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雅捕捉着劈雷背后的讯息,沉思道:“这或许是某种仪式。”
“我也有同感。”厉雷道。
“远处还有!”胡日查指着远方的瞭望台。
那里的雷云也不断变亮,积蓄着雷元,然后劈下直雷束。伸臂接雷的雷元人被劈得一个跟头翻下台顶,下方也有盘旋的雷云隼将其抓住放到地面。
“看上去像是在接受某种考验或者洗礼。”索菲雅道。
“那边也有不少。”次仁指着瀑布西边,远处的瞭望台上也有不少雷元人被劈下。
“这帮人是主动上来找雷劈的吗?”鲁亢道。
“说不定真的是,不过好像不是受罚,而是挑战。”厉雷道。
这时东南方有个瞭望台上的雷元人伸臂接雷,承接了高密度雷元能后稳住身形,将雷元在体内催动流转,然后压回左臂,发力将其轰出。
从高台上笔直地飞起一记轰雷击,在顶部的雷云表面爆发,将雷云轰开一个大洞,向边缘荡开一层层的波纹状雷爆。
接着从洞中飞出一只巨大的猛禽,比雷云隼要大出几号,身上伴随有大团雷云。这只猛禽径直飞向轰雷的雷元人,探爪将其抓起,飞入雷云洞中,消失不见。
众人这一惊吃得是非同小可,次仁哆嗦着问道:“刚才那是——雕、雕吗?”
“不错,比隼大出很多,看上去地位也更高,也伴有雷云,应该叫作雷云雕。”索菲雅道。
“那人被抓到哪里去了?”鲁亢问道。
“总之是上行了,说不定这就是上山的途径。”厉雷道。
“那个神秘人物一路指引我们,就是要我们也这样被抓上去吗?”胡日查问道。
“看样子是这样,但是,这意味着我们也得接雷才行。”索菲雅道。
“只能试一试了,我来接直雷束。”厉雷道。
“太危险了。”索菲雅道,神色里满是担忧。
“不这样的话到不了上方,山路的防守是突破不了的,只能从这里通行。那个指引者应该也是判明局势后才做出指引的。”
索菲雅咬紧嘴唇:“我知道了,我会密切关照你的。”
“嗯,大家都散开点。”厉雷说着在高台中心站好。
众人虽然担心,但都知道别无办法,就在高台四角站好,把住栏杆。松开栏杆上的挂扣,检查好彼此间相连的绳扣。
厉雷深深呼吸,竖起左臂,调动经脉,打开全部的通路。
一股游丝般的雷元能钻了进来,又返回掌心,像是定位一样,停在那里微微鼓动。
头顶的雷云骤然闪亮,从四面八方汇集来雷元能,在中心点蓄势待发。
轰鸣声响起,直雷束劈下,厉雷掌心至心脏顿时透亮,从心脏向周边探出无数经络。这番景象和当初厉雷在雄川列车引擎制造所接雷时一模一样。
厉雷被劈得单腿跪地,心脏再次遭受万针突刺,意识空白了一瞬。残留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掉落,不然整个计划都会失败。
厉雷咬牙稳住身体,迫切地想将意识一缕缕地抓回来。随着神智逐渐恢复,原本落地支撑的左臂也努力再次竖起。
劈入的雷元能在左臂淤积,一时间找不到发力点。索菲雅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终于看清问题所在,赶紧上去用左手从下到上按抚他的左臂。
像是按摩疏导一样,同时轻轻加上了吸元动作。厉雷掌心被封闭的闸门开了一道缝,体内的雷元能瞬间喷薄而出,一记轰雷击直飞正上方。
雷云应声爆开,现出一个大洞。
四周盘旋的雷云隼以及远处高台上的雷元人都看向这边,纷纷发出奇异的呼声,但都没有准备进攻的意图。
“呼——”厉雷长出一口气,身子有些疲软,索菲雅就扶住他。
“成功了。”索菲雅喜悦道。
“好像也暴露了。”
“可能这些瞭望台算是他们的圣坛,他们也不明白在这上方能不能动手。”索菲雅判断着。
“大雕呢?”鲁亢瞅着雷云绽开的大洞。
众人向上观望,听到云顶传来啸声。
声音既浑厚又锐利,众人既期待又紧张。
洞中飞出一只雷云雕,朝着厉雷探出双爪。
“快抓紧绳子!”厉雷说着转身将后背让给雷云雕。
雷云雕两爪钳住厉雷后心和腰身,纵身振翅,一下就将厉雷提起。
厉雷身上的绳子被拉紧,索菲雅也被拉起,接着是次仁、胡日查和鲁亢。
雷云雕抓起串成一串的五人,朝雷云洞中飞去。鲁亢看了一眼脚下,哇哇大叫,又要呕吐,不由得两手乱抓两腿乱蹬。
“别挣扎!不然容易掉下去。”次仁在中间叫道。
“我才知道我除了密恐还恐高。”鲁亢叫唤着。
“别往下看!”厉雷喊道。
话是这样说,大家却都不自觉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见屋舍、河流、湖泊都变成棋盘,连高高伸出的瞭望台都渐行渐远,就赶紧抬起头来。
雷云洞口在逐渐弥合,接近雷云时,众人都感觉到轰鸣的压力。
雷云雕从缩小了的洞口冲上云端,扇起的翅膀拍开一片雷云,激起细小的雷爆。
众人的肉身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雷爆,像是周围有许多鞭炮炸开一样,皮肉先是疼痛而后麻木,只盼着大雕能带着自己快点离开。
飞上云霄之后,眼前的景象再度豁然开朗。
雷云之上的中央山体又现出一块台地,台地中央又有一座山体。
雷云雕飞到台地边缘,将爪一松,然后返身飞走。
众人被摔到地上,还好是落在草地上,并无大碍。
大家爬起身来,解开串联的绳扣,打量着雷鸣山的二阶台地。
“又是一层台地,不过小了一些。”厉雷道。
“我早觉得这座山像是多层蛋糕,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层。”索菲雅道。
“哎哟,又疼又麻。”鲁亢叫着,“我在光盈被雷云雀的小雷云爆过一次,和这次不能比,这次这个大雷云爆起来太疼了。”
“还好我早早把我们拴起来了,不然我们四个就只能落下了。”次仁道。
“不过我们这样飞上来,之后怎么下去呢?”胡日查道。
“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了,要是真的取了主元,哪怕杀出一条血路也要逃出去。”厉雷道。
“先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索菲雅观察四周。
二阶台地中央也有河流流淌,同样汇聚了湖泊,和一阶台地如出一辙。不过二阶台地更加空旷,看上去一派蛮荒景象。山下似乎有零星的屋舍,看样子没怎么被开发。
中央山体南侧仍然险峻如切,上面挂着瀑布。众人犯起难来。
“到处走走看吧,看有没有漂亮鸟,或者哪里刻着字。”鲁亢道。
“现在你也接受跟着漂亮鸟走了吗?”厉雷打趣道。
“哼,我只是跟着你,是你跟着漂亮鸟的。”鲁亢辩解道。
“那你要好好写进报告,要写明我跟着漂亮鸟到了更高的台地。”
“烦死了,让大小姐写,反正一直都是她写。”
“嘘——”索菲雅突然示意大家安静,“小心,先躲好。”
说着她蹲下身子,伏在草丛里。大家不明就里,本能地跟着躲藏。
然后她指着西边,轻轻说:“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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