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雷心头一震，品读着“只有自己能做”的含义。
“关于‘只有我能做’这一点，还请您详细告知。”
“很好。”梅斯特里两肘拄膝，向前探身，神情严肃认真，“之前的测试表明，你和元能之间有某种深刻的相称性。同样的测试，在西方的哈勃大学和北方的雅科夫堡北方大学都已做过。很遗憾，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优秀的相称性。我们怀着最后的期望来到东方，原本以为还是会一无所获，你正常完成测试时，情况都在向这个方向运行，直到意外的出现。这也提醒我们，是否测试方式不完善，或许应该在哈勃大学和北方大学再次测试一轮，让他们双手并举。但你的状况出现后，已经不需要了，你就是完美人选。说完美或许不太合适，其实你的特质是‘不完美’甚至是‘不完整’的，但已经可以让我们做出决定。所以在你之后，在丰隆综大的测试也只是继续单手进行，犹如过场。在那个场合，我不能公开透露你的特质，这些话只能在这里说。”
“我的特质……是什么？”
“这要从混元说起。之前在礼堂讲过，我们需要做一件宏大的事——将星球上的各类元能混合。但我没讲混元方法，那是比商业机密更高的机密。现在我告诉你以及大家，从步骤上讲，混元只需两个步骤——第一步，从各地元能区域的核心取出‘主元’；第二步，在特定的位置将所有主元混合。简单吧，但是实施起来谈何容易。那主元必须由具备特质的人去取，才有可能取到。这特质和主元的性质有关。经过长期研究，我们发现主元作为催生元能现象的根本所在，具备某种‘灵性’，主元就是元能的灵魂。使用机械的方式是无法采集的，必须由某种有机体来取得。”
“也就是要用人力。”
“正确！其实我们也考虑使用星球上原生的动物，有些动物体内真的具备元能反应，但都经受不了高密度元能的作用。而且它们缺乏智慧，难以驯服，展开不了高规格的行动。”
厉雷点点头：“可是我的反应相当剧烈，恐怕也经受不了高密度元能。主元的能量一定不是那块石板蕴含的能量可以比拟的，我怕是根本近不了主元的身。”
“坦率讲很有可能，但你毕竟是最大的希望。而且，元能的灵性会使贯通者具备适应性和成长性。你至少具备了相当的基础。”
厉雷回想测试反应，那种细针突刺的感觉难道就是成长？那些涌入的力量是元能的话，它们在自己身体里到底在干什么？
“出于谨慎，我告诉您当时具体的反应，好帮您判断。”厉雷道。
梅斯特里点头示意厉雷讲下去。
厉雷详细叙述一番。这些话鲁亢听过一遍，讲到关键之处，鲁亢就用自己的语言讲出自己的想法。梅斯特里没什么大的反应，索菲雅倒是认真聆听，听到某些地方，隐约流露出掩盖惊讶的迹象，好像有些信息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校长表情变得严峻，厉老面色下垂，维持着平和的姿态。
“我了解这些现象。”梅斯特里道，“虽然不能完全透露内容，但我们做过一些实验。总之，你感觉到的管道就是你身体特质的一部分，或者说物理部分。那些冲击现象就是元能在自主探索贯通性，打个比方，就像电流在自行寻找导电途径一样。”
“我就说，厉雷就是个大导体。他都这么容易导元了，你们拉他去取主元那不是找雷劈吗？”鲁亢道。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最初的工作往往要用最原始的方法。梅研所当然会为他提供各种必要的支持，但也只能期望他在接触元能的过程中迅速成长，达到承受主元并将其取出的地步。”梅斯特里答道。
厉雷沉吟半晌，问道：“主元的位置都探明了吗？”
“一个都没有。”梅斯特里双臂在脑后环抱，靠回沙发。
“你这大叔神神叨叨半天，基本的事情都没弄好就跑来找我们。”鲁亢抱怨道。
“在完全没有电力的条件下搞科研，你不知道有多痛苦。”梅斯特里苦笑道，“东方有句话叫‘摸着石头过河’，我们现在只能摸到河沙。”
“不过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梅斯特里坐直身子，“至少，我们判明了星球上元能种类的数量和其大致范围。主要的元能有七种，分布在相互远隔的七个区域。每个区域的范围都很广阔，包含了我们建立的数个城镇，还有大片乡野甚至无人区。我想至少绘制一幅元能地图，但至今还未测定出精确边界。”
“那梅研组的实习内容就很模糊了。”厉雷道，“得先找出主元的位置，假设找到了，还得一点点强化我的承受力，然后去取主元。具体怎么操作呢？之前您说要在丰隆综大建立分所，是在分所进行强化训练，还是去卢帕总部？一边训练一边等研究所探明主元位置吗？”
“研究所探不了，得你们去探。一边探索主元位置，一边在接近的过程中感受元能增幅，不断强化承受力。”梅斯特里答道。
“大叔你玩得溜啊。”鲁亢道，“你上来画了张饼，然后告诉我们没面粉，连小麦都得我们现种。这也太不厚道了。”
“不是我推卸责任。”梅斯特里笑言，“不仅仅取主元得靠厉雷同学，探主元也得靠他。”
“为啥？”鲁亢问。厉雷也表示关切。
“你们想想，厉雷同学对元能反应敏锐，这不就是天然的人体指南针吗？”
厉雷顿悟，鲁亢眨巴着眼睛思考。
“只要在广阔的大陆上漫游，哪里身体有反应，哪里就可能有主元。在寻找和感知的过程中，身体也越来越适应，最终到达主元所在，也就可以探囊取物，岂不是合情合理？”
厉雷慢慢点头，又问：“假设探明了主元位置，具体该如何取得呢？”
“那就简单了，灌到瓶子里。”
“瓶子？有这种容器？不是说没有合适的容器来装元能吗？”
“但是有合适的容器来装主元。元能具备散逸性，但是主元具备收敛性。试想，如果主元也是散逸的，那这个星球早就自动混元了。我们研制了主元瓶，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单透瓶，对普通元能也有较好的收束性，至少理论上是可以收集主元的。索菲雅身上已经带了一个主元瓶，我是觉得没那么容易就探到，她还是执意带着，看来很希望在修学实习期间立功呢。”
厉雷陷入沉思。虽然该如何开展实习还是没有头绪，但头脑里的空白地图上，似乎已经有了一道淡淡的墨迹。
“如何？”梅斯特里盯住厉雷道，“这样的工作，换了别人一定无法做到，元能时代的来临只能无限期推迟。如果是你，至少我觉得大有可能。关于加入梅研组，你的小小条件是和鲁亢同学绑定，我现在可以答应你。那么，你现在可以答应我吗？”
厉雷抿紧嘴唇，左手反复握拳松弛，那里现在只有肌肉反馈，没有元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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