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江湖养成攻略 > 第029章 以血为药
    楚月心里没由来的几分不自在。

    “不是吧,他看起来还小呢,难道是娃娃亲?”

    “小?少公子今年已经十七了,早该谈婚娶之事了。而且这也不是娃娃亲,还记得先前我与你说的,少公子从枯骨教手里救出的那名女子,她就是苏小姐。自那时候起,她就时常黏着少公子,也不肯回庆陵去。要不是苏府来人接她回去,她那张厚脸皮,依我看呀,是恨不得立马嫁入咱们山庄来。唉,可怜的少公子,明明就不怎么喜欢她,偏偏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让庄主和苏府结了两人的婚事,真是过分!”子妮闷闷的说着,她向来不满类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但心里对这种逼人嫁娶的行为很是反感。

    说起这事,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虽说她苏府是官宦世家,背景雄厚,可咱们无水山庄在江湖也是一呼百应的名门正派,尽管与朝廷不相干,但也不至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楚月见她愤懑的模样,不免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是喜欢百里无忧吧?”

    子妮一愣,这才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可能?你还不懂吗,我这是担心你啊。”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楚月讶然道。

    “算了..看来你和少庄主一样,都是个闷葫芦!”子妮只觉得恨铁不成钢,没料到她在这事上如此迟钝。不过转念一想,又道:“其实如果你和少庄主是真爱,这些都阻止不了你们在一起。以苏府的地位想要毁约是不可能了,但做个小还是可以的,再说了,现在哪个有钱有权的男人身边没个三妻四妾,更别说咱们少庄主又是难得的好相貌,也不爱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听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楚月立马打住道:“等等!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和百里无忧哪有什么真爱,压根就没有爱好吧!你们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而且还让我做小,那八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三妻四妾?你怎么不说让我三夫四侍啊,真是...被你气死了。”

    子妮被她一串狂轰乱炸吓的不轻,尤其是那句三夫四侍,她本以为自己想法够离经叛道的,现在看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啊。

    生怕她将这话付诸行动,子妮忙劝道:“楚月,你可别想不开啊,咱们良家女子怎么会有三夫四侍,让别人知道了你今后可就完了。”

    楚月总算明白,这妮子不但八卦,还特容易当真,看来以后要少和她开玩笑了。

    “得嘞,逗你玩呢。我去那边看看你哥他们怎么样了。刚才咱们谈话都是秘密,可别和别人说啊。”

    子妮点点头,“好的。”

    起身出了门,走到另一间房前,楚月正要推门而入,但周围房客进进出出似乎不妥,她便抬手轻扣房门。不一会儿,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吱。”

    开门的是辛如净,他依旧青衣似水,面带长而厚的白纱,被碎发遮挡的静谧褐眸平淡的看着她。

    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的面纱被人摘下过,自己残败的脸被人看了,但他当时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丑陋又如何,身心残缺,容颜又算的了什么。

    她眼中的同情与惋惜自己曾见过无数次,只是少了那厚重的嫌恶而已。

    楚月怕他知道自己擅自看他脸,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丝心虚的往里探头,“子磊怎么样了?”

    辛如净微微侧身让她进去。

    楚月转过屏风就见子浩坐在床上,穿着白色里衣,肩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正龇牙咧嘴的抬腿准备下床。对方见到她的片刻,先是一怔,立马又缩回了床上,顺带盖上棉被,那架势,就像是自己要图谋不轨他似的。

    “楚...楚姑娘,你来做什么?”子磊支支吾吾道。

    楚月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怎么?你的解药还是我给你灌下去的,算起来也算你的半个大夫,现在来看看你情况如何有什么问题?”

    “解药?楚姑娘你怎会有解药?”子磊醒来时便看见辛如净坐在桌前捣弄药材,还以为是他救了自己。

    楚月琢磨着这事不能说的太细,便胡乱搪塞过去道:“你中的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也救不回的剧毒,一点儿小毒我还是有办法的。先不提这个了,既然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们今晚就连夜出发,路上马车颠簸,如果你受不住的话就自己在这城多呆上几日?”

    子磊当然不答应,少公子的伤可是火烧眉毛的头等大事,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这点小伤算什么?

    “不用,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楚月忙道:“等等,这个不着急,你先下去和店家买些馒头之类的干粮路上好吃,顺便再买几只烧鸡烧鸭,最好再来两个鸡蛋好吧?就这么定了,等你都好了再叫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子磊呆若木鸡的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再看一旁的辛如净,似乎从头至尾都盯着楚姑娘在看,或许...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

    他是不明白这时候了楚姑娘怎么胃口还如此之好,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还欠了她救命之恩,要如何还报还是个问题。

    又是四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后,风尘仆仆的楚月几人总算到达了月香山,无水山庄便坐落在此山上,其大气宏伟不用多说。

    守门弟子见是子磊一行人,大概了解情况后忙去通报了庄主。

    昏睡的尹蓁被子妮背去了客房,而楚月跟着子磊来到正厅,见过庄主百里翰。他刚过不惑之年,样貌硬朗,与百里无忧的俊秀全然不同。

    虽说辛如净才是医治百里无忧的人,庄主对她也只是短短问了几句,无非是师承何处,与百里无忧的关系等等,但自己的那套说辞很显然在他那里并不管用,好在对方看出她的马脚却并没有点破,无形的压力直到她出了正厅才得以解脱。

    来到百里无忧所住的庭院,门外只有几个小厮看守,脸上都挂着一副愁容。一听说是缥缈谷的神医来了,这才打起精神来。

    “公子这些日昏迷不醒,手脚冰凉,面色发黑,气息也很是微弱。请来的大夫都说...时日无多了。”小厮一边匆匆忙带他们去内房一边说道。

    “那些庸医能看出个什么名堂!什么时日无多?可少咒人了!”子妮呸了一声。

    “嘘。”子磊一把扯过她,免得这丫头喋喋不休起来扰人清净。

    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浓厚药味冲的楚月不禁打了个激灵,鼻子用力嗅了嗅,抬腿踏入房内。

    打量四周,房内布局简单,唯一惹人眼球的便是那张金丝楠木桌上摆架着多把形式不一的宝剑。

    拉开淡色帘帐,只见一单薄的身影孤零零躺在床上。

    他原先丰润的脸颊瘦削了许多,双目紧闭,唇瓣泛紫,全身肌肤呈灰黑色,几乎毫无生气可言。

    楚月心头一涩,眉尖不自觉蹙起,见辛如净坐在床边为他把脉,半晌也没个话儿,便有些急切的问:“怎么样了?”

    辛如净并不理会她,起身取出包袱中的夹袋,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随后又以纸笔代话,让所有不相干人等去门外等候,只留下两名小厮在外间帮忙。

    半个时辰过后,外面日头正盛,楚月急的是满头大汗,心里越发烦躁。

    “哪位是楚月姑娘?”房门忽然打开,里面一人出来唤道。

    楚月微微愣神,忙从石凳上站起身,“是我,怎么了?”

    “神医让您进去。”他说道。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楚月随他又进了内间,见辛如净坐在桌前写字,她会意的走上前。一通字看下来,楚月心里才有个底。

    原来方才辛如净为他试毒,基本可以确定毒性已经蔓延全身。若非冯老神医的救命药丸暂时抑制毒素侵入肝脏、心脉,那早已回力无天。

    辛如净想出了医治之法,只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因所需药引十足珍贵,内服外用必不可少。说来也巧,那药引正是断崖花。

    楚月曾误食过它的叶子,差点小命不保。幸而师父将断崖花捣成汁液,制成解药给她服下。说起来她这百毒不侵之体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拜它所赐。

    辛如净也知断崖花极为难寻,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其他法子,更何况这是最见成效的药方,若是换成其他药引,这效果必定大打折扣,毒素能不能清除干净不说,久而久之也会落下病根。

    “我曾经食用过断崖花,可以取我的血做药引?”楚月毅然决然道。她心想既然是药引,应该要不了多少,用点血换条命,值了。

    辛如净没料到她会如此,思忖片刻后觉得这办法或许可行。便取了几滴她手指上的血,又取了些百里无忧口中污血,再让人接了小杯子清水来。

    因断崖花清血功效极强,辛如净将污血倒入杯中,澄清的水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微微黑红。又将楚月的血滴入,而起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

    楚月有些失望,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再看那杯水时,她却惊讶的发现上面浮了一层薄薄的黑色黏层。

    “这是什么?”她端起杯子仔细观察起来,也不知那到底是何种脏物。

    辛如是净要以断崖花蕊制药水,百里无忧需泡药浴半个月,由此来外排毒素。但断崖花实在难得,现有楚月的血代替断崖花也属无奈之举,不过需要的时期更长而已。

    将具体药方写下交给楚月,上面密密麻麻一串所需药材几乎看花了她的眼,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稀缺药材,只是用她的血替代罢了。

    起先取血时,楚月还有些头皮发麻,虽说在以前在学校时献过血,但那也是定量的,对她的身体也没什么伤害。

    咬着牙,楚月雄赳赳气昂昂的拉开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面色发白的楚月坐在正堂的桌前,狂灌着大补的人参老母鸡汤,眼中亦挂着两行热泪。

    子妮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她气色不佳,又只顾狼吞虎咽的吃着,便问:“楚月,发生什么事了?少庄主他....”后半句话欲言又止。

    想到自己温热的血液被辛如净放取了一大碗,她那叫一个心痛,尤其是听他说还要再取一次方才够用,所有的心疼全部转为惊恐。

    “啊,别说了,百里无忧暂且算是没事了。这段时间我可得好好补补身子,你去跟山庄的大厨说说,多做点补血的饭菜。”

    子妮听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带着笑容欢欢喜喜的去了厨房。

    这日楚月歇息的很早,或许是失血有些多的缘故,只觉着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吃完饭后早早的歇下了。

    直到月上枝头,楚月头昏脑涨的起来如厕,回来后又一觉睡到三更,隐约听得外头更夫打梆子之声,她才清醒了些。

    掀开被褥,披上外衣,她起身点了盏灯,撑着下巴呆坐了半晌,心事重重。

    “唉...”楚月长叹一声,又起身拉开门栓,去院中走走。

    她住在东客房,而辛如净住在西客房,二人里百里无忧的正房都很近,以免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走了小段路,楚月便坐在抄手走廊的一处小憩,凉风吹拂,看着一塘碧水晕开点点涟漪,听着寂静中此起彼伏的虫蛙低鸣,她又开始惆怅接下来的人生该如何是好了。

    在这世界待的越久,她也似乎越发多愁善感起来,心情时常处于低谷期,虽然平常对外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藏于心底的焦急、茫然与不安有时就快溢出来了。

    摩挲着手腕上的桃木镯,楚月不知不觉取下它,开始在手里打转、把玩起来。

    或许是太过出神,她只听‘噗通’一声,再回过神来时,她已是两手空空,当即意识到自己的桃木镯掉池子里去了。

    此时天又黑,她也不敢贸然下水,纠结片刻,楚月决定明早再让庄里的弟子替自己打捞,现在正是夜深的时候,打扰别人实在不好。

    “倒霉。”楚月懊恼的嘀咕一声,拢了拢外衣,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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