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技不如人
月光下杨柳的枝条在微微颤抖，黄文岿然不动的阴影延伸到了我的脚下。
“怎么？瞧不起大叔我？你要是不来，我可就不客气了。”黄文反手转了一个棍花后俯身冲了过来。
他倒是真没和我客气，现在他的力道和速度比当时还快了几分。我连进攻的可能都没有，只能被迫一直后退。
“你要是再往后退可就要撞到树了。”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嘲讽我几句。
我快速瞥了一眼身后，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马上就要退到树上了。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我估算着离树还有半米的时候向后用力一蹬，在半空中对着他的头部劈去。黄文握着竹棍在地上轻轻一点，回身猛然一脚踹在了我的腹部。我顿时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摔在地上后拄着剑勉强撑了起来。
“哎呀，不要总想着耍花招啊，还是一招一式的来比较实在。”他可没有因为我倒在地上就这么放过我，他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要是以往和师傅比试，我完全可以躺在地上耍无赖。但现在不行，要是就这么拄在这恐怕用不了一分钟我就要成为花花草草的养料了。最后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气息，我将剑持在胸前后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还差不多。”黄文摆出一副应战的姿势等着我。
他到底强在哪里？
论力量，我比他强；论速度，我和他也差不多；轮耐力，他都四十多岁了，为什么我还一直这么被动？
如果找不出他的缺点，那就从我的优势入手。我加大了我上的力度，直接劈头盖脸地向他发动了猛攻。又一番交手下来，他向后跳走了一步，看来我的战术已经取得了一点成效了。
不对。一劈，一扫，一刺，又是那招！上次我就险些被这招击中，这次又见了这招不由得让我心头一颤。
太快了，完全看不清到底是从哪里发动的进攻。我只好又往回退了一步，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回轮到我了，小心啊！”他将竹棍拖在地上，连带着火花一路冲了过来。
他那根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竹子，为什么我觉得它比钢还要硬？算了，现在比起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接下他的那招。
他离我还有两米时抬手提起了竹棍，转着花向我扫了过来。我蹲也不是跳也不是，只好拿剑硬接了他一式。他很善于用力，尽管他手腕的抖动并不大，但当棍尖打到我的剑时还是把我的手震得发麻。对了，我可以要是能离他近一点也许就能更有利些了。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近他的身？他招招防备地无懈可击，想要近他半步都好不容易。
“别愣神！”
我刚出神了不到半秒，一记猛棍险些打到我的头上。
想要战胜他难不成我只能用那招了吗？
他又摆出了一副架势，想必是还想用他那招。我的体力也大不如之前了，这一回恐怕不是那么好闪了。突然，一阵箭雨了过来，黄文连忙拿棍拨开了箭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略有些狼狈。
“哎呀，对一个老年人以多欺少真的好吗？”黄文将竹棍撑在地上苦笑着。
“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以多欺少啊。”，就在我和黄文交战的这功夫里，莱茵和隆已经把二十几个黑山军通通放倒。现在我们三人把他围了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中老年人啊，还是让一让我比较好吧。算了，今天就和你们战到这，后会有期。”他将竹棍在地上用力一杵，飞身从隆身边跳了过去。隆当然不敢和他接招，连忙让到一边把他放了过去。
“废物。”莱茵朝着黄文又射了几箭，但都射空了。
被莱茵骂了一句的隆自然很不高兴，灰溜溜地问我：“小白，你没什么事吧？”
“没大碍。”虽说没受什么伤，但这更多给我带来的是心灵上的打击。我才离开岛上几天，就遇到了这么强大的敌人，真不敢想以后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吧？”莱茵冰凉的一句话把我拉了回来。
对了，我来这的目的可不是和黄文……
轰隆。
伴随着一阵巨响，一股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魔能在不远处涌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怪物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分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我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呼吸来确认我还我活着。
声音好像小了一点。我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莱茵和隆一开始就被震昏在了一旁，为了避免他们被从天上落下的石头击中，我把他们拖到了傍边的树下。我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们，要是他们实在是倒霉被砸中了也怪不得我了。
我向着魔能的源头艰难的前进，现在空气中都漂浮着魔能，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从刚才开始我的剑就一直在发颤，这不是因为我的手，而是它自己的原因。在与莱昂的那一战时它就稍微有些开裂，要是现在它突然裂开我也毫不意外。但它要真成那样我可就完了。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到了。这段路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连躲避带侦查也不过花了不到五分钟，没想到这回这么费力。当我离那个坑几十米的时候我手中剑的抖动已经不能用“颤”这个字来形容了。
嗯。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巨兽，连它能不能被称为兽我都不敢确定。如果那个东西能被叫为头的话那它应该至少有三个头，由无数具人类躯体组成的“手臂”来回肆意地抽动着，整个怪物靠着一具具尸体的滚动在向前挪动，被压断颈椎后的头颅翻滚着冲到了前面然后又被吞了回去，这真的很让人恶心。
我基本猜出来了它是怎么被制成的了。这些尸体都是恐怕是被莱茵他们看到的那把剑所杀的人。他们想要拿到那把剑就是为了把它召唤出来，然而光有着记载着血液的剑是不够的，他们还需要足够的魔能来驱动它，在村东面的那个坑应该就是为此而准备的，至于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我就无从得知了。
我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又不想再造一个这种东西出来。现在我只想早点把这怪物杀掉，让这些死去的人得以完整。
也许它是被我吸引了，它完全看不出是有眼睛的样子但是它还是挪到了我的面前。它就这么呆住了，只有尸体不断下落的声音回荡在我们之间。
我可受不了这种暧昧。
尽管剑的抖动依然很严重，但我跟着它一起抖就完了。我瞄准了它的一只“手”砍了回去，它好像有疼痛似的把残余的肢体收了回去并开始向我发动了进攻。
它的速度很慢，但它攻击覆盖的面积却很广，稍不留神就会被困在这群臭气熏天的尸体中。既然跟它作战就不可能不弄脏身体，我干脆直接跳到了它身上。
这种感觉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就好想有人在拖住你的脚在往下拽，尤其现在还是一群死人在拖着你，别说有多难受了。我尽量不去往那方面想，接连砍断了它的一条条手臂，但我总感觉收效甚微，掉落下去的尸块很快就又和它融为了一体，我实在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给它造成过伤害。
停，我可不能就这么傻打下去了，无端的消磨体力最终只能导致我的落败，我一定要换个思路。
我从它身上跳了下来观望了一会，感觉他的“手臂”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几条，果然刚才我都在白打。万物都会有它的弱点，我想它也不例外，最终我把目标定在了它的“头”上。
既然它长了这么个东西就肯定有他的意义，我再一次跳上了它的身体。这回可比上次要麻烦的多，毕竟还要在它身体上向上爬。我依然是在它的“手”上来回翻转跳跃，凭借着我还算灵敏的身姿，我还算容易地跳到了距离它头最近的一个手上，就在我准备最后一跳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握住了我的脚。我低头一看，一个龌蹉的小手缠在了我的脚腕上。这也太恶心了，我拔剑砍断一只后又有下一只向我袭来，我也没时间管这些了，我直接纵身一跃劈向了它的头部。
在它头部逐渐裂开时，我从新你看到了一点端倪。在它头的最中央是一把刀，我在它身上连续用剑撑了几下后够到了那把刀，用力把它拽了出来。刚拽出来的一瞬间，它身体的近三分之一就开始逐渐坍缩，等我跳到地上时它的那部分已经变成了随风飘散的粒子。
失去一部分身体后的它更加狂躁，抽风似的向我打了过来。我依然和上一次一样跳上了它的手臂，不同的是，不管我踩到哪里它的那只手就会断掉，没想到这么大一会它就学聪明了。无奈，我只好从它的身体上爬了上去。这回可就更恶心了，我不想也还是能看到一具具扭曲着的尸体。横着的，竖着的，倒吊着的，我想闭上眼睛再往上爬，但又怕自己会掉下来，只好忍着这些东西艰难地爬了上去。终于，我又到了一个头这里，这次里面藏的是一把斧子，和上次一样，在我抽出它之后它的又一部分消失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部分了。这最后剩下的头比前两个都大，恐怕它里面藏着的就是他们看见的那把剑。不管怎样，这终于要结束了。
“小白！”
是我听错了吗？
我转过身，发现我没听错，隆和莱茵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但我回头所发现的可不止这个。影子——那个怪物的影子变大了，等我再我回过头时，他已经变得比最初还要大。
救命啊，我不想再和这种东西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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