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敢阴我!”
紫月娇嗔一声。
快要落地时,她用手往下一撑,整个人一个翻身,就稳稳落在地上。
只是刚一站稳,她的面色就变了变。没想到她站立之处,正是最初齐铭抛下绳子的地方。
“彼此彼此。女侠不也处处留情,饶了齐某一命嘛!”
齐铭没有停下,抓住落下的刀鞘,狠狠朝着紫月掷来。
紫月终于认真起来,正手持立环刃,手腕一用力,就甩开了飞来之物。
刀鞘?
紫月目光一愣,齐铭已经来到了身下。
“看刀!”
齐铭认准下盘才是紫月的弱势,直直砍向她的双腿。
紫月立马提起一腿,借着重心伸出左手的环刃向下挡去。
可齐铭的刀才刚碰到紫月的环刃,他就一个蹬腿,整个人急急往后退去。
有诈!
紫月定睛一看,齐铭的另一只手却是抓着一段绳头。才片刻,她就觉得脚踝一紧,竟是被绳索套牢了。
她这才觉得有些慌张。没想到这个对手武功不高,心思却如此缜密。来不及多想,她手腕一转,又要用环刃切断绳索。
“晚了!”
齐铭把绳子背过肩头,狠狠一拉。
紫月只觉脚间传来一股巨力,一个重心不稳,就摔落在了地上。
屋顶倾斜,紫月被束缚着双脚,不断往下滚去。齐铭就不紧不慢地放出绳子,直接在滚落的同时绑住她的下身。
眼看就要滚下屋顶,紫月神色慌张,双手鬼魅般地往地上一扭,整个人竟神奇地在屋顶边缘倒立起来。
齐铭见了,却是一笑。他一个马步,将绳一扯。紫月又觉腰间传来巨力,整个人反而腾飞回来。
这一回来,上半身也渐渐被绳子束缚起来,连双手都被绑住。
“紫月女侠,得罪了!”
看着紫月浑身都被绑着,齐铭得意地笑了起来。
却未见到紫月以诡异的手势握着环刃。若是照这个速度接近齐铭,刚好可以斩断他的腿骨。
五尺!
四尺!
三尺!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喵呜!”
不知哪来的野猫突然经过,见到这般场景,吓得跳了起来。
“猫咪小心!”
齐铭连忙放开绳索,抱起野猫,快速闪到了一边。
扒拉!
与此同时,紫月一手割断了绳索,另一手挥出环刃,稳稳落在了齐铭刚才站立之处。
一片寂静……
齐铭放下野猫,朝着自己的身下看去。
只见左脚的裤腿已被割破,但皮肤却完好无损。
回想刚刚,紫月脱困而出的刹那,手中环刃已经精准地切向了自己的腿骨。但偏偏就要砍到之时,她又突然收回了寸许,只把裤子割破开来。
“啊,钱袋好像落在陈妈妈那了。完了完了,回家又要被娘子念叨了。”
齐铭装作没事一样,捡起地上刀鞘收回,再次恢复了那个标准动作——双手把刀背在头后。
朝着密道走去,离开前,他突然侧头提醒了一声:
“你的同伴!”
紫月站直身体,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听齐铭如此一说,她眼睛一亮,连忙朝着暗影阁众人逃走的地方赶去。
在屋间巷道快速行走,紫月不时向着下方瞥去。但奇怪的是,一路走来,竟一个大名府之人都没遇到。
紫月心中极为郁闷,再想到齐铭最后说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浮现在脑中。约定之地已经就在眼前了。没人阻挡,以她的轻功,几个呼吸间就已赶到。
连连扭转,紫月一个空翻,轻轻落在了与众人约定的地方。
但定睛看去,那里却只站立了一个人。
满身血污的李牧风!
而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暗影阁众人。
皆是一刀毙命。
“老贼!”
紫月满眼泪水,疯了似的朝李牧风冲去。
“紫月姑娘,别来无恙!”
李牧风微微一笑,伸出了还在滴血的佩刀。
刀只轻轻一晃,紫月就觉右手手臂处传来剧烈的压迫感。
凭着本能,她急急侧过身去,躲到了一边。
再一看,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差一点,整只手臂都要被斩断下来。
剧痛这时才蔓延起来。
紫月跌倒在地,紧紧捂着伤口,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向来听闻女侠轻功了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不知姑娘面纱之下,是张怎样的面孔?”
李牧风轻笑一声,就要过来掀她面纱。
“老贼,你休想!”
紫月强提一口气压下疼痛,双脚轻轻一蹬,整个人如纸片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落在了边上一座数丈高的酒楼楼顶。
“找死!”
李牧风起身一跃,快要落下时,往一侧墙壁蹬去。借着反冲力上升,他一个侧身,又踩向另一侧的墙壁。如是几次,竟也紧随其后跳上了屋顶。
才一露出屋顶,李牧风的手也没闲着,一刀砍向了还在目瞪口呆中的紫衣。
“啊!”
紫月就地一滚,小腿后侧又是一道深深的裂口。
这次她是真的慌了。行走江湖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姑娘何必还要做这无谓的挣扎呢?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姑娘到时又跑来跑去。”
李牧风渐渐靠近,刀尖朝着她脸上的面纱挑去。
紫月还想逃跑。但她刚一用力,剧痛疼的她快要晕厥过去,带来的只是伤口处涌出更多的鲜血。
李牧风的刀尖已经挑住了她的面纱,冷冷说道:
“听说当年断魂崖一役,犬子之死,也和暗影阁的不告而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不知女侠面纱之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邪恶的脸?”
语毕,手腕一抖,紫月脸上的面纱整个被扯下来。而紫月的脸庞,也终于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就在李牧风就要看清紫月庐山真面目之时,紫月贝齿轻咬,一个翻身朝着楼下滚去。
“不要!”
这座酒楼足有五层楼那么高,以紫月现在的状态摔下去,定会摔个血肉模糊。到时候就连她亲妈来,也不一定认得出本人。
李牧风没想到她竟这般坚毅,宁愿死,也不愿透露自己身份。他一个扑身,朝着紫月的脚踝抓去。
但为时已晚,他抓着唯一抓住的沾满血迹的绣花鞋,眼睁睁看着紫月坠下高楼。
“别了!”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跑马灯似的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眼角滑泪,紫月伸手摸向幻象,连同一切坠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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