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在娱乐城不闹事了,有一次自己人却发生了冲突,结果大哥开车把那两个90后,不,应该是85后,带到了河边,护城河边。让那两人站在漫到腰际的河水里互相掌嘴。你知道那是几月吗?刚好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四的夜,还有,我们这里是北方……
所以,当我看到是阿伟的老弟在打人,甚至他阿伟还在旁边!难道他们吃了狗熊的心和老虎的胆!亦或者阿伟翅膀硬了、竟放纵到这种地步?
“豪哥……”
“豪哥。”
喊我的这两个人,高些的叫喜子,矮点的叫海子。他们以前是一对很要好的同学,天天行影不离。而且他俩也是阿伟的九个最器重的弟弟中的两个。
他俩一左一右的站在趴地上那人的两边。就冲刚才他们喊我的声音,我确定,海子比喜子胆子大,沉着,关键时候不怯场的肯定是海子。喜子的声音之所以犹豫,是流露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并不是怕我,而是怕大哥。大哥在他们眼里,那就等于是神。他当然知道在大哥这里打客人的后果。
“因为什么?”
我把目光瞄向喜子。喜子看了我下,却把目光望向阿伟。
阿伟和我对视了一下,转身,招了下手,然后喜子和海子,还有他身后的人,都走了,他果然是从里角后门进来的!
“你们速度收拾下,”我对站在远角的两个服务生冷冷地说!在这里他们称呼男服务员叫‘少爷’。我真的是接受不了,太可怕的称呼。少爷是这样的吗?变了,什么都变了,我应该去上世纪存在。因为讨厌这样的称呼,我也讨厌这里所有的男服务生。我很想问他们:你们为什么做这行呢?不过想一想,没有为什么。那我为什么8年前开枪打人呢?
我抬眼看看小桃子,她还站在那三楼的台阶口。看我看她,她理了下头发,笑了下。她只有20岁,但却给我一丝沧桑感。我不知道‘沧桑感’该怎么去解释,我只是想到了这个词。
直到这时,包厢的门才打开,里面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估计是这个趴在地上的朋友。我忽然觉得好悲哀。人与人真是不同啊!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被打成这样还躲在包厢里。也许常人来说,躲起来是明智的,否则徒增伤害而已,但是我做不到,我情愿和朋友一起被打。所以每每我看电视电影时候,剧中人遇到危险,一个人留下,叫其他人先走,然后其他人不愿走,非要和他生死一起……每每看到这些场面的时候,我就想:让我到这个剧情里去吧,和这样的人生死一场那真是没遗憾。其实我常常觉得我生错时代了,大概在14岁或者13岁我就有这样的想法。我应该降生在1920年或者1918年,打完日本鬼子再打美国鬼子,死也死得壮烈些。如果侥幸不死,活到上世纪末死去,那真是幸福啊。活到那个时候死了,晚年也没有象现在社会这么多看不惯的人和事;陪着儿孙,跟他们说,哎呀爷爷当年如何如何……那真的幸福!
也许我出狱后最大的感触就是人的冷漠,不管是陌生人还是自己的亲友。我第一天回家后很多邻居,我想他们不应该不认识我,但是却做出不认识的样子。然后当副市长带着电视台的人上门来了之后,我看到了这些街坊的虚伪嘴脸。而他们虚伪的嘴脸一天天也在变,随着我身上的变化在变,变得越来越让我恶心!
记得以前哪里有人打架,那肯定是很多人在看,当然也有人拉架。但是现在架打起来了,人们只是选择远远地观望。在这娱乐城里,包厢打起来了,那隔壁的包厢看都不会看的,就是看也只是从门缝里很快的瞄一眼而已……
包厢里两女一男,走出来一男一女。男人胖得很,女人我也看不出她的年龄,也许和我一样大吧。他们扶起了地上的人,胖子同时也在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地上这家伙头已经破了,他自己用手捂着,手上和地上都有血迹。我正想要一男服务员速度把血迹拖了,忽然看到了这个伤者的耳朵。他耳廓后有个好大的黑痣。我记得我奶奶说,这个叫“孝顺痣”,意思这个人一定很听大人话的。我还记得……
“啊,小虎,你怎么样了?”
里面那女人带着哭声出来了。真是恶心,如果你真这么关心他,就不会现在才出来!
地上这人被扶了进去,脸上也是血!
我随后跟了进去,因为我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客人被打了当然要给个交代!再者,他的耳朵和他的名字,我好奇了。因为我说过的,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把这个伤员扶在沙发上,一个在从皮包里拿出纸巾。这也是我的一个新发现:现在太多女的都随身带很多纸巾,大包的小包的干的或者湿的。
伤员索性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很享受的样子。我真的很想笑,人都这样了不去医院却还在这里瞎折腾!地上一片凌乱,瓶子碎片、爆米花、开心果……可笑得是那个胖子他在角落里背着身在打电话,仿佛在叫什么人来吧。我心想你真是不知死活!除了穿制服的公安,还有他们不敢打的人吗?
“马小虎,”我叫出了声,因为我确定八九不离十了。因为他的方长脸只是比8年前胖了些而已。
他把眼睛睁得好大,然后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
“是我,”我忽然觉得我的眼泪要下来了!嗓子哽咽得很。我眨了下眼睛,然后阿虎就扑到了我的脚下!抱着我的腿就哭!哭得好大声。我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我低下头,看到了他头上伤口,模糊一片,面积不大,也许大部分血是鼻子和嘴里的吧!
我看到有服务生来到了门口,手里拿着清扫工具,他是想进来打扫包厢的吧!
“先别打扫了,你叫桃子拿两个毛巾来,一干一湿。”
他转身走开。
小虎在哭,倒是胖子不打电话了,那两个女人也不哭了,都在看着我。
小虎一边哭一边说,我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也没办法啊……当时警察第一时间就知道我去了……因为那警察是我爸爸的朋友,他什么都知道,他那天还在路口看到我上车……他找了我爸,我爸我奶奶……我妈妈我妹妹都跪下来求我叫我去投案,我没办法啊……而且当时我也怕啊…………
他一边说一边在那里‘呜呜’的哭。本来我的眼泪可以忍住的,但是我实在克制不住,终于流了下来!记忆里这是我第二次为朋友、为这些所谓的兄弟流下眼泪。第一次的眼泪是给了小伟,是的,就是刚才的那个阿伟。
那是在我落网前,我经过省城时候悄悄去看下他。那是凌晨时候了,我在郊区找到了他暂时落脚的地方,说了半小时话我要走了,我小叔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说我要走了,小伟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心中隐隐一痛,但我仍转身欲走。只听身后“咚”的一声!小伟竟跪下了!他哽咽地说:“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吗?”我含着泪扶起了他,“我好怕呀!怕那种一个人的感觉!我每天都不敢出屋子,他们送那么多东西来,我拼命地吃呀喝呀,可就是不能尿尿,也拉不下来屎,后来我拼命抽烟,才能拉下来一点屎,你知道吗?每晚我都能听到狗叫,狗一叫,叫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遍遍地重复着!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也是怕得要死,因为得到的消息说那人被打中太阳穴快死了……
现在,小虎哭的时候我依然还是在说我知道我知道,一遍遍重复着。
包厢里的灯光好黯淡,映衬上四周那些褐艳色的装修,我透过浸着泪水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墙壁上出现了很过怪异的脸孔。
“豪哥。”
毛巾来了!
我一把拉着他,但是没拉起来!“起来,别他吗这么恶心。”
可是他索性又趴在地上哭,“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难怪阿伟在这里打人!那次枪击案发生后,小虎第一个去投案的,他供出了我和小伟还有其他的8个人。后来他被量刑两年,但是不到两年就出狱了。出狱后不知所踪,期间他的家在大哥的授意下被抄家两次。他母亲也被一辆摩托车撞倒在大街上,再后来他父母也搬走了。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而且是在大哥的娱乐城。
阿伟恨他也是有原因的,后来阿伟在省城落网,量刑四年。四年里,阿伟的女朋友没有了,更遗憾得是,阿伟的爸爸也去世了。虽然当时已经减刑一年,但是爸爸还是没有熬到他出来。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以前,我们一起的时光,其实我早原谅小虎了。因为事情既然发生了,肯定要有后果的,就是阿虎不投案,我们一样躲不了,也许阿虎只是提前暴露了我们,打乱了我们的部署。我相信其他的人在录口供时候肯定也有人说是我开的枪,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出卖兄弟了,那你顾伟也去打他们啊?但是你没有,你现在还在和他们称兄道弟呢!
…………
#####弄不太懂什么电脑网站啊,不知道搞的可对,谁审核我字的怎么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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