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说尘逍谷内——
沿着深潭上方峭壁上的栈道而行,隐尘等人来到了山洞口。趟着喷涌的泉水,众人艰难地进入了山洞。
朝着山洞里走去,满地的瓶瓶罐罐,差点把隐尘绊了一跤。空气中不时飘来淡淡的药味,让隐尘他们更加确信‘鬼手阎罗’必定近在咫尺,遂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少顷,昏暗的山洞透出一道微光,终于看到了出口。然而刚到洞口,眼前所见着实让隐尘等人吃了一惊。
只见面前一口巨大的药缸正散发着阵阵热浪,适才闻到的药味应该就是此物所致。而令他们震惊的并不是这口缸的个头,而是缸里竟然坐着一个被药汤浸没至胸口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五十多岁的模样,双眼紧闭,面无表情,直如死人一般,只是气息尚存。隐尘看着不禁替他捏把汗,
“他这么泡在里面会不会有事啊?…”
“不清楚…莫非此人便是‘鬼手阎罗’?!”念祖有些忧虑地猜道。
正当他们疑惑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洞外传了进来,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尘逍谷?!”
隐尘等人听到之后走出洞外,眼前竟又出现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细看之下,此人眉宇之间与药缸中的男子还略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形明显比他瘦弱得多。
只见这男子缓缓向前移动,异常警觉地观察着隐尘一行人。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浠月的身上,脸上表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你们是来求医的?”男子问道。
“没错,我们是来找‘鬼手阎罗’,医治我妹妹体内的剧毒的。”
“那你们可知,老夫救人的条件是什么?”
“你就是‘鬼手阎罗’?!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不过我们并不知晓你的要求,还请前辈明示。”
“要老夫救人不难,但你们每个人得先说出自己的一个秘密。若是不肯,那便从哪来回哪去吧!”
“我们每个人的秘密?…这位大哥是我们半路结识的,他不用说吧?”隐尘指着前田元胜向鬼手阎罗问道。
“不行,每个人都得说!而且别妄想着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蒙混过关!…老夫给你们时间慢慢考虑,考虑好了之后,就到‘尘逍殿’来找老夫吧!”鬼手阎罗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个要求,着实让隐尘犯了难。
林嫙和念祖自是不必担心,而前田元胜却只是半路上被自己骗来充当“临时镖师”的,如今还要他为了浠月说出自己的一个秘密,隐尘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为了救浠月,他也只能腆着脸求前田再帮一次忙了,
“前田大哥,那个…”
隐尘还没开口,前田元胜就明白了他的意图,随即给了答复。而这个回答,让隐尘既惊又喜。
“隐尘兄弟,你不必为难,我愿意说出我的秘密。”
“真的吗?!前田大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隐尘兴奋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尘逍殿’找鬼手阎罗吧!”
隐尘说完便朝着鬼手阎罗离去的方向走去。
未几,他们便找到了尘逍殿,并在殿内见到了正在用乳钵研磨药材的鬼手阎罗。
“前辈,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听到隐尘的话,鬼手阎罗轻轻放下手中乳钵,缓慢地走到隐尘面前,
“你们谁先说呀?”
“我先来。”
前田元胜第一个站了出来。虽然不管谁先谁后,每个人都逃不了,但前田毫不犹豫的态度依然让隐尘十分感动。而这恰恰是前田元胜乐见其成的。他之所以能如此爽快地答应说出自己的秘密,目的也就是为了收买人心,让隐尘以后甘愿为自己所用。
“嚯,还是个东瀛人…你说吧。”鬼手阎罗听出了他的口音,好奇地瞥了前田元胜一眼。
“我的秘密就是…我是个孤儿。准确地说,我幼时是个弃婴!”
隐尘等人听到一个悲伤的秘密,皆表恻隐。而鬼手阎罗却是毫无表情,闭着眼睛晃着头,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美妙的乐曲。
“唔…下一个。”鬼手阎罗淡然地说道。
“下一个是我…”隐尘上前一步,“不过我这个秘密需要前辈睁开眼睛亲自观看。”
“哦?你要给老夫看的是何物?”
隐尘双手取下脖子上佩戴之物,拿在手上,对鬼手阎罗说道,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战国时期的文物——‘擒龙玉’。我这个人没别的秘密,就只有这个了…”
当隐尘取出藏在衣物内的“擒龙玉”时,鬼手阎罗可以说是惊得差点都要跪了下来。只见他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擒龙玉”,声音扭曲地问道,
“这…这当真是你娘亲的遗物?!”
“对啊…前辈,你…怎么了?你难道认得我娘亲?”隐尘看着鬼手阎罗惊愕的表情,有点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霍隐尘’。”
“‘霍隐尘’…你今年多大?是由何人抚养?”
“这…也是你救人的条件?”
“你别问这么多,只管回答我。老夫答应你,我定会救活这丫头!”
“我下个月刚好十九,自幼在绝翰门由笑见酒夫妇抚养长大。”
“十九…绝翰门笑见酒…”鬼手阎罗背过身去来回踱着步。忽而转身,
“好!你把这丫头带到里面的‘百草室’,让老夫给她解毒。”
这鬼手阎罗举止怪异,反复无常,还没听到林嫙和念祖的秘密,他就突然要给浠月解毒。隐尘反而担心其中有诈,当下生疑,
“你到底是不是鬼手阎罗?不会是假扮他的冒牌货吧?…难道说,那个浸泡在药缸里的人才是真正的鬼手阎罗?!”
隐尘的话,让林嫙和念祖也不禁怀疑起了眼前此人的真实身份,却听到鬼手阎罗不急不躁地说道,
“从这丫头皮肤干燥黯黄的程度,以及气息孱弱不均匀的现象,还有晕厥盗汗等症状来看,她应是中了‘甘露三味’…”
为证明自己的身份,鬼手阎罗有条有理地分析着浠月的病情,却不料被隐尘硬生生打断,
“嘿,你果然是个冒牌货!我妹妹哪里是中了你所说的什么‘甘露三味’…说!你把鬼手阎罗藏哪儿了?!”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再急不迟…此毒溶于水中服下,会释放出三种不同的甜味,故此得名。而由于毒发时,人会产生四肢无力、全身麻痹的症状,感觉飘飘欲仙,且毒发周期大概在六至七天,所以,此毒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七日成仙’。”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相信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确是鬼手阎罗无疑,隐尘更是连忙作揖,
“适才是晚辈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请前辈包涵。”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把这丫头抬进‘百草室’。我怕再过一会儿,连老夫也救不了她了。”鬼手阎罗故意急他一急。
“啊?!…好好好!”隐尘吓得背上浠月立刻就往后殿跑。
“像啊,当真是像啊…决计错不了!…”鬼手阎罗喃喃自语道,“恩公,韩杨终于有机会报答您了!”
性格乖张的鬼手阎罗口中所说的“恩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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