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殳墨在最后几具尸体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义母李氏,衣服上除了血迹并未有撕裂的痕迹,看到义母李氏张栋梁就像黄河决堤一般嚎啕大哭,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张殳墨虽然也很难受但是他并未像弟弟那样,他先是让人把趴在李氏身上的张栋梁拉开,然后亲自为李氏挖好了墓穴,亲手把义母葬了进去。
张殳墨跪在王氏夫妇墓前久久不语,其他人也不敢来劝,只能随他。
等到其他人一切都处理完毕,时间已经到半夜了。
此时王诗瑶也从昏迷中醒来,只是她第三次醒来了,这次醒来并未向之前那样恸哭不至,而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并且收拾着自己的行装。
被看顾王诗瑶的小蛇发现后急忙派人把张殳墨从墓前叫了回来,没有办法,在这里的所有人,只有张殳墨能够劝动她。
张殳墨接到消息急急忙忙的往会跑,等到张殳墨找到王诗瑶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好盔甲,拿上了王百户送给她的弓箭准备上路了,张殳墨急忙拦下了她。
“你要去干什么?”
“放开我,我要去报仇。”
“报仇?呵!你去找谁报仇,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就你一个人你怎么去,听哥哥一回,咱们先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去报仇,到时候哥哥陪你一起去。”
“真的?”
“真的,比真金都真。”
王诗瑶顿时扑在了张殳墨的怀里,边哭边说:“哥这个世上我就你和弟弟两个亲人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不然瑶瑶就没亲人了。”
张殳墨轻抚着王诗瑶的后背:“好好好,哥哥听你的,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这世上能杀死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再说了我已经是校尉了,不会再亲自上战场了,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恩,那哥,母亲的仇你想怎么报?”
“咱们先不想这些,先吃饭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哥哥好吗?”
“恩。”
张殳墨心想总算是把妹妹安抚好了,可是一想到其他人顿时感到头疼无比。
张殳墨拉着王诗瑶回到烧饭的地方,此时所有人都是低头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压抑,默默的吃完饭,张殳墨站起身来。
“来吧所有收拾收拾,我们去西安。”
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抱怨,没有拖沓看得出来都是提前收拾好的。
就在张殳墨准备带人出发的时候,百户所外响起了马蹄声,众人不知是敌是友,急忙把火堆熄灭纷纷藏在了附近的房中。
“大哥,不是说墨哥儿的家在这池山百户所吗?咱们这一路走来没有一点生气呢?大哥不会是墨哥儿,投靠朝廷去了吧?”
“老郝,你瞎咧咧什么呢,如果殳墨真的想要继续效忠朝廷,当初在西安就不会跟着我跑了,还用等到现在?”
张殳墨听着声音像是高迎祥和郝摇旗二人,于是出声试探道:“可是高大哥、郝大哥当面?”
郝摇旗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正是你家郝爷爷,是谁在藏头露尾,无胆鼠辈可敢出来一见?”
张殳墨确认了来人就是高迎祥和郝摇旗,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高迎祥一见张殳墨浑身是血,双目赤红的样子,顿时变得勃然大怒:“殳墨,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半天功夫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可是遭到了埋伏,是谁干的,我带人给你报仇。”
张殳墨先是把藏在暗处的兄弟都叫了出来后,才转头向高迎祥解释自己为什么回事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狗官真是害人不浅,我看你们这个样子是要去西安报仇是吗?”
“回大哥,小弟正是要去西安报杀母辱亲之仇,还请大哥莫要拦我。”
高迎祥叹了一口气:“殳墨,按道理哥哥不应该拦你,只是就靠你们几十个人。就算你们浑身是铁,可又能碾碎几颗钉。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以图来日。”
“可杀母之后,灭门之恨该如何报之?”
“兄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时候怎么就犯傻了呢?你们留下有用之身,细细查探到底是何人来过这池山,又是何人屠了池山,西安官军有十万,难道你们这几十人能屠十万人不成?到时还可能会让真凶浑水摸鱼继续活着,不如随我回去,我派人细细打探后在报仇也不迟,你看如何。而且我想老夫人也不想你去送死,她肯定想着让你们好好活着。”
张殳墨心想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愿去报仇,只是刚刚被众人架在哪里。不去西安那么人心就散了,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高迎祥现在来正好说出了张殳墨不好说的话,也使得其他人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张殳墨转头问向自己的兄弟:“你们怎么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秋实站了出来:“少百户还是你来决定吧,不过我觉得大王说的对,我们留得有用之身,日后定让这些狗贼付出代价。”
张殳墨见此顺坡下驴:“好吧,那我们就听大哥的,不过还望大哥打探到消息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小弟在此谢过了。”
高迎祥欣慰的点了点头:“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如此见外,只要你能想开了就好,既然到了这了那么你就带我去祭奠一下你的义父义母吧。”
“好吧,大哥这边请。”
众人来到王百户和李氏的墓前,高迎祥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张殳墨还道大哥万万不可,可高迎祥却说死者为大,应该如此,不必再劝。
张殳墨见拦不住,只能随高迎祥高兴,这一刻确实感动到了张殳墨,别的不说到高迎祥这个地位的人能让他磕头的人已经不多了,可是他为了张殳墨还是跪下了。
这也难怪历史上高迎祥兵败被俘后,随他而去的将领不知凡几了。
如果张殳墨不是现代人,只怕这会儿已经像自己身后这些人一样对高迎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吧。
等到高迎祥祭拜完王氏夫妇后,张殳墨兄妹三人也依次对父母进行了告别,让他们放心日后定会为他们报仇等等……
诸事皆毕,张殳墨一行人随着高迎祥再此踏上了北上延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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