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直对赢无忧有着致命的伤害,让她心理倍受折磨。
也成为了,她一直与秦皇有巨大隔阂的原因。
郑国灭亡,她在护军都尉的保护下成功归国。
护军都尉,乃是张晋时期设置在明面的军情机构,与同一时期的闻风司大大不同。
与历史悠久的墨冰台,更是不同。
其多用于军务,以及营救支援,传播军情等。
文氏覆灭以后,郑国矛盾重重的朝政,更加乱作一团。
根本没怎么营救,就有郑国朝臣主动帮助她回归。
但是,她心里却一直是个结,近乎不可开解。
秦皇多次努力来补偿她,想方设法恩宠她让她快乐,一度让她有那么一丝回转。
可谈及她的婚事,又将原本的关系给破坏了。
“这倒和离石先生说的不差,离石先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离石?”赢无忧依稀记得,这个离石似乎不简单。
离石也是一位大才,曾多次协助秦皇,功勋卓著。
在整个秦国,都算少有的谋略之士,博学而不窠臼。
不过,此人不好名声,多有归隐的意思。
如何做了赢无恤的门上客,对于敏感的赢无忧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讯息。
“阿弟你……如何请的离石先生?”
“要知道,他连兄长请为少傅的请求都拒绝了,更何况于你这一个连……”
这就是嫡庶的差距了,皇后夏氏所处,必定是嫡子。
在秦国,庶子继承不在少数,但真正竞争起来,也远远比起嫡子吃力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尤其是,夏后足足有三个嫡子的情况下,就更加难以争夺了。
很显然,他没有竞争的本钱。
“这事是父皇的意思,所以我也纳闷……”
“父皇该不会是想把我推出来,做他们的靶子吧!这可是将我推向火坑,不得进退啊!”
想起这事,他都一身冷汗。
平素小心的他,处处忍让着,已经让太子赢无虔对他放松了警惕。
可当秦皇将离石直接作为他的授业讲师的时候,他震惊的简直不可描述。
他觉得,他兄长赢无虔很可能已经磨好了刀剑,正等着来随时的杀他一刀。
二兄四弟,对他的眼神也变得暧昧,出奇一直的想对他出手。
“要是我能请到‘鬼狐’苏湛一样的国士,必定不会怕他们,自保可就绰绰有余,哎!”
如今他的依靠,还是这个教诲自己的离石。
明面上,尽管数次提醒他如何做。可内心里,只怕没有真正的被收心,依旧只有师生之谊。
“母妃怎么说?”赢无忧问道。
母妃许氏是两人的生母,性子软弱且温和,向来逆来顺受。
如今,为贵妃。
“母妃说,既然来了就躲不过,父皇的意思不容违逆。只要安分守已,不做太出格的事,自有父皇保护安宁”
“说来也奇怪,向来与世无争的母妃,竟然劝我要多长心眼,莫要再到处躲避,要直面这些……”
“既然母妃说了,必然有她的理由。况且,阿弟你也该长大了”
赢无忧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他她只想着弟弟一世安宁的观点有些可笑。
她怜爱的抚摸着这个自己最亲的亲人,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一分慰藉。
就像她,多年前在郑国陪都(郑都本是洛阳,秦军东进致使郑国迁都安邑作为陪都,以避免如有公孙晟昔日的洛阳围城之困。但名义上,都城依旧为洛阳)安邑的那个少年一般,给她的那份慰藉。
许多年了,她一直在等他。
那个骄傲任性,足智多谋,总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的少年。
他冷傲的像一只鸿雁,从不低下头去看那些他自以为愚蠢的人,其中也包括赢无忧。
尽管傲娇如斯,却总是心地善良,总不肯承认他从帮助过任何人。
也不知道许多年了,经历了家庭破败与凋亡,他是否已经变了模样。
是落魄,还是凄凉?
……
时隔一日的功夫,依旧是成夏成华仲,坐在了驿舍的大厅。
大厅内除了他,还有一位作为典客令的宋显文,以及苏湛屈文谦,及各方的的几位书佐记事。
屈文谦似乎心情很差,没有搭理苏湛的意思,脸色发黑布满阴沉。
看来对于苏湛,他依旧耿耿于怀,没一点谅解的意思。
“怎么?我楚国的诚意,可还够了?”
侍者奉茶,苏湛接过一杯,轻轻吹去上方的热气。
做完一切,方对成夏道。
苏湛已经预料,此时秦皇回味过来有什么不对了。
这反常的言语,秦皇定会勃然大怒后醒悟,原来已经不受自己掌控。
他的贪婪秉性,注定了他会拒绝他人建议而一意孤行的寻求谋利的法子。
而赵军……,则会随着一句‘阙秦以利赵’,在观望秦军想要进一步扩大效果的时候,狠狠地补上一刀。
秦国臣民的为战呐喊,不管是造势,还是真正的性情,都将为赵国发动边战下定了决心。
这,是一直以来制衡的结果下,所产生的一种心态。
扶弱而制强,远交而近攻。
秦国强势的表现,让赵国的有识之士已经产生了警惕。
尤其是,看起来儒雅的苏最,更是从一举一动中都希望着抗秦。并是坚持抗秦的中坚力量。
这话听在成华仲耳朵里,是如何的刺耳,如何的让人内心不悦。
从幕僚转到典客署,他还是第一次遭遇挫折。
昔日在相邦范绌之下为幕僚,多次应答对答如流,范绌颇为赞赏。尽管外表上谦恭,但他也内心里却是有了一些自信。
可面对这苏湛时,他总有一种被动的被牵着鼻子的感觉。
仔细想想,多次都是他的失态,未免有些过失。
上次的怒气,他已经反省。这次却是稳定心神,不再有气愤,反而带着些许微笑。
“诚意?”他反笑道。
“这诚意恐怕不止这些吧?我皇想问问,楚使的诚意到底是在赵国,还是在凉奴西羌那里?”。
“也好让我大秦酌情而定”
说罢,还行了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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