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贫僧着相了,敢问施主可是和汇通商号有联系?”慧远双手合十,笃定的问道。
“有啊,怎么,难道高僧化缘化到了商号?不瞒您说,我这商号什么都好,就是只爱钱,您见过饕餮往外掏东西的吗?”
“施主说的是,不过贫僧也不是非要银钱……”
“您自然可以不要啊,不过佛祖总是要面上有光的。没了金箔,这漫天佛祖罗汉就和我脚下的泥有什么分别?”陈惕蹲下来摸着元宝,轻拍一下,元宝很听话的上了马车。
慧远看着从自己身边驶过的马车,知道这次化缘不会那么顺利。
“少爷回来了。”聂辉连忙大开大门,迎着陈惕进了汇通商行。
汇通商行由于上次被抢的事件,现在屋里除了白白的墙壁,什么字画都没有了。就连让客人坐的椅子也换成了普通的松木做的,至于贵重的物品,全部都在铁铸的库房里面藏着。
“少爷,元宝回来了?”乔庸合上账簿,看着跟在陈惕身后的大白狗明知故问。
“回来了,聂辉,把元宝带后面去吧。对了,把二层的雅间收拾一下,怕是要用上。”
“少爷您放心,一定妥妥当当的。”
“阿弥陀佛,掌柜的别来无恙否?”慧远丝毫不觉得尴尬,迈步进了屋子的门槛。
“大师有礼了,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若是惊扰到大师还望大师恕罪。”乔庸皮笑肉不笑,伸手将慧远迎了进来。
“无妨无妨,贫僧远道而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来请教的。”慧远也不敢再打机锋了,生怕自己又出了丑。
“何事?”
“是这样的,我白莲教宗本归属佛教,不过近来……”
“大师你是来化缘的?可是我们汇通商行向来……”乔庸以为这和尚来要修缮庙宇的银子,想拒绝掉。
“掌柜的误会了,我教香火还是侍奉得起佛祖的。不过教里缺点东西,无法保护手无寸铁的教众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庸自然知道这老秃驴为了火枪而来。乔庸面带微笑,伸手指了指楼上,示意下楼的聂辉带他上去。
“多谢了。”
“掌柜的,这和尚和咱们谈生意?他们除了会开光,还会干吗?”聂辉望着进了屋子的慧远,小声的问着。
“会开光就很厉害了,更何况这些假和尚可是给自己的嘴开的光,人家不见得比咱们穷。”
“真的?”
“那是,你也不想想图奇他们做事的方法可是和他们差不多。不过他们咱们骗的是苦力,人家骗的可是心。”乔庸打开账簿,又开始用算盘算起来,似乎他和那些账房先生都养成了相同的爱好。
“心?心有什么用?”
“什么用?去打扫吧!”乔庸点了点聂辉的头,让他干活去了。
“大师请坐,不知大师来自何处去往何方?”陈惕轻微起身,给慧远让了个座。
“白莲生于混沌,去往西方净土。”
陈惕举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停顿了,似乎被慧远的身份惊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白莲教这种毒瘤在这个平行位面都还会有。白莲教从某些方面来讲,可是传销组织的祖师爷。不但善于用教义糊弄人,更是能够一呼百应揭竿而起。
而且这个教派不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不管是谁的江山,他总要乱上一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价值所在,如今来到自己这里,怕是又起了什么心思。
“混沌中不是生的青莲吗?您这白莲……”陈惕不好意思笑了笑,似乎对于拆台这件事很是不好意思。
“青莲分而化之。”
“之者还是之字?”
慧远顿时哑火,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以往他糊弄教众,只要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没人再去计较白莲来由了。没想到今天今天碰到一个认真的人,还真是栽了。
“施主慧根极深,何不入我佛门?”
“晚了,我跟着一个道士练了几本书,怎能欺师灭祖?”
“佛本是道,施主何必执着于眼中之花。一切皆为虚无,入我佛家也是可的。”慧远还不放弃,想要诱拐陈惕,继续大言不惭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秃驴。你这话要是让少室山的方丈听到,怕是要把你押入伏魔堂中好好炮制一番。”陈惕笑得合不住嘴,捧着自己的肚子都快摔倒椅子下了。
慧远也知道自己的说的话出了大问题,只能沉默的坐着等陈惕笑完。陈惕也不闹了,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准备和慧远谈生意。
“大师什么身份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既然入了二楼的房子,就是来谈生意的。我汇通商行有个规矩,就是你入了二楼,不论外面什么恩怨情仇,与生意无关。”
“我可以不可以认为,入了二楼你们只认钱。”慧远看来是做阅读理解的尖子生,很好的总结了陈惕话语的主旨。
“大师就是大师,说话都这么高屋建瓴,厉害厉害。”陈惕鼓着掌,不停地夸奖。
“我就喊你少东家吧,既然谈生意,咱们就敞开了讲。我要五千条枪,和周弢的是同种类型的枪。”慧远先进入状态,开口报出了自己想要的量。
“可以,但是你不一定买得起。”陈惕也不玩了,正正经经的说起话来。
“是吗?三千条呢?”
“你们一样买不起。”
“周弢出多少钱,我们出双倍。”慧远掌心拍桌,打出了一个印子。
“看来和尚你不知道商行时至今日一共卖了多少条枪。”
“多少条?”慧远知道事情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开口往下问。
“八千条。五千条给了波斯安都的两位王子,三千条给了皇长孙周弢。你知道是什么价格吗?”
慧远虽然不知道陈惕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知道这些买枪都是什么人了。
“多少金子?”
“金子?实话给你讲吧,五千条枪加上二十万发子弹我买下来整个亚布平原,甚至亚布平原北方以北的无数土地。当然,我承认我坑了波斯人,毕竟契约上写的不清不楚,全靠我来说明。
但是,周弢给出的价钱你同样给不起。”
“爵位?”
“不对,是西沪城。”
“他还真敢,他就不怕史书把他的皮都给揭下来?”
“周弢信上可是说了,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再说了,你们白莲教不也是一样吗?最多被朝廷平了之后,休养生息个几百年。”陈惕毫不介意,直接揭穿了慧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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