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几度秋凉天下平 > 第十章 御医堂内
    观星自然要找个高挑空旷的地方,竹林的山虽然高,但是山顶上满是竹子也没个好落脚的地方,那么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皇宫里的听潮阁了。

    京城不靠海,也见不着湖河,听潮阁听取的是民生一片,视天下为大潮,以己身为弄潮儿。

    程如玉运气全身,一席青白大褂好似春日来风般飘荡在皇宫里,不稍片刻便来到听潮阁下。

    今夜龙脉震颤三厘,颐和星西偏一经,这事儿还没敢惊动皇帝,观星最好的位置又被李夫子给占了去,几个文臣和卜卦子只得坐在听潮阁下等。

    “程御史您来的可赶巧,快求求夫子早些下来吧,我们这还要观了星去定龙脉,要等时辰过了定不下来,那可是杀头的罪呀!”

    一文臣看到程如玉立马攀了过来,只差抱着程如玉的大腿痛哭流涕。

    一众二皇子招来的各路卜卦子也围了上来求情,有叫程戒律的,有叫表师叔的,有叫程副院的,总之在自己的行当上,怎么近亲怎么来。

    不怪他们如此这般,起先夫子来观星的时候,徐护国已经看了星象,在同他们一道定龙脉了,而现在徐护国因为小皇子归京走了开,可就在没人仔细看过今晚的星星。

    而就夫子的身份,众人又有那个敢去同他一起观星,只得在下面苦苦的等着,眼看再过个把时辰观星的吉时就要过去了,一帮人急得是一筹莫展。

    好在程如玉来了这不是,竹林表师叔,怎么说也是夫子的半个学生,加之又是朝廷皇帝钦赐的大道御史,处理这事真是再好不过。

    “诸位莫要着急,我这就是来请夫子走的。”程如玉对众人一拱手,心下却是无奈苦笑。

    这夫子啊,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

    听潮阁极高,就算是程如玉也是走了三四分钟才到楼顶,夫子的确是在楼顶,只不过却没有在观星,而是把一方手帕蒙在脸上,正睡着觉。

    “老师……”程如玉小心的唤了一声,没有反应,他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把藤椅上的老头给摇醒。

    “再眯会就起来。”夫子侧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程如玉说到。

    “哎呦人命关天,夫子您就行行好救了人再回来睡吧。”

    程如玉一把上去把夫子扶站起来就往楼下走。

    ……

    ……

    御医堂内,十八盏长明烛把堂内照的通明,柳无刀满身穴窍都插了银针,看着犹如白毫刺猬,很是瘆人。

    孟三先生不时捻一捻其中几根,或是灌注几股元气,两撇柳叶般的忧郁眉毛蹙在一起,俏骏年轻的脸上渐有冷汗。

    “他是不是修了什么偏门的功法?”孟三先生手上不停,却终是忍不住发问到。

    魏青丘回忆到:“他说他修了个很厉害的调息法,小阿蛮你可知道是什么?”

    “是上古异元调息法,我学不了,但哥每天都有练。”北落长生答到。

    “没听说过。”魏青丘摇摇头,看向孟溪问道:“三先生可曾了解过?”

    孟溪摇摇头,又在柳无刀腰腹余下的七十个穴窍中插上了二十三个。

    “这人……他筋脉虽然是碎了,但气元却是充斥了全身,元池碎成了一团大雾,盘在丹田积瘀不开,周身气血不得疏通,满身元气乱作一团。”

    “这是……什么个情况?”魏青丘愕然到。

    “闻所未闻。”

    ……

    ……

    夫子应该是喝了点酒,走路都有些摇摆,好在走了半里路以后,终于能开始走直线,一里路以后彻底清醒了过来,又过了半里已经能看得见御医堂了,夫子已经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夫子天位有仙列,地上事前知五千后晓三百,这点事情不需要程如玉多言。

    等夫子赶到,柳无刀周身720个穴位已经插满了一半,此法银针吊命,可暂时通导失去了筋脉乱窜的元气,但若是720个穴位全部插满,那也就是气绝身亡之时。

    按理说这自毁元池本是防着走火入魔的,奈何那日情景之下,柳无刀唯恐自毁之力不够,硬是把全身元气全都运到了元池之中。

    原本细细一股元气,在那般情况下已经是压成了小小一颗水珠,已然是人阶一品,将入地阶,将窥大道。

    如此这般,毁坏的自然是更加严重,好比若是铁刀敲击石头,最多豁几个口子,但若是在它锻打塑形还没淬火的时候来这么一下子,定然是要碎成一地铁片。

    孟溪已经再没有功夫和魏青丘他们了解情况,只是维持三百六十二个穴位的气脉通顺,她就已经应接不暇。

    她的两双玉手在柳无刀身上连绵抚过,每次轻浮都会轻轻灌入一丝元气,一双明亮如坪山湖的眸子暗光流转,是为能看得见元气的紫薇。

    “夫子来了。”程如玉唤了一声,众人不敢怠慢,除孟溪以外都站起来鞠了躬,答应到见过夫子。

    “上古异元调息法,许久没有见到了。”众人听了名字都认不出来的调息法,夫子只是一眼便认得出。

    他上前两步,伸出两指搭在柳无刀的脉搏上细细感应了一番,皱眉到:“气血不对,但功法没错,这是谁家的孩子?”

    “回老师,是学生这次去坪山湖谭生招来的,听坪山湖的禆将所言,是早些年北边来的孤儿。”程如玉答到。

    “什么时候自毁的元池?”夫子沉吟片刻,又问到。

    “三天前。”

    “慢慢,再取银针二十七,封四满,上星,大丘,巨厥连纵,以天灵为始沿周天一脉灌入少许元气。”

    夫子扶须吩咐到,“这般放可再续半个时辰的命,你也好歇一歇。”

    “可是老师……”孟溪虽是照做,却尤有疑虑,她的医术天资极高,知道这般不过是拿他以后的命给现在抵上,可以说是这半个时辰一过必死无疑。

    “凡间医术是治不了他了,而且此子老夫也不知该不该救。”夫子扭头看向三皇子,徐徐说到,

    “三天前此子元池自毁,十五年前开始暗淡的国星七十四颗那夜无一不明,今夜此子入京,龙脉震颤三厘,颐和星西偏一经。”

    夫子没有明说,而是把最近发生的星象串联着柳无刀的事又叙述了一遍。

    在场的人除了北落长生,自然都是听得懂的,每个人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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