢了。”夏天咬着牙说着。
“你似乎不太好,心脉监测波动超过往常最大值。”
“我都跟他大战几百回合了能好才怪!”
“西原小姐的电话,要接通吗?”奶黄包问道。
“不。”
暴雨已经狂泻了大半个小时了,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簌簌的雨滴落在藤蔓上溅在夏天的护目镜上,他的视线模糊了不少,透过雨滴的折射这只逆生停下了让他发怵的笑意,似在酝酿一个凶残的念头,它突突然灵活而快捷地朝着夏天移动,它尖锐的指甲直戳夏天的身体而来。
夏天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晃荡一下藤蔓避开它斧子般的进攻,但是夏天的闪避无力而迟缓还是免不了被它的指甲划伤了。合金刀具才能划伤的战斗服竟然轻易就被它的指甲划破,夏天的伤口在左侧腰腹,剧烈的疼痛拉扯着夏天的筋骨,这个伤口比普通的伤口所带来的感官感受更加强烈。他全身的都沉浸在了这种疼痛中,疼痛直击神经,让他的心为之充满了愤怒,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夏天惶恐不安,如同这呼啸的暴雨。
“来啊!”夏天怒不可遏地冲它呼叫着,声音如同沉雷,他双目恶狠狠地瞪着逆生,额头的青筋已经暴露了出来。他身体里的愤怒如同长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出了他的身体。
“啊!”夏天松开手中的藤蔓,在逆生这霹雳般的攻击下巧妙地跌落至它的身上。一接触到它的身体,他就从他的脊背处往尾巴上冲去,比逆生凶残的攻击更加迅速,他冒着被血水蚀肉的危险奋不顾身一把抱住了逆生的尾巴,想要起死回生只有这个置之死地的做法了。
这一切都在能见度越来越低的密林里进行的。夏天抱着逆生的尾巴时尾巴上是令人恐惧的血水,它尾巴上的伤口零零落落也有好些。血水在腐蚀着战斗服,夏天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与逆生的肌肤越来越贴近。
逆生似乎并没有识破夏天的诡计,它扭动着躯体又甩动着自己的尾巴,试图摆脱在它尾巴上的夏天。夏天紧紧攀附在逆生尾巴上的手已经被血水侵染了,手指不停地抖动,这种噬肉的钻心之痛让他嘴角都开始抽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夏天心想,等它摆动再大一点就该结束这种操蛋的捆绑了。
逆生见一直摆脱不了尾巴上的夏天也开始焦躁不安,于是更加用地甩着自己的尾巴,夏天抓住这个机会在逆生的尾巴摆动到极限的时候松开了手,他借着这股力道被甩出了十几米。他强忍着身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远处的逆生待站稳就仿佛成了一个瞎子,一口气将好几棵巍峨的大树撞得连根而起,它展开了双翅向夏天直扑而来。
夏天急急后退,这十多米顶多只能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他和这只逆生之间的战斗就像是孱弱的人与无坚不摧的钢铁巨兽之间的较量,血肉之躯与残暴野兽之间的对决,它身上的血水使得这场战斗更为艰难了。况且,它还没有使用任何的唇素之力,如果使用唇素之力,岂不是连环首都余地都没有。
如果它此刻把他当成志在必得的猎物,那他可能是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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