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箱箱燧发枪发往安都,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军火交易开始了。而这场被历史学家称为安和战争的波斯内战,拉开了世界变革的序幕。
而作为炮制者的陈惕,现在已经成为亚布平原实际掌控者。他现在唯一缺的是名义,一个波斯文明正式承认他的时机。
“少爷,今年十五岁的庆生要回去吗?”阿姬曼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给陈惕揉着太阳穴。
“大乾的朝廷不是还在找我吗,先等着。我就不信周弢买了三千多条枪,能在江南的宅子里待上一辈子。”陈惕摸着阿姬曼的手,将她抱到怀里。
“少爷,您不回去成婚了?夫人已经催了几次了,还骂奴婢是只狐狸精,勾了少爷的心神。”阿姬曼用手指停住陈惕的嘴巴,不乐意的发着牢骚。
“家里的事情就随她去吧,我娘以为我不知道她送出去了多少东西?每年琉璃香大半的利润都给了北境的宁王府,我是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要造什么钟表,难道说他准备用金子把他的用铁做的宁王府粉刷一遍……”
未等陈惕讲完,乔庸如同往日一般直接进来了。
“呀。”阿姬曼吓了一跳,立马跳到一旁,捂着脸跑了出去。
“少爷倒是好心情啊。”乔庸将手里的一份报表递了上去,自己斟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还好,这是?”陈惕不急的直接打开文件,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矿上的、商行的、纺织厂的还有车船的盈利。”乔庸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你说说看吧。”陈惕并没有让乔庸闲着,边看着表上的数据便听着乔庸的汇报。
“这望月镇的矿场一年能产钢一百二十万吨左右,除去人员和物资的损耗,单这一项就能让商行吃十年。不过车船那边的花费确实多,尤其是这铁轨,完全就是拿钱砸出来的。
好在纺织厂和军火这两项收入颇丰,一年算下来倒是能赚一些钱。少爷,要不您把军火这一项也划到商行里。温鸣和罗全两人天天来烦我,我让他们找金华来,他们还说您有事让金华做……”
“好了我的大管家,军火作坊还是我先管着吧。对了,波斯的战事进行的怎么样?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让他们打完,没了战争,矿场怎么补充劳工。”
“少爷,您要不管管这矿场。我上次去看了,真的是惨无人道。而且铁矿……”
“好了。”陈惕打断了乔庸的悲天悯人,生怕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你要知道我们是准备干什么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你将来可不是单单是一名将军。
如今你要打了退堂鼓,到时候史书上你我的骂名怕是用黄河水都洗不净。”
“我知道了,对了少爷,阿姬曼终究是一个异族女子……”乔庸看到陈惕不悦的神情,连忙停了下来告辞了。
“金华,我们去矿场看看。”陈惕放下厚厚的文件,也对乔庸的提醒有点担心。
……
相比着前几年的望月镇,如今的这里更加繁忙,不过随处可见矿洞似乎在说着什么。另外一边的烟囱,不断升起了黑黑的浓烟。
感受着炙热的温度,陈惕和金华进入到产钢的地方。
“你们,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屈大爷的地方,没有命令别想进来。”
“抓了。”金华可不管那么多,看到厂房中不对劲的气氛,只好先下手为强。
“屈爷爷救命啊!”
“喊什么,再喊把你丢到熔炉里。”金华一脚将此人踹到墙上,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哟,不知你们是哪里来的?难道不知道这里……”
“姓甚名谁?”陈惕看着这个大爷般的人物,很是好奇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乃屈复同,钢厂管事的。你们既然对我的人这么不客气,不说别的,一吨钢加价四十两银子。要是后悔了,来!从大爷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还按原价四十两银子卖给你们。”屈复同不知道来人是谁,大大咧咧的扎下了马步。
“我家大人说,这次来买五十吨的精钢……”
“我他娘管你们哪里来的,要钻就钻,否则八十两一吨没二话。”屈复同故意收缩腿缝,让对面的人感到更加羞辱。
“我知道了。”陈惕一挥手,转身离开了,而工厂里传出各种惨叫的声音。
“少爷,问出来了。他们这些人去年就开始偷卖钢铁了,据他说经他手里走私出去的就有七十多吨……”
“传令卫队到崖壁备战,让所有的人到大谷地集合。”陈惕越发感到局势的严峻,要是再呆一会,说不得就被矿场里面的人堵住了。
……
“科勒大哥,这是怎么了?”听到洞外的哨声,科勒连忙招呼自己队里面的人出去集合。
这几年下来,原来几千人的队伍最终增增渐渐没少多少。可是每年补充的人手都有几万人了,科勒私下里算过一笔账。这矿洞每往前挖一天,就要死上十几个人。
这样经年累月下来,科勒敢打包票死在矿洞里的奴工至少有十五万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图奇和其他的劳工代理人,每年要从波斯招来三十多万人。
大量的人手其实都不在这里,而是被押入亚布平原修建铁路了。而望月镇相比着他们,已经是所谓的天堂。
科勒出了矿井,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走了出去。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有些黑的天空。闻着刺鼻的煤烟味道,科勒很想知道这些大乾人是怎么炼钢的。
“科勒大哥,这些大乾人的脸色好差啊。”小番禺看着周围面色发白的管事们,偷偷的问着。
科勒偷偷望了两眼,示意不要乱说,跟着前面的队伍往前走了。
大谷地四面全是高山,唯一的出口也被石头和厚重的铁门堵住了。要想从这里出去或者进来,只有等外面的轨道车或者叫蒸汽机车来接。
不过这次有点不同,环形的山崖上全是手持枪械的士兵。他们或依靠着石头,或者站着,姿势多种多样。不过相同的是,所有人的枪口都指向谷中的管事和劳工们。
“大谷地的管事徐广达呢?”金华看到陈惕示意,立马在上面喊道。
“回禀大人,小的在此,不知大人有何交代?”徐广达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偷偷的藏在劳工身后。
“有意思,徐管事,我就想问问钢厂的钢都被老鼠偷吃了吗?”金华看了半天不知道徐广达跑去哪里了,只好大声斥责这些硕鼠。
“大人误会了,那些钢都被练废了。再说了,少东家都没来,您这就是公报私仇……”
“徐广达,我来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交出和你交易的名单,我放你一条生路。”陈惕一看此人似乎铁了心,连忙出来。
“少东家莫要骗我,再说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我告诉你们,打我偷卖钢铁的时候就没想着能活。这谷里面被我埋了不少的炸药……”
科勒听到这话,立马汗毛耸立。他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到今日,绝不允许自己给这人陪葬了。
“小番禺过来。”科勒连忙给小番禺说了几句,让他跟着自己的一众兄弟寻找藏起来的管事。
“少东家,您太狠了。恨到我们几个都不敢跟着你,生怕哪天做错了被您给大卸八块。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徐广达大言不惭的狡辩着,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出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跟着他沆瀣一气的管事们被劳工一个个扭断了脖子。
“科勒大哥,还是少个人。除了徐广达这个杀千刀的,还是少个人。”
科勒听着小番禺纯真的汉话,似乎在他面前的这个波斯少年是一个大乾人一般。心中悲叹了一声,科勒也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咱们这些下矿的人,手指甲都很短或者没有,你让他们再找找。”科勒吩咐了一句,摸到了徐广达的身后。
他现在很清楚,只要弄死徐广达,他就能踩着他的尸体登上更高的位置。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先弄死那个准备引燃炸药的。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