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能人躲在树上,扶着树枝正在观察战局,猛见树冠被雷光照亮,忙四下寻找跃动的落脚处。突觉大腿一疼,像被毒蛇猛咬,两颗毒牙钉入大腿正面,那条腿已使不上力。正急切间,另一侧大腿也中了毒牙,疼痛钻心,登时双腿一软,身子一滑,从树上直栽下来。坠落中本能地四下乱抓,靠那树枝减弱势头,又凭着地上落叶厚实,勉强保得肢体周全。然而这一摔也是结结实实,两腿已无知觉,委顿在地。
詹海匡左臂保持着斜伸状态,小臂套筒上两个机括已然扣下,两条沟槽里的填充物已被推空。右手把着左臂,略微有点颤抖。
经过小木屋后,詹海匡就调整了套筒机关,将弹弓滑下,滑上的是钢钉。钢钉喂了毒,其实是工大化学系的学生用百草丘陵、神农药林及雾染森林边缘的原生植物提炼的神经药剂,准备用来制作医用麻药。詹海匡和他们熟络,想为自己加装些压箱底的暗器,就淬了八枚钢钉藏在套筒里,在此之前从未用过。
随着那元能人扑通落地,战场上六人都循声观瞧。两名同伴大惊,略微一怔。厉雷鲁亢反应过来,先是高呼漂亮,然后连连出招,两人振奋精神,已成胜势。
“干得好!”索菲雅赞赏道,蓄元挺剑,观察战局,准备增援厉鲁二人之一。
“击中了。”詹海匡垂下手臂,弯下腰,右手抚胸,长出了一口气。
“詹海!你用的什么招数?”鲁亢头也不回,迅猛连砍,精神高亢地喊问着。
“淬毒钢钉,不过是麻醉药,死不了。”
“有你的,不过别往我这边射,我再几下就劈了他。”
“很好!局面占优了!”厉雷也喊道。
詹海匡见厉鲁都占了上风,就调整机关,将弹弓调回,瞅机会准备帮忙。
那落地的元能人支起上身,却无力蓄元。索菲雅掌心泛光,盘算着如何彻底制服他。但见那元能人伸手指到嘴边,一声唿哨,尖锐凌厉,划破夜空。
四人听了,心里发毛,不知是何用意。索菲雅算好距离,拍出雷云,想他再次用手去接,应能麻痹受伤,彻底失去战力。
这时北边林中传来嚎叫声和奔跑声,听起来像是动物发出的,直朝南边奔来。四人心中骇然,虽未目击,但感觉有猛兽逼近,且有数只。厉雷心里浮起一个词——猪突猛进。
那北边的元能人听得声音,猛然跳出圈外,向北快跑几步,接着翻身腾空,落下时正好骑在一只兽类背上。见其抬手略吸雷元,轻拍那兽脑门,细小紫光直贯入其身躯,整个头部荧光透亮,昂首又是一声怒嚎。
众人借着荧光看清那来兽形貌,惊得魂魄一颤。那兽形如野猪,体型硕大,浑身生满钢针一样硬刺鬣毛,两条獠牙各有一臂长,向前伸出,略有上弯,额生长角,略带下弯,也向前伸出,与獠牙齐平,看着好似品字形三股托天叉。寻常野猪獠牙又短又弯,多为防御而生,这兽獠牙长角凶狠威风,分明就是为战斗而生。此刻头部贯元,两只眼球像两个白紫灯泡,性情也已发狂,没命地撞将过来。
“好家伙,这种体型的大猪,放翻一只就够过年的。哎哟,后面还有!”鲁亢大叫。
后排又冲出三只獠牙兽,也是两眼亮紫,头顶隐隐浮现紫色经络,似乎自身蕴含着雷元能。四兽一人冲入战场,那骑兽元能人挥棍横扫过来。
“大家都闪开!”鲁亢叫道,同时向侧面打滚,闪过獠牙和铁棍。其余众人忙向坡上纵跃,扶住树干,将身子留在坡上,将林中道路让给野兽,谅其也冲不上山坡的密集树丛。
“那是些什么野兽?好像自带元能的样子。”厉雷道。
“从没见过,雄川本地没有这种东西。”詹海匡道,声音有些发抖。
“能接受雷元能贯入,而且体内也原有元能。姑且叫元能兽吧,或者详细归类一下,叫雷元兽,那些人叫雷元人。”索菲雅道。
见兽只冲过战场,到了南边,那雷元人刺客也翻身骑上一只雷元兽。两人四兽跑入东边林中,刺客下地将伤者扶上雷元兽,三人四兽又跑出密林,其中三骑向北边去了,居然还有一只留下来断后,扬头冲着坡上四人抽鼻嚎叫。
那三名雷元人撤退有序,原摩托车手领头,刺客殿后,伤者被护在中间。刺客经过坡前洞口时,一记轰雷击贯入洞中,爆出好大一团光焰,伴随一声巨响,山洞传来坍塌声。索菲雅下意识望向衣袋,指示盘原本透出的紫光消失了。
“好家伙,这不把你办了怎么找回场子?”鲁亢怒道,说话间跳下山坡。
“鲁亢,小心。”厉雷说着也跳下来。
“放心,我小时候能猎小野猪,长大就能猎大野猪。”
鲁亢刀斧齐举,弓着身子,像摔跤选手一样紧盯雷元兽的眼睛。那野兽似乎被眼神激怒,长嚎一声,朝着鲁亢猛冲过来。
鲁亢看准势头,转身躲过,身子灵活旋转,已经朝向了雷元兽的身后。鲁亢大叫:“你命门暴露了!”右手切肉刀全力掷出。
那菜刀旋转几圈,去势更急,弧形尖刃准确地插入雷元兽肛门。
那兽哀嚎一声,侧身倒地,四肢不住地抽搐。鲁亢过去,带着一股火气,双手斜举斩骨斧,喝道:“年关早就过了,让你交待在这儿,祭了山神老儿算了。”
言毕一斧斜劈下去,将那兽从咽喉到下腹一路破开。雷元兽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嚎叫,四腿一蹬,内脏流出,就僵直不动,脑门暗紫经络随即消失,密林中的夜色又暗了一分。
“这就是搞破坏还阻挡我们的下场。”鲁亢说着掏些破布,擦那斧头上血迹,又将菜刀从雷元兽屁股里拔出,忍着恶心去擦拭干净。
索菲雅和詹海匡也下得坡来,两人靠近雷元兽去观察。索菲雅抱臂凝视,詹海匡小心地查看,不敢弯腰离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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