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
只见前面开阔一点的山道,停着龙凤客栈里所见的那两辆镖车,镖旗迎风招展,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原来是扬州的天鹰镖局,镖车周围围满镖头、武师和拉车的伙计,看样子都受了伤,有几个互相扶着,但都把刀抓在手中,围成半月形,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而在他们面前,一个手执破天戟、身穿宝蓝缎袍的男子,立于一乌青岩石之上,看形貌,正是燕翎翎和何暮雪在龙泉村外观看赛龙舟时遇见的那位男子。显然此处曾有一番恶斗,蓝袍者以一人之力重挫一众镖师,此时尚能悠闲十足地立于石上,其武功修为不容小觑。
双方听到声音都侧过头来,蓝袍者脸上无甚变化,一众镖师却不禁更加戒备起来。燕翎翎和何暮雪无意中撞到这副情景,此时唯有出声表明立场。
“前面的英雄,我师姐妹二人只是路经此地,无意介入纷争,请诸位行个方便,让个道,在此谢过!”何暮雪于马上一抱拳,朗声说道,言罢,见那蓝袍者依旧一动不动,镖师们则脸色稍缓,便略微侧首道:“师妹,我们过去罢。”
“是,师姐!”燕翎翎提高戒备,策马跟着何暮雪缓缓朝那堆人步去。
谁料那蓝袍者却突然朝何暮雪温柔一笑,何暮雪被他这么一看,心下如小鹿撞鼓般乱跳起来,脸上一红,慌忙回以点头之礼。
两人一来一往看在眼尖的镖头眼里却仿佛在互递信息,急呼:“兄弟们!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他们是一路的!护镖!杀!”
“杀!”
一时杀声震天,镖头率着手下如狼似虎地朝燕翎翎和何暮雪扑来。两人正好走到镖队附近,由于没有防备镖队会突然发难,竟被围在阵中,左右支拙,只能狼狈地拔出师门滚珠宝刀,架开对方攻击,保护马匹。所幸两人武功不弱,镖队虽然人多,暂时还伤不到两人。
青石上的蓝袍者在这一瞬间也有了动作,只见他右手一抖手中破天戟,足下一点,从石上蹬起,如大鹞般翻到何暮雪身边,回首朝马上佳人一笑,身形亦不曾停下,运劲到破天戟上,也不杀人,只将周围镖师一一挑开。
未几,场上能站的起来的镖师已经没几个了,领队的镖头左手抚胸止喘,右手以刀点地支撑自己,半跪于地,悲愤道:“镖在人在!镖亡人亡!”喊罢,便欲举刀自残。
“总镖头!”其他人急欲喝止,却眼看着无人能阻止他。
总镖头的刀快,有人却比他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碎石破空而来,击在总镖头已刺至肚腹的长刀,手一抖,刀咣当一声掉落于地。
何暮雪一直在偷看蓝袍者的一举一动,因此将一切看的清楚:在总镖头举刀的当儿,那蓝袍人一足在地上飞快地一跺,脚尖点起一粒石,并运气朝前射去,在千钧一发之时击中那位镖头的刀。虽然她看清了蓝袍者一系列的动作,却自叹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么快的身手,心下不禁对此人更加仰慕起来。
“你!老夫打不过你,难道连死也不能么!?”
蓝袍者呵呵一笑:“镖头何出此言?杨某不是说过了么?只需让杨某看一下镖车中之物是否天王帮所丢之物便可。此外不动你银货一分一毫,何须如此?”说罢,走上前去。
“你!”镖车内银货岂能随意任人检视?无奈受制于人,总镖头也无可奈何。
蓝袍者走近镖车,打量一番,缓缓伸出右手,悬停于车盖之上,突然五指弯曲成爪形,一抓一提间,那车盖竟凌空飞起,于半空翻了几下,啪一声落回车上,蓝袍者又走到另一辆镖车边,如法炮制,便将两辆镖车中的银货看了个一清二楚,面上露出失望之色:“还是没有……”随即面色一整,又恢复到之前的笑容,道:“杨某验过,各位请了。”
一众镖师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视着他,他也不以为意,扬手招来自己坐骑,翻身上马,对燕翎翎和何暮雪一抱拳道:“在下天王帮杨湖,今日之事惊扰两位姑娘,实在过意不去。”
“杨大侠客气了。”何暮雪慌忙回礼。
“杨某有事先走一步,他日再见定当向二位姑娘赔罪,二位是……?”
“小女子何暮雪,翠烟门人,旁边这位是燕师妹。今日之事,杨大侠无需放在心上。”
“杨某告辞,后会有期。”杨湖风度翩翩地一笑,策马飞奔而去,瞬间便消失于山道之上。
何暮雪呆呆地看着杨湖背影,脸上略显失望之色,燕翎翎见状,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上前低声道:“何师姐,看方向那杨湖也是往临安而去,不如我们这就拍马赶上也许还能在临安城内相见呢。”
“燕师妹!”何暮雪这才回过神来,回头朝燕翎翎嗔道。
此时一众镖师正从地上爬起,将车盖钉回镖车,何暮雪见此,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低声道:“燕师妹,我们快走罢,免得起了冲突。”于是两人飞快地策马离开了山顶直奔临安而去。
及后一路无事,到日落西山之时,燕翎翎和何暮雪终于赶到了临安城,在城门外排队让守城的兵士检查了一下后便进了城,直奔临安城的东升客栈,要了两间普通房后,便到大堂吃饭。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杂,可以听到的小道消息也多,然而两人坐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关于神医之类的话题,心下不禁有点失望,见天色已晚,便相约到临安城的夜市逛逛。
临安城夜市。
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上灯花如昼,人声鼎沸,一旁是波光粼粼的长河,一旁是酒肆茶楼林立,道旁小摊比比皆是,吆喝声混着食物的香味引得游客在一个个摊位前驻足观望,停留不前。
燕翎翎和何暮雪并肩走在长街上,留心着周围的声音。
“何师姐,明日一早我们去各家药铺打听一下吧?”
“恩……”
“让道!让道!”突如其来的吵杂声打断师姐妹两人的对话。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长街的一头一队人马正缓缓行来,前后是将士打扮的护卫,中间是几名家丁抬着一顶翠盖朱缨的官轿,队伍前有几名侍卫吆喝着将道中行人赶至一边,见此情景,街上众人不以为怪地纷纷闪至一边,天子脚下,常有权贵车队出没,是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燕翎翎和何暮雪见状亦闪到河边柳树下,静待官轿过去。
突然,杀气乍现。
从道旁的屋顶蹿出几个黑影,几乎和夜幕混在一起,原来是六个黑衣蒙面人,来势汹汹地从屋顶直扑而下,六柄寒光森森的长枪直指官轿。
“保护王爷!”那一队护卫纷纷拔出长剑迎战,并同时训练有素地分出一队人马围住轿子。
双方剑光枪影地交战在一起,街上的行人早都躲进了道旁的铺子里,燕翎翎和何暮雪握紧手中的滚珠宝刀站的远远地看着场内。
那六个黑衣人明显是江湖高手,以六敌众亦渐渐占了上风,官兵打扮的护卫死伤无数。留下五名黑衣人和护卫缠斗,为首的黑衣人腾空而起朝官轿扑去,人在半空中,右手送出一枪,强劲的内力从枪上直射而出正中官轿,那轿子劈啪一声炸成碎裂,轿旁的护卫首当其冲纷纷倒地,却见轿中一片尘扬烟飞处,一个人影如流星般朝上拔起,为首的黑衣人此时正落在轿子前,见状抬头,身子一扭,人亦飞起,两人在空中交起手来。
“抓刺客!保护朱王爷!”又一队官兵从长街一头跑过来,大概是接到了消息,瞬间将场面围的水泻不通,那五个黑衣人少了首领相助,渐渐落于下风,混战中,一名黑衣人中剑受伤,被官兵踢飞,朝燕翎翎和何暮雪的方向落下,燕翎翎一惊,运起内力拍出一掌,打在那黑衣人背上,那人腹背受敌,又被打飞,“啊”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撞上茶楼的墙壁,滚落在地,抽动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为首的黑衣人扭头一看,见牺牲了一名兄弟,目中凶光大现,暴怒大喝,喊出一句金国话,也不顾正和朱王爷交手,就从空中扑下,直朝燕翎翎而来。
“是金人!”“打死金狗!”“杀啊!”官兵吆喝着挥刀扑上。
燕翎翎和何暮雪只好拔出滚珠宝刀加入战局。此时那朱王爷亦飞身扑下,和燕翎翎、何暮雪两人共同对战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官兵们插不上手,便执刀将场子包围起来。
燕翎翎和何暮雪不敢大意,使出师门绝学,两人互相补招,有条不紊,再加上朱王爷亦是武功不凡,三人竟越战越勇。那为首的黑衣人久攻不下,又见官兵越来越多,不禁心烦意乱,狠狠地盯了一眼燕翎翎,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朝燕翎翎射去。
燕翎翎举刀一挡,却听得那朱王爷在旁边惊呼:“五雷霹雳弹!不可硬挡!”欲收刀时已来不及,那东西打在刀上,“轰”的一声炸开,竟将燕翎翎和附近的官兵炸入河中。
其他官兵见状赶紧上前支援,那些黑衣人也不恋战,将那死去的黑衣人尸体一扛,迅速飞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朱王爷也不追人,当下指挥官兵下河打捞救人。
“燕师妹!”何暮雪此时回过神来,急忙扑向河边,却见那河水湍流不止,河面上人影浮动,尽是些官兵打扮的人,哪里还有燕翎翎的影子?
官兵皆受过一点水战教训,不一会儿功夫,落水的官兵都已尽数捞起,只有燕翎翎仍是不见踪影,朱王爷见状,又命河边渔夫将船开至河中心打捞,然而依然找不到燕翎翎。
朱王爷见何暮雪失魂落魄地站在河边,心下不忍,上前道:“今晚之事多谢两位姑娘相助,姑娘放心,本王一定将姑娘的同伴找到。”
“王、王爷……”何暮雪回过神来,因为从不和官场中人打交道,此时也不知道行礼,嘴里喃喃道:“可是,我师妹不懂水性,这,这……”
朱王爷也不见怪,温和道:“姑娘放心,一旦找到姑娘的师妹,本王有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为她医疗,必能还姑娘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妹。”
话虽如此,众人忙了一夜,依然找不到燕翎翎,大伙儿嘴上不说,心里都已断定一个不会水的姑娘家在这长河里整整一夜未被打捞上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何暮雪心下也多少明白,于是天亮时分见依然找不到燕翎翎,哽咽着向朱王爷告辞:“师妹不幸罹难,暮雪须回翠烟门禀报师父。”
朱王爷也是黯然,叹了口气道:“也好,本王会派人沿此河下游打听令师妹的消息,看看是否被其他渔家所救,一有消息,本王会着人送信到翠烟门。”又取下腰间玉佩递于何暮雪道:“这是本王信物,将来何姑娘若有事,可以凭此物证到陵南王府找本王。”
何暮雪接过玉佩,只见玉佩温润剔透,上面刻着“朱宁”二字,遂收入袖中,道了谢,别过朱王爷后,径向客栈中取出两人包袱,领了两匹马儿,便往城外而去。想着来时两人有说有笑,如今回去时只剩一人,燕师妹生死未卜,不禁潸然泪下。
却说燕翎翎落水当晚,临安城外河上。河水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远处有零星的渔火一闪一灭,一艘客船缓缓地随波飘行。那船上是两层的船舱,装饰的仿佛精美的房间,只是在夜色里看的不大清楚,船舱里有灯光透出,舱顶亦挂着数盏红灯笼。
舱内。
一张雕花木桌旁,围坐着四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当中那男子飘飘长发以金丝冠束起,身着黄丝缎袍,赭黄外套,腰间系着一条镶紫玉腰带,腰侧悬着一块白绿色的翡翠玉佩,旁边三位衣裳款式相同,以颜色分出不同,一为黄衣,一为青衣,一为黑衣。桌上放着一盏灯,四杯茶水,一张地图。其中那黄衣男子正在把地图卷起来。旁边有两个侍女捧着托盘垂立一旁,看侍女腰带上绑的腰牌,这四个人应该是是江湖上去年新崛起的帮派——缘帮——中人。缘帮的出现无声无息,但其发展之神速,实力之强大令江湖中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缘帮帮主即是当年武林盟主单骏和江湖第一美女燕若苹之子,年少曾拜于丐帮门下,习得飞龙在天和天下无狗两大绝世武功。据说缘帮有七大长老,分别着七色衣裳,这黄衣男子应该为温柔一枪苏无名,青衣为多情枪朱天傲,黑衣为修罗枪秦孤身,三人皆是出身天王帮。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为首的男子缓缓开口。
“是,帮主!”其他三人齐声应道。原来那为首的男子竟是缘帮的帮主单飞。算算年纪,今年也该有二十岁了。虽然年纪尚轻,却少年老成,为人稳重,身上自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叫人不敢看轻。身旁的侍女闻言便上前来收拾茶水,其他三人亦准备回各自舱房歇息,单飞起身离座,朝舱外走去。
“帮主,怎么不休息?”苏无名卷好地图,抬头见单飞往外走去,疑道。
“我还睡不着,出去看看这河上夜景。”
“嗨,不公平,我也睡不着,为什么要赶我去睡觉?”朱天傲大声抗议。
单飞闻言笑道:“我是怕你们讨论了一夜事情太困乏才好心叫你们早点休息。”
秦孤身亦笑道:“天傲,帮主又不会把你绑了去睡觉,你睡不着自己寻点事做也可以啊。”
朱天傲闷闷不乐:“这破船,还不够我伸手伸脚的,有什么可做的。”他生性好动,因此这次单飞南下视察各地堂口时,他便嚷着要跟,没想到自汴京出发到临安后便走水路,一路坐船下来,差点没闷坏他。
单飞道:“我到甲板上看看夜景,要不要一起来?”
“好吧,聊胜于无。”
两人走出船舱,步上甲板,来到船头,夜风夹着水气凉凉地扑面而来,仿佛有蝴蝶缠绵地扑着翅膀轻吻着人的面颊。夜里不行船,看好水流方向,正好任它慢慢顺水飘下,水被船分开,发出低微的潺潺声。明月高悬,星子妩媚,和着远处零星的渔火闪闪烁烁,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凄厉的啼叫声。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此情此景,单飞不觉脱口而出。
“嗨,飞,你又开始饱暖思□了。”朱天傲伸了个懒腰,靠在帆柱上。他们这些长老和帮主的感情是极好的,因此私下总是随心所欲地开玩笑,甚至直呼其名。
“天傲,没大没小。”身后传来秦孤身的笑骂声。
“孤身,也睡不着?”单飞回头。
“还不困,这几日尽是水路,人都懒洋洋的了,跟出来吹吹风。”
“再几日便能到巴陵县,你们一定想回天王帮看看吧?”
“恩,自从跟着帮主出来开创基业,已经一年没回天王帮了,这次正好回去探望杨帮主和众位兄弟,顺便为本帮发展一些新骨血。”秦孤身亦是稳重之辈,与朱天傲的毛里毛躁截然不同。他话里的杨帮主指天王帮的杨瑛杨帮主。
“呵呵,我也顺便去探探杨湖兄弟,上次和他谈起男儿事业,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只可惜他一心扑在天王帮中,不然若入得我们缘帮,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是啊,杨师兄对杨帮主可是忠心耿耿……”
“飞,孤身,那是什么?”一旁的朱天傲突然大叫,打断了两人对话。单飞和秦孤身顺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水面上浮浮沉沉一团漆黑,也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甚是突兀,才被朱天傲无聊东张西望下发现。
“会不会是个人?”单飞极目望去,可惜相隔太远,依然分辨不清。
“天傲,你去把它捞起看看。”秦孤身道。
“嗨,孤身,你不会要我游过去吧?”朱天傲翻翻白眼,众所周知,天王帮弟子的轻功一向不甚出众。
“那叫个水手游去看看。”秦孤身又道,他也是天王,自然轻功不佳。
“大家都睡下了,辛苦划了一天船,不用叫他们了,我去吧。”单飞道。
“帮主,你要小心。”宋金混战,乱世江湖,总得提防其他武林中人的暗算。
“我省得。”说罢,单飞提气飞起,使一招逍遥功,在河面上一略数丈,一口气用老时往水面一点,竟能借那柔若无骨的水流再度飞掠,几个起落便到了那团漆黑之物旁,原来是个溺水之人,半趴在一浮木之上。单飞将身一低,长臂一捞,将那人抱起,在浮木上一点,几个纵身回到船上。
“真是个人。”朱天傲抓着下巴道,“还是个女人。”
单飞伏下身子,将怀中之人放平在甲板上。
“看看长的怎么样!”朱天傲忙不迭至地凑上前去,伸手要去拨开那女子因浸水而披散覆盖在面上的长发。
“天傲,你又想做什么?”秦孤身一把打开朱天傲的手,天傲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经常爱偷懒,幸好长老平时也不用做什么事,不过一旦遇上女人,尤其是美女的时候,就整个人变得格外热心殷勤。
“天傲,你不要一副玉妈妈似的嘴脸。”单飞失笑道。玉妈妈是汴京城天香楼的老鸹。
“怎么回事?她是谁?”苏无名将地图收好后,听到舱外一片喧哗,似是有事,亦走出来查看,便见单飞三人围着甲板上一个湿漉漉的溺水之人,那人一身紫衣,被水浸成乌紫,长发覆面,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这女子不知在水上漂了多久,刚刚被我捞起来。”
“会不会是金人的细作?”苏无名行事谨慎,连细微难察的边边角角他也会考虑周全。
“嗨,管她什么金人银人,我说你们不先救人,等你们讨论完了她也该断气了!你们看她手都浸成紫白紫白的总不是假的吧!”朱天傲团团转地看着甲板上的女子,心疼道,无奈秦孤身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近前。
“我看看。”单飞蹲下身子,伸出一手将那女子面上湿发轻轻拨开。
月光照上那女子的脸。
单飞只觉得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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