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爷子和殷九的对话,王一木早就看出这件事情的始末。说起来也是因为自己出村时候的出手引发的事故,这殷九肯定是因为当时自己无意中透露与小林子家关系才找过来的。殷九这一家人很明显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和感受,行事自然以自我为中心,如果自己不是及时赶到,恐怕老爷子和小林子会就此殒命。
老爷子之所以现在站出来阻拦自己,一方面是担心自己担上人命官司,另一方面恐怕是以为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实际上如果不是王一木的木灵气的神奇,老爷子此刻根本无法开口,这也是王一木怒火奔腾的原因,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报复在老人和小孩身上的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至于此刻这殷九戏剧性的忏悔,王一木的完全不信,就他这般心狠手辣的人,会突然悔悟?这是电影吗?所以听到殷九的问题,王一木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他本就不想就此放他离开。
“你...你...”眼前这煞星站出来承认,殷九有些吃惊,他得到的消息可是一个乞丐,这煞星虽然出手不留情,但看长相穿着,与乞丐却是毫不沾边的。他对眼前这人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本来信誓旦旦要替自家老爹出气,现在却十分尴尬。
“殷九,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今天你想就此揭过,还得先问过我,有什么道道我都接下,你那泼妇老妈是我动的手,你那条狼狗也是我宰的。”王一木面露凶光,再次踏前一步。
殷九连退两步,右手不自觉的朝后腰摸去,但脑子里却充满疑惑,他此来的目的是为老爹出气,但听这煞星的意思,他并没有动自家老爹,至于那泼妇,他才懒得理会,平时碍于面子维护她,现在遇到强手,他心里自然不愿在为她出头。现在的关键是自家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挨打的过程,难道他会骗自己?看眼前这人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想来也不会不承认动手的事,难道......
“妈的,走!”殷九咬着牙,恶狠狠的招呼了一声自己的马仔,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被老爹骗了,他知道自己的老爹被这后老伴管的死死的,没想到都到这个程度了,心里的恼意铺天盖地,这一刻只想回去收拾这鹊巢鸠占的泼妇。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他想走,王一木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小子,我告诉你,不是我怕你,我是看曹叔的面子,马上给我滚!”殷九此刻心里也是火冒三丈,毫不犹豫的从后腰摸出手枪,指着靠过来的王一木,有枪在手,说话自然底气十足。
“哼!连这样的武器都随身携带,我看你平时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事儿,今天正要为民除害!”王一木早就发现他的身上携带者仿真手枪,看他迟迟没有掏出来,心里对他刚刚的悔悟抱有一丝幻想,毕竟在王一木心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小林子一家的平静生活,不想自己离开后他们再次遭受报复,如果这殷九真的悔悟,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但此刻看他掏出枪对着自己,心里那一丝幻想完全破灭了。
也不见王一木如何动作,眨眼间已经出现在殷九面前。殷九只觉得眼前一花,心知不妙,手指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扣向扳机,但手中一轻,手枪已经被王一木抓在手里,殷九心里的惊骇仿佛翻江倒海,全身的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瞪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煞星,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煞星给自己来上一枪。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惊掉下巴,只见被这煞星抓在手里的手枪,被他单手一握,手枪缓缓变形走样,慢慢慢慢揉成一团,再被他用力往地上一砸,泥地里瞬间出现一个深洞。
“你...你...”殷九无力的抬起右手,指向王一木,嘴里已经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来。
“啊——”勾着身子站在旁边的马仔中有人尖叫着朝山下疯跑,其他马仔也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转身跟上,殷九却不敢逃跑,他知道,对方如果要他的命,那么他逃跑只会催发这个结果。
曹老爷子也被这一幕惊在当场,从王一木拿出一只上百年的人参送人,他就看出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有如此不凡,这力量哪里是常人能够拥有的,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人,瞬间醒转过来,再次抱住王一木,朝殷九喊道:“小九,你还不快跑!跑啊!”
殷九见机很快,立刻转身,飞速朝山下跑去,完全顾不得山路的坑洼。王一木很疑惑为何曹老爷子会帮助殷九而拦住自己,也没有挣扎,只是不解的扭头看着他。见殷九跑远,曹老爷子才松开手,直接坐到地上,刚刚抱住王一木时他太过用力,此刻松懈下来却是有些脱力,看到王一木不解的眼神,低头叹了口气。
“小伙子,老头子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小林子出头,但我不想你闹出人命啊,你这么年轻,为这事不值得。”
“可是,老爷子......”王一木才开口就被曹老爷子抬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怕他以后报复我们,不会的,殷九这几年虽然狂妄,乡亲们没少受他的气,但是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还救过他的命,他会念旧情的。这一次他也被吓到了,就更不敢回来了。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好好利用你的本事,可别伤天害理呀!”
王一木没有再争辩,伸手扶起曹老爷子,捡起地上的口袋,将老爷子搀扶进屋,两人相对坐下,一时沉默无语。
傍晚时分,小林子终于醒过来,听到声响,王一木和老爷子都赶过来,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总算都放下心来。小林子见大叔还在,高兴的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王一木,嘴里发出哈哈的笑声,王一木阴郁的心情被他拨开,脸上不自觉的笑开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把将他抱起来。
“你看看大叔给你带什么啦!”把小林子放到凳子上,将其中一个塑料袋牵开,露出里面的白切羊肉。
“哇,是肉,这么多肉!”小林子两眼放光,不断吞咽口水,却没有动手,艰难的将目光从羊肉上移开,渴望的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又看看大叔,看到他们都点头,才兴奋的直接伸手抓出一大把羊肉塞进嘴里。一下午的时间,羊肉早已凉透,但小林子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不过他人小嘴小,好半天也没吃下多少。
“好了,不许吃了,我去做饭,一会热一热再吃!”看他已经吃下半斤的样子,曹老爷子才故作严肃的阻止他。小林子很是乖巧,嘟着嘴看着自己的爷爷,恋恋不舍的将已经抓在手里的羊肉重新放下。
“来,小林子,大叔给你准备了新衣服哦,快过来试试。”
听到这话,还留恋羊肉的小林子一下从高凳子上跳下来,冲到王一木面前,盯住他手里的塑料袋不眨眼。王一木哈哈一笑,从塑料袋里拿出衣裤鞋袜,小林子再次看向自己的爷爷,曹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小林子兴奋的把衣服都抱在怀里,转身朝卧室跑去,但才跑出两步,有转身回来,在蹲着的王一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才又转回卧室。
“这孩子,这辈子投胎在曹家,让他吃苦了!”曹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的高兴劲,心里满不是滋味。“不说了,我去做饭,小伙子,让你破费了。”
小林子换上新衣服就不愿脱下来,两只小手不时在衣服上抚摸,不时又跑到衣柜的大镜子前照一照,兴奋的手舞足蹈,围在王一木身边又蹦又跳。
“开饭了!小林子,还不快来给大叔端饭?”
“来了,来了,我要小心一点,别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嘿嘿!”
这顿饭恐怕是曹家难得的丰盛了,虽然只有四盘菜,但样样带荤腥,曹老爷子将梁上所剩不多的腊肉切下大块,算是倾其所有来招待王一木。王一木很是感动,对于他来说,这羊肉、这衣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曹老爷子来说,这块腊肉却是他们生活的盼头。
吃过饭,王一木没有逗留,眼睛里噙着泪珠的小林子和爷爷一直将大叔送到路口,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王一木看了看半山的小院,转身朝村口走去,他在曹老爷子的床头上悄悄放了一千块钱,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王一木的下一个目的地——县城。曹老爷子信任这殷九,王一木却不信,尤其是回想起这殷九朝爷孙俩下死手的样子,王一木更是心有余悸,他必须要做到一劳永逸。
草头寨离县城不过二十多公里,夜色的掩护下,王一木放开速度,不到一刻钟就进入县城范围。精神力感受着魂种的方向,他也不着急,慢慢逛起县城来。这座县城叫LS县,属于湖湘西北与黔贵交接的边城,属于少数名族地区,经济落后,县城建设自然也不出彩,王一木兜转半天,随处可见的民俗文化倒是让他颇有兴趣。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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