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自然也知道”
玉盘珍羞，各种菜肴都已经陈列在前。
在侍女拿着长著为范绌夹来第一份菜的时候，苏湛这边也有侍女动了筷子。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当初被逼的连秦法现在都无法在那边实施，也不过是这个原因。
七年来，秦皇有意无意的动关东家族，也是此事的导火索。
“你可听说过顾贡一事？”
“顾贡？”苏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不是楚国联合章台宫之乱余孽做的吗？”
当日苏湛就觉得成夏不过借故刁难，以楚皇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见范绌摇头，他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与此次关东家族异动有关？”
他试着问道。
“嗯！”
秦皇赢华打算对关东家族动手，拿下至关重要的一个盐井，便暗中令一些臣子揭发关东家族，再以闻风司的人行动，以期拿下这些家族的这些权力。
盐铁在齐国算不得什么，近乎是唾手可得。
可到了秦国，则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秦国本就缺乏盐井，大部分食盐均来自蜀地，也有一部分来自关中。
但这些，散开在大秦数千万的子民的身上，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除了从齐国买卖，就要靠自己发掘了。
为了不受齐国掣肘，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能够控制这盐。
没料到的是，关东家族似乎早发现了这些，并且竟然要以武力向抗争。
顾贡，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其余牵连的，也是秦皇的妥协，都算不得大官。
而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这么说这顾贡，倒是冤屈的很了”
“陛下需要的，不是忠臣，从来都是有能力的臣子。且，在他掌控之中的臣子”秦皇习性，就是这般。
“不过这些牵连的人，陛下都给了他们一个安排，并未做那些赶尽杀绝的事”
秦皇没有真的收拾掉这些替罪羊，很多人不是流放，就是以其他方式得以周全。
如此说来，霍家上下，不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了。
霍涟漪竟还被利用，作为闻风司的探子。
不知道除了合作……，就是不知道这霍涟漪，有没有复仇的打算。
“这样不会离心吗？”
君臣如此，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岂不会很麻烦。
“莫非……”
除了陛下，还有条忠犬，最可能做这些事。
这，并不会影响秦皇的英明。
“闻风司，果真是手眼通天啊！就连朝政……也有所干涉”
“王毅这护军都尉，可不是白做的”
台面上，由着曾经做过禁卫统领的王毅来做，自然可以与闻风司配合的亲密无间。
“历来的护军都尉，都是聪明人，不会违逆陛下哪怕一个字”
“也因此，深得陛下信任”
这，也在也便是忠犬。
“也不知道是否是闻风司内部出了问题，也或者是这些家族安插在闻风司有眼线，所有人都已经被怀疑”
帝国爪牙，似乎出了问题。
“墨冰台似乎也有些令陛下不满，尤其是……被‘那人’接管以后的墨冰台”
秦皇这次之所以以为楚国会屈服，也与墨冰台带来的楚国错误评估讯息有关。
“‘那人’？”
“冢虎严璇机，一个与你齐名的人物”
向来神秘，找你闯下名声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之前，也近乎是一片空白，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倒是感兴趣……”
“我好像见过他”范宁月突然插嘴。
她依稀记得，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曾经见过那个神秘的男人。
是了，前几日严君府邸的论道，貌似严君与一个被唤做‘璇机’的人说过话。
匆匆一瞥，只有面部的黑纱，与额头的轮廓。
身长七尺，算不得很高，但修美无比。
见了苏湛之后，她心中也曾感慨，莫非每一个聪明绝顶的男子，都英俊的无可挑剔吗？
两人的容颜，都很不凡。
“不过，也仅仅听过他的名字？真正他的容貌，依然没有见过”
“哦？”一个可怕的对手瞬间在苏湛的心中生成。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且只知道名字。
并且，控制着帝国的墨冰台，当真令人烦恼。
最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奇怪的让人难以捉摸。
他的身份，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不是任何人。
“那为何……？”关东家族的事，不交给这冢虎，岂非不合常理。
“不知道，这个老夫也不懂为何！”
“看来要想在大秦好好的活下来，还得办些事啊……”苏湛双眼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不管什么缘由，这件关乎秦国内部安危的事，他都必须接了。
而且，还是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
岐王？那天议和自己出来时遇到的那个人，秦皇是有意培养他了。
“这个倒非强求，只是……”范绌开解道：“陛下觉得你这堂堂‘鬼狐’，既然已经入籍大秦，空有才华而不彰显岂非浪费？”
“你长于纵论，且洞察人心，安抚两家再好不过了”
两家与大秦出了问题，范绌只谈安抚，却未提查处幕后的叛徒一事。
若不查幕后，又怎能解决问题？
这些，也都算的是‘附加’的了，范绌又怎会说的那般难。
尽管知道，苏湛一眼就能看穿，他还是如此。
这，是‘上位者’的艺术。
“堂堂相邦，还欺负湛这一介平民？”苏湛明了，不由询问到。
“哈哈……”他这一问，倒引得范绌爽朗一笑。
“聪明人只问得失，而轻于大道理，这话果然不假”
“老夫懂得这些，还是在郑国出仕多次碰壁之后，方有了这般明澈的领悟”
范绌的话，成夏听了必是感激涕零，但苏湛却不吃这一套。
说到底，还是要做事情的，绝非什么也不做。
“竟没想到遇到了你这人‘人精儿’，好多年了，都没有人这般引得老夫开怀，当真是一个‘巧言令色’的小狐狸”
这事，苏湛是应下了，一个牵连闻风司与墨冰台的大案子，也即将展开来。
这个帝国曾经最忠实的忠犬，已经被他的主人所怀疑。
情况如何，尤未可知。
但这却是苏湛的一个机会，一个绝好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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