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阡舜虽说的轻松,但他越是理智,殷素衣等人听着心下便愈不是滋味。
特别是黎阡晩,往(日ri)就属她话最多,可今(日ri)却始终沉默着未曾开口。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黎阡陌缓声道,“晚儿,此事已定,你不可胡闹,更加不可去找四(殿diàn)下的麻烦,听到了吗”
“大哥”黎阡晩皱眉。
“晚儿,你就听大哥的吧,对咱们都好。”
“哪里好了”
一想到黎阡舜即将要娶一个不知姓甚名谁,不知样貌(性xg)格的女子相伴终生,黎阡晩就不免红了眼眶,气鼓鼓的反声质问他。
“若今次不娶她,惹了景佑帝疑心不说,(日ri)后必然还有别人,我又不似大哥这般早已认定了嫂嫂,何不就此顺了景佑帝的心思,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对咱们都有益无害。”
“可是”
“好了,别为二哥担心,听话。”黎阡舜勾唇微笑。
“我听话就是了,二哥你别笑了。”她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
“”
他笑起来就那么恐怖吗
尴尬的挑了挑眉,黎阡舜自我安慰说,也许是他们体会不到他的“俊美”。
“且先瞧瞧那西秦公主是位怎样的姑娘家,若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子,咱们也切不可为难了人家,背井离乡的嫁到这里,也是个可怜人”殷素衣柔声轻叹。
闻言,楚千凝和黎阡陌不(禁j)相视一笑,黎阡舜和黎阡晩也抿了抿唇,暗道他们家的“女菩萨”又大发善心了。
摊上这样的婆婆,谁嫁过来都是福气。
但愿这位西秦公主是个好相与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景佑帝是何意思”
“不(日ri)宫宴,他想舜儿在宫宴上对那位西秦公主一见钟(情qg),届时开口向他求娶,他方才能名正言顺的(允)诺这门婚事。”
“呵他想的倒是周全”黎阡舜冷笑道。
“舜儿素(日ri)极少参加这样的宴会,是以景佑帝会寻个由头,命各府有资格进宫的人必须前去。”
“有资格的人必须去”楚千凝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
见状,黎阡陌温声道,“凝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景佑帝此言有些奇怪”若想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黎阡舜进宫,自有别的办法可想,何以寻个这样的由头
这个理由,不似仅仅针对黎阡舜。
反而像是要通过此事,再将别的什么人也一并“圈”进来。
听楚千凝如此说,黎延沧等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总之咱们万事小心。”
“嗯。”
几人都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唯有黎阡晩,心不在焉的没有吭声,待到一离开殷素衣的院子,她就难得沉默的独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望着黎阡晩离开的(身shēn)影,楚千凝不(禁j)缓缓蹙起眉头。
她怎么觉得
晚儿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呢
“黎阡陌,晚儿她”
“无妨,由得她去”未等楚千凝将话说完,黎阡陌就淡声说道。
依着那丫头的(性xg)子,不折腾点事(情qg)出来她绝不肯罢休。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黎阡陌所料一般,是夜天色将暗,便见从侯府上空跃出一道(身shēn)影,几个起跃便溶入了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四皇子府
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回((荡dàng)dàng)在皇子府的上空。
凤君墨懒洋洋的倚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眯眼看着前方起舞的一群舞姬,他随意端起一杯酒,漫不经心的轻轻晃动。
下一瞬,他的眸光倏然凝住。
南溟押着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走进房中,(殿diàn)内的舞乐声随之停了下来。
“(殿diàn)下,属下发现了一名黑衣人。”
闻言,凤君墨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慵懒回了一句,“都下去吧。”
“是。”
话音落下,便见房中之人皆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凤君墨方才放下手里的杯盏起(身shēn),缓缓走到了那名黑衣人面前。
不想方才将那人从地上扶起,一侧的脸颊便被来人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那么清脆的响起。
堂堂皇子被人扇了一巴掌,照理说凤君墨本该急了,可谁知他面上未露丝毫不悦,反而俯(身shēn)飞快的在来人脸上“啄”了一口。
“一巴掌,亲一下。”他笑的(阴y)柔艳丽,“晚儿还要再打吗”
“你不要脸”
黎阡晩扯下面上的黑巾,面色通红的瞪着他。
无辜的摊了摊手,凤君墨懒懒道,“我要脸做什么,要媳妇就够了。”
“你”
“我知道你深夜前来是为何,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明明就错了”
“为人为己,何错之有”凤君墨好脾气的望着她笑。
“可你也不能为了自己就豁出我二哥去”黎阡晩不悦的剜了他一眼,垂眸走到矮榻处坐下。
信步走到她旁边坐下,不想她扭过头去,往一旁挪了挪。
见状,凤君墨无声的勾唇,也跟着挪了过去。
被挤在矮榻的一端,黎阡晩皱眉要起(身shēn),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上哪儿去”
“回家。”
“你特意跑来我府上,就为了扇我一巴掌”凤君墨笑问。
“本来想与你理论一番,可我又说不过你,何必浪费口舌呢”黎阡晩无奈的托着腮,有些对眼下的状况束手无策。
“晚儿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然又能如何呢”她只是有气无处发泄,又不是真的冲动鲁莽。
大哥和二哥说的话都对,而且事已至此,便是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扭转不了局面。
就算她再生他的气,也于事无补。
看着她眼中明显的落寞和无力,凤君墨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不(禁j)微微敛起。
素(日ri)见黎阡晩总是飞扬跋扈,或是张扬(热rè)烈的满脸含笑,几时见过她如此沉默,心里不(禁j)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这事儿若是放在别人(身shēn)上,平添了一个公主当媳妇,大抵并不会这般介意。
可黎家人不一样,他们向来重(情qg),认定了谁便是一生一世,是以娶亲这回事在他们眼中,并不是那么随意的事(情qg)。
他明知这一点,却还是将黎阡舜推了出去,会惹恼她,他并不意外。
“晚儿我不后悔这么做”即便再重来一次,他一样会如此。
大抵是听出了他的认真,黎阡晩也眸光真挚的转头看向他,“凤君墨,我心仪的男子不是如你这般的。”
“我知道。”他无所谓的笑笑,眼中却有一闪而逝的苦涩。
“今后别再这样了”
“这个嘛,恐怕是做不到的。”若他自己能控制,便不会发生今(日ri)这种事了。
谁叫她从前对他那么好,好的让他失了心,满心期待的捧到她面前,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彼时的黎阡晩,甚至连“含蓄”两个字都不懂得。
一句“我不喜欢”就彻底竖起了两人之间的高墙,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翻不过去。
而事实上,黎阡晩会对凤君墨那么好,完全就是因为“少不更事”。
自家两位兄长虽也长得英俊潇洒,但都不如凤君墨这般雌雄难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小姐女扮男装呢。
见他(身shēn)子羸弱,便自然而然的把人当成了(娇jiāo)弱的“妹妹”。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妹妹”,其实是位“哥哥”才对。
得知凤君墨是舒妃娘娘留下的孩子之后,黎阡晩就愈发照顾他了,总想着他孤苦伶仃的在宫里,又摊上这么一个变态的爹,多可怜呀,于是就变着法儿的哄他开心,有什么事儿都第一时间想着他,在她心里,完全把他当成了家人。
和黎阡陌、黎阡舜也一样,也是她的兄长。
虽然这位兄长偶尔有点不着调,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依恋。
不过
那时她以为,凤君墨只是习惯了依赖她,并没有多想。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随你吧,我走了。”颇为豪气的拍了拍凤君墨的肩膀,黎阡晩起(身shēn)(欲yu)走,却在看到他脸上的红痕时,指尖微颤。
“脸脸还疼吗”她蹙眉。
“疼。”他弯唇。
“自己揉揉吧。”
“晚儿”凤君墨拉住她,就势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娶西秦公主,也断然不会让你轻易嫁人,若你恨我,便就此杀了我,否则我不会停手的。”
“”
威胁吧
这是(裸o)的危险吧
“那你今后有何事大可直接冲着我来,别把我二哥他们搅和进来。”
“冲你我舍不得。”
“”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舍不得”呢
挣了挣手腕,黎阡晩灵活的挣脱开,一个闪(身shēn)就出了房中。
看着微启的房门,凤君墨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不(禁j)摇头失笑,暗道这丫头还真是没留力气,是真疼啊
不(日ri),景佑帝大开宫宴,宴请群臣和西秦送亲的队伍。
以往这种场合,黎阡陌向来都是不出席的,但因着景佑帝的一番话,他也不得不进宫露个面儿,哪怕中途再离开也好。
值得一提的是,不光是他,就连有孕的容锦仙也跟着凤君荐进了宫。
在宫门口遇见容锦仙的时候,楚千凝的眼神不(禁j)有些复杂。
两人远远的打了个照面,彼此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
毕竟如今是侯府和皇子府的事(情qg),她们于人前过分亲近难免落人口实。
楚千凝轻扶着黎阡陌,缓步朝宫里走去。
“听闻那西秦公主如今还住在馆驿当中,看来是姿色平庸,未入景佑帝的眼。”一边往宫里走,楚千凝一边和他随意说道。
“若如凝儿这般倾城绝色,自然早就被接入宫里了。”
“你又猜到了”楚千凝挑眉。
低笑着摇了摇头,黎阡陌淡声道,“鹰袂私下里去过馆驿一次。”
“他看到那位公主了”
“嗯。”
“是何样貌”
“她”
“奴才见过世子、世子妃。”杨翥低眉敛目的笑着,语气十分恭敬。
扫了他一眼,楚千凝微微颔首,“杨公公。”
“世子与世子妃慢走,老奴还要去馆驿请那西秦公主和小王爷,就先走一步了。”俯了俯(身shēn),杨翥的语气愈发恭谨。
“公公慢走。”
目送着杨翥离开的背影,楚千凝不觉蹙起了眉头。
西秦的公主和小王爷进宫赴宴,景佑帝竟只派一个太监总管前去迎待
怎么说也该派一位皇子,便是凤君撷也使得啊。
一见楚千凝的神色,黎阡陌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握了握她的手,他低声道,“容锦仙如今有孕,凤君荐须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凤君墨对那公主避之不及,景佑帝既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她许配个阡舜,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上心。”
何况
他本也不是什么英明的帝王。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