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抱树哈哈一笑,道:“欲知后果,岂可不知前因?”
林紫仙道:“那您倒是快说啊!”
葛抱树道:“霸王败北,星落云坠,我正奇一门亦几欲分裂。但谋圣功成身退,带着阴阳一脉,回到门中,以其威望与能力,重新将本门立起,直言本门规矩,向来不因各为其主而交恶,本门方才没有分崩离析。”
又道:“可惜兵仙已得高位,不愿回门,后又为汉皇所忌,兔死狗烹之局,兵仙身死,权谋一脉十去其九,余下之人无面目回到门中,于是不知去向。谋圣听闻此事,从此立下本门不再出世的规矩,但滚滚长河,总有一些绝艳之人,不愿从门规,而有入世匡夫宇宙之志,再后来,本门渐渐式微,多探武道,而少寻兵道。”
萧淼道:“原来权谋一脉虽离门而去,但却也一直暗中传承。”
葛抱树道:“是非成败,江山依旧,本门自诩匡君辅国,甚以天下大势为功,其实转头而空,不少人心灰意冷,不再收徒,这也造成了本门人数渐少。”
又道:“权谋一脉,不知是否已只剩一半?”
林紫仙道:“这我却不得而知,师父便教我这些。”
葛抱树又问道:“不知尺君师尊尚存于世间否?”
林紫仙道:“我师公虽尚在人间,可惜因年岁已大,已神志不清。”
葛抱树道:“若是有机会,还真想会一会尺君,不知这些年来,权谋一脉,是何样子?”
林紫仙道:“待此间事了,前辈大可与我一同回府,家师必定高兴的紧。”
葛抱树道:“林姑娘,不若你先行回府,通传一声,待此间事了,我等上门拜访,如今本门已仅余数人,若能与权谋一脉重新联系,也是本门之幸。”
林紫仙道:“单轻游也要跟我去,他可答应了我,要随我回府。”
葛抱树道:“哈哈哈,卿若,你也随轻游去吧,一同去见见权谋一脉的老前辈。”
萧卿若惊喜道:“我也可以去?”
葛抱树道:“那是自然,为师如今亦已看开,堵不如疏,你一直想要游历江湖,便去罢。”
萧卿若道:“师父,你可太好了!可是…上官将军…”
葛抱树道:“你们便去吧,有怜儿在这里,总有些机会,你们在此亦帮不上忙。”
萧卿若道:“师父…弟子一定早去早回,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葛抱树道:“好啦,你等出谷,游历世间,也可增进你等的阅历,境界。”
又道:“如今时辰不早,收拾行囊吧。”
萧卿若欢呼雀跃,蹦跳着便去了,众人亦散去。
一人从屋后走出,道:“师尊,已不足百里了。”
葛抱树道:“明月…你已是第几代明月了?”
明月道:“禀师尊,34代。”
葛抱树道:“你也去罢。”
明月道:“是,师尊。”
此时清风如风一般掠进屋来,道:“师尊,我不愿走。”
葛抱树道:“清风,你是第几代清风?”
清风道:“禀师尊,35代。”
葛抱树道:“自古以来,清风明月从未断绝,岂能断在你二人手中?”
清风道:“师尊,不若我等一起走!”
葛抱树道:“该来的躲不开,若能在此了了这段恩怨,也算功德。”
葛抱树一挥手,道:“去罢!”
说着,迈开脚步,便行出屋去。
清风明月二人双膝跪地,朝着葛抱树拜了三拜。
葛抱树围着田间看了看,便行至,推开门,映入葛抱树眼帘的,乃是一张形容枯槁的脸,正是楚寒蝉。
楚寒蝉“咳咳”两声,道:“还有多久?”
葛抱树道:“最迟不过后日。”
楚寒蝉又道:“孩儿们都走了吗?”
葛抱树道:“正在收拾行装。”
楚寒蝉道:“你就不怕本门绝了?”
葛抱树道:“古来绝了的门派多了,凭什么我们就不能绝?”
楚寒蝉道:“上官如何?”
葛抱树道:“怜儿已准备好了,明日便可见分晓。”
楚寒蝉道:“咳咳,你终是放不下,宁将本门置于此地,亦要如此。”
葛抱树道:“师哥,小树愧对于你。”
楚寒蝉道:“莫问前程有悔,但求今生无愧。”
不消一会儿,萧卿若等人已收拾了行囊,聚于问道屋前。
葛抱树道:“早些出发吧,到了尺君府中,记得代为师问好。”
萧卿若道:“是,师父。”
林紫仙道:“若是师父知道我不单带回了形势脉的传人,其他三脉都带回去了,不知他有多高兴?”
萧淼道:“我可还不算传人,师父都还未传我技巧一脉的功夫呢!”
林紫仙道:“萧先生,要不你在这儿多留些日子?”
萧淼道:“我早已禀明师尊,师尊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往。”
林紫仙道:“看来你师父见了她哥哥,早不愿搭理你了!”
萧淼道:“可惜无缘得见师父如何救治上官将军,必是不世奇功。”
林紫仙道:“等你回来,再好好向她讨教,不就好了。”
萧淼道:“愈是了解,愈觉本门功夫博大精深,愈觉难以尽学啊。”
葛抱树道:“以有涯随无涯,殆矣,精研本道,方得始终。”
萧淼脑中一震,道:“多谢师伯。”
单轻游此时突然道:“我们这便出发吧,可于天黑前赶到渡口。”
林紫仙道:“你急什么?顺江而下,不过五日便到江东。”
单轻游道:“向前最急的便是你,如今不急的又是你。”
林紫仙道:“如今任务已成,心愿已了,春风得意,岂可同日而语?”
单轻游心想,也不知她在高兴些什么。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儿,便拿上行装,便骑着来时的马儿,出了谷,向着长江渡口行去。
天色渐暗。
百里外。
旌旗猎猎,万马嘶鸣。
一人立于树下,锦衣华袍。
一人立于江边,白衣胜雪。
此时又行来一人,黑衣劲服,身后跟着一女子,一身红衣,如一团娇艳的火。
黑衣者,正是秦楼月。
红衣者,正是红丫头。
秦楼月行的近些,对华服者施了一礼,道:“四哥。”
又对白衣者施了一礼,却恭敬更甚,道:“大哥。”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