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水呛过来,我想着这回是栽了,想不到自己最后竟是被水淹死的,又想到父亲母亲要是知道,定会伤心死,家里以后的处境会更艰难,再想到这都是拜七皇子所赐,心中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忽然身子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我愕然怔住,心中更加慌乱:以前听人说过,在大江大湖中,有些大鱼和其他在水中活动的猛兽,都是如虎狼般吃人的,不由大惊。
似是短短的几息之间,又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我虽浑身难受的很,却还有知觉,知道离了水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没有被淹死。
“莲丫头,莲丫头……”,听到有人轻轻地唤我,我有些茫然的皱了皱眉,又不是在家中,还有谁这般唤我?有软软的像是布帛轻轻擦拭我的脸,“莲儿,你怎么样?我是梓津哥哥,能听到我说话吗?”
梓津哥哥?我不由一怔,猛地用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白净柔和的脸,眼中盛满焦急很慌张,有些熟悉的眉眼,却又和印象中的不同。看到他,我忍着难受,咧嘴一笑:“梓津哥哥,真的是你?”
“傻丫头,自然是我,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身上难受,应该是喝了不少水。”我盯着他说完,有些羞赧,脸上发烫,这么多年没见,才见到他,竟是这般狼狈。
他微笑着看我,向身后一挥手,就有浓浓的药香扑入鼻间,有人递了碗药给他,他一手接了药,一手托着我的后背,我才发觉,自己竟躺在船板上,而华梓津竟一直扶着我的后背,让我不至于整个人全躺着。
我就了他的手,耐着性子喝完碗中的药,刚一喝完,胃中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顾不上其他,一歪身,“哇呜”连声,吐得到处都是水,直吐得再也吐不出东西,才稍稍好些。华梓津早已让人端了净水,拿了帕子,一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一边拿过帕子帮我擦拭着嘴角,见我不再吐了,笑盈盈的轻声道:“觉着怎么样,可舒服一些?”这般温柔体贴,我有些发呆,抬眸却见他亮晶晶的眸中,满是柔情,微微一怔,竟忽而有些不敢看他,“多谢梓津哥哥,如今好多了,”说着话,忙转了眼看向别处。
我所在的船不很大,也不起眼,船板上有五六个人,虽高矮胖瘦不同,全都精神干练,气势非凡,不是普通人。此时看着我和华梓津,神色各异,见我看过来,都垂了眼睑。船的周围是空荡荡的湖面,只有我原先的那只小船在不远处静静停着,寒江雪柳静立在船上,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一脸平静的看向我们这儿。
看到他,我想到之前种种,心中火起,怒瞪向他:“寒,咳,咳咳……”,话还没出口,就咳得喘不过气。
“慢点慢点,别急着说话,先休息休息。”华梓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了,我脸上有些发烫,轻轻“嗯”了声,不敢再多说什么,由华梓津扶着进了船舱。
从外边看着毫不起眼的船,里面不仅干净明亮,器物全备,且精美异常,不比紫御城中任何官宦人家的差,想不到华梓津如今的日子也过着这般好了,不由替他兴高兴。
“梓津哥哥,这是你的船吗?布置得可真精致。”我看着他笑说道。
“你喜欢就好。”他也很高兴的样子,扶我到小圆桌旁坐了下来,“你先忍一忍,我这里现在没有女婢,等会若兰来了,服侍你梳洗。”
“若兰?冯若兰吗?”
“是,我让她跟着你,她竟自作主张,让你处于险境,虽没有酿成大祸,却也……。”话未说完,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药箱,显然是为大夫,一股淡淡的药味萦绕在他四周。华梓津咽下还未说出的话,冲那老者道:“你快给她瞧瞧。”
老者盯着我看,又细细给我把了脉,问了几句话,才道:“看来这姑娘向来身子健壮,倒是无甚大碍,煎几服药吃了也就好了。就是腰上的伤不宜挪动,且要想以后不留痕迹,还要多费些功夫,每日三次抹了我这里的伤药,待我开了药方,每日服了,还要在吃食上慢慢调养,还要记住那些是相忌相克,可碰不得。”华梓津将他说的一一记下,便去开了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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