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受伤已过了小半个月,躺了了半个月的床,喝了半个月的药,外加旁边有柳如燕这么个可人儿伺候着,也到是快活,只是他本荡惯了,就这么在良府中憋了半个月也是烦闷不顺,只是想着能把柳如燕拴在自己的身边,闷点也算值了,好在于飞天天都过来看他,而王至巧也是得空就往他这跑,也算是了结烦闷。
此时于飞就坐在徐浪的榻前,看着躺在床上这个一脸无耻样儿的兄弟,着实是无奈。
“你就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啊,这伤总归又好的那天。”
徐浪把双手枕在脑后,幽幽的说道:“老于呀,你以为我想天天这么躺着,我都快闷死了,这酒也不能喝了,曲儿也听不到了。”
“那就起来,对如燕着实了说呗。”
徐浪听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说道:“那可不行,你也知道如燕的性子,而且我开始留给她的印象确实……确实也孟浪了些,现在能有现在这局面,已是老天相助了,可不能随便破了。”
于飞早就明白徐浪的心思,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徐浪又重新躺了下去,依旧是枕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柳如燕我是娶定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受伤那日就写了封信回家,你也知道,我家不同寻常百姓,娶个媳妇还是要家里人同意的,所以,如燕的事还要问问家里。”
于飞听后一怔,心道我以为你徐浪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原来还是得看你家老爷子。
大商自古民风就开放,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类的,早就腐烂在了老黄历里,所以有情的人儿私下相见纯属正常,更甚是私定终身,煮熟生米之类也是比比皆是。
而绫罗城的徐家似乎就不大一样了,包括与自己小姐订亲,徐浪的大事还需家里定夺,看来大户人家的子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至此,于飞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其实,跟家里说如燕的事只是其次,更主要的还是那个刺客。”徐浪缓缓的说道。
于飞又是一怔。
“我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有钱就有力,所以我想让家里查查,这个三招之内就能把我制住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说皇城有个武功排名,但是江河之远湖海之广,分宗别门之多,是远远不止这几个高手的,谁知道不会从哪个门派的小宗嗣横空出世一个武道天才?这就需要慢慢查,要花费打量的人力物力,而这大量的人力物力,徐家刚好全都有。
“按常理来说,有这样一位武道高手,不管放在哪个门派,都早就应该名震江湖了,不应该如此籍籍无名,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的不成。”
听了徐浪的话,于飞点了点头说道:“虽说我从军多年,不谙江湖中事,但是那些名震江湖的高手我还是都能叫的上来名字的,你说这刺客有没有可能是哪位江湖老手?”
“不可能,首先,我离家闯荡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各大门派的招式我都有所了解,而这人的招式我却不属于任何一派,尤其是那身法,太过诡异,就好似提前就知道了我下一步的路数,我是从来没有见过。”
徐浪顿了顿,接着说道:“其次,现在江湖上能有此气劲之力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了,最年轻的邙山君子剑岳清尘也已年过四十,而这刺客年岁不大,从他的眉目来看,不会超过二十岁!”
于飞听后大吃一惊!
武道修学,天分固然重要,但是终归还是要看后期的修行的,即使是被无极长老青睐有加的徐浪,在下山之后每日也没有懈怠,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更不要说那些名镇武林的大家豪杰了。
可是泰山不是一天长出来的,图宏九接任掌门时年近六十,天命院长成一河,洛阳门总教头夏侯云,也都是年过五旬才有了今天的武道成就。
然后这个刺客只有二十不到?
“如果再过二十年,这人的又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步!”于飞感叹道。
“咱俩说这些也没用,想着日子家里的消息应该快回来,只盼家里能够查到些什么吧。”
“也好,你家查他应该不难,只怕真到时候,江湖上或许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于飞一脸的有心天下,他随即想到自己身为军人,操心这些江湖中事也无用,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徐浪说道,“话说你家里若是准了你和如燕的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刚刚还在忧愁那刺客,听到如燕,徐浪马上来了精神。
“带他回家呗!想我现在她定然不回离我而去,到时候路上在培养培养感情,家里在出出力,我与如燕之事定成!”
说完,徐浪脸上浮现出如梦的笑容,却不想房门突然被猛的推开!
“想你的黄粱大梦!”
只见一人站在门口,一身黑色官服在她通红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肃穆了。
来人正是皇城城西衙司的当家捕头柳如燕!
屋中二人皆是一惊。
“如燕,你,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当值么。”徐浪在见到柳如燕的时候,或者说是听到柳如燕声音的时候,就已经马上进入了虚弱模式,他躺在床榻上,幽幽的说完还不忘咳嗽了两声。
柳如燕走进屋中,看着徐浪,眼里已经没有了往常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这愤怒如同火焰一般,眼见着就要喷浆出来。
于飞见状,基本上明白了,他慢慢的向门口移去。
“于飞你给我站着!”
听到这如虎啸般的声音,于飞马上站住了脚,他苦笑着说道:“如燕啊,这都是误会啊,都是误会。”
柳如燕没有理会于飞,她走到徐浪床榻边上,闭着眼睛缓了半天,然后睁开眼睛,却已没有的怒火,只剩下冰冷,如寒冰般。
“你和他说的,我都听到了。”柳如燕逐字的说道,她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的异常的艰难。“你骗了我。”
床上的徐浪见状,知道了自己的小伎俩已经露陷,他连忙收起虚弱的样子,急忙说道:“如燕,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柳如燕打断了徐浪,抑制住的感情终于还是决堤了,两行清泪顺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我念你舍身救我,身受重伤,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定要对你负责到底,若是你就此一病不起,我,我……”,她顿了顿,“我就算是伺候你一辈子……又何妨!”
柳如燕伺候了徐浪十多天,可见,要说一点感情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在自己的面前哭的暴雨梨花,徐浪的心如同针扎一般,可是眼下他又做不得什么。
“可你却骗了我!”
这几个字说异常决绝,徐浪感觉自己如同当头挨了一闷棍,有些恍惚。
良久,柳如燕用袖子抹干眼泪,缓缓的说道:“徐浪,你替我挨了一掌,我伺候了你十多天,现你已身好,那咱就两不相欠!”
说罢,柳如燕转身快步离开,只剩下屋中的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
“老于,你说我该怎么办?”机智过人的徐浪第一次没了主意。
“我觉得你现在再去追似乎有些晚了……”于飞一脸尴尬的说道。
听了于飞的话,徐浪才猛然醒悟,他一个挺身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只穿着内衣,连靴子都没顾的,光着脚向外跑去。
可是他又能往哪去追,待他来到院中,早已没了柳如燕的身影,看着空空的院落,徐浪有些茫然。他本想接着此事,耍个伎俩骗得家人归,没想确实赔了夫人折了兵,他知道他追不上了。
虽说还没入冬,但是秋风裹身,还是让徐浪打了个冷颤,冷到了心坎里。
于飞来到他的身旁,本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徐浪的肩膀,摇头轻叹了一声。
徐浪看向于飞,脸上的表情似乎能够苦出水来。
“你说我这不是作孽么。”
……
二人回到屋中,无言,良久,徐浪说道:“我想喝酒……”
“我陪你,叫上至巧。”
“好。”
二人就这般死气沉沉的说着,却见兰兰进得屋来,当然,后面还着完颜皓这个跟班。
“哈哈,我就是来落井下石嗒。”兰兰笑的无比灿烂,根本没管落寞的徐浪。
“兰兰!”于飞低声训斥了一句。
“死于飞你凶什么凶!他活该!”兰兰愤愤道,“竟敢骗我师傅。”
“没错,我是活该呀……”
兰兰这才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徐浪,只见他如同挺尸一般,眼神空洞,直直的盯着屋顶,似乎要把这屋顶看穿。
兰兰没有想到徐浪会如此,跟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这让小丫头也有些吃惊,想想刚才自己说的似乎有些过了,她轻轻的咳了咳,说道:“你,你别这样啊,这,这有你的信。”说罢,把一封信伸了过来。
徐浪没有动。
于飞叹了口气,替徐浪接了过来,却听徐浪说道:“你看吧。”
于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信封中抽出了信笺,展开一看,却皱起了眉头,说道:“这还是你自己看吧,我看不懂。”
徐浪接过信笺,发现信很短,只有两个字: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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