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人间六月天,这昆仑山上却依然白雪皑皑。
雪山之巅,元一真人立在山头,注目远眺,面色凝重。他离开道场前往大罗天境也只不过寥寥数百年,没想到回来时,这里竟然会是另外一番模样。这里本该人迹罕至,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山都是佛像和经文,这些佛像都是人工凿成的,并非源自佛家神通。也正是因为如此,元一真人反而感觉很不舒服,难道就在他不在的这300年里,佛教已经如此壮大了吗?
正在他出神之际,却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那些身影移动迅速,并非人影。这昆仑山离日月很近,又罕见人迹,是个修行的好场所,虽然有他坐镇,但是妖怪精灵之类的也不少见。只是在元一真人看来,人和牲畜、野兽都是一般,只要是潜心修炼,不为非作歹,他就不会去管,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替一些修行的妖灵指点一番。
而此时最前面的那个身影虽然身如少女,但是元一真人看出来那是一只兔鼠妖,兔鼠妖见到了元一真人,也不立刻化作原形,大声疾呼:“真人救我!”
元一真人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兔鼠妖躲在了元一真人身后,瑟瑟发抖。
追上来的是一个和尚,鼻梁高耸,皮肤黝黑,似是天竺僧人。那僧人没有理会元一真人,扔出了手中的金钵,直冲着兔鼠妖砸来。
元一真人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白光射了出去,将金钵掀翻在地。
“敢问仙人法号尊称?”那僧人见自己的法器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知道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立时客气起来。
“你既然不认识我,也就无需知道我是谁了。”元一真人说道。
“既然仙人如此说来,那也只好如此,只是小僧不明白,你既然是得道之人,为何要袒护妖孽?”
元一真人本无意庇护这兔鼠妖,但是这僧人问得如此无礼,加上他本身就因为道场附近布满佛像而不满,于是说得也不客气:“我想做什么,难道要你来管吗?”
“仙人乃修真之人,和我佛家本不是一路。谈不上管与不管。只是这里乃我佛家圣地,你要护它,哼哼。”那僧人虽然没说,言外之意也相当明显。
“哼。”元一真人冷笑一声,“你们佛教未传到这里之时,藏民们信奉的可是自然之神,那就是这些你所谓的妖怪,如果这么论起来,倒是你们无礼了。”
“放肆,你竟然敢把我们和这些妖怪相提并论!”那僧人恼怒至极,金钵在手掌心飞速旋转,他大喝一声,金钵再次腾空而起,变化地石磨还大。那僧人再喝一声,趁着元一真人不备,金钵倒扣砸下,把他扣在里面。
那僧人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罗神仙,也不过如此。”
金钵砸下的时候,那兔鼠妖反应迅速,向旁边跳开了,没有被波及。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道人被扣住后,她也没逃跑,而是跑了过来用力想掀起金钵。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金钵是佛祖十八岁时化缘所用,这是何等法器,岂是你这种废物能动得的?”那僧人说着就伸手来捉她,“不识时务的,总要付出代价。”
那兔鼠妖两脚一软,准备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金钵里的发出一声笑声:“小家伙到是有情有义,也不枉我在这里待上这么一会了。”
他这一句话把那僧人吓得够呛,这金钵法力无比,只要被扣住的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仙,都立即会被金钵里的万道金光打得神形俱灭,可这人怎么还能说话?
正当他踌躇时,金钵“嘭”地一声碎裂了,一把白色的剑从金钵里刺了出来,这一下把那僧人吓得够呛,这可是大昭寺的镇寺之宝,这在他手里毁掉,他这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元一真人从金钵里出来之后,轻轻地飘在了那僧人面前身后三道白气化作三把利剑,直指那僧人。
“别说是你,就是如来见我也得客客气气,道一声安好。就凭你对我下以重手这一事,我本就可以取你的性命……”
元一真人话没说完,天空就起了变化,一片白云发出七彩光晕,渐渐化作成佛像,一天竺僧人模样的人从佛像中走出,一步一步直接走到元一真人面前。
“道兄,今日可安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来。
“你看呢?”元一真人抬起头,没有正面回答。
“你还不给道兄认错?”如来对着在地上长跪的僧人说道。
“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差点误伤仙人,真是万死莫辞。”那僧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哼。伤我,你也配……”他话还没说完,胸口就重重挨了一掌。
“你……”元一真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来,这一掌正是如来打出的,他的法力如同江海,源源不断注入到元一真人体内。
元一真人一口热血吐出,忙飞身后退拉开距离。
“你不是如来,你是谁?”元一真人喝道。
“你真不简单,居然能看出来我不是他。”那“如来”大笑一声,“我不是如来,如来也不是我,我是如来,如来是我。哈哈哈哈”
那“如来”大笑一声,又是一掌,这一掌拍出后形如巨山,直接向元一真人压来,元一真人元神受损,但是也不得不接招,他站立不动,真气化作千万只剑直接刺向那只巨掌。
但是他毕竟受伤过重,这一招威力不如平常的十分之一,那些剑数量不少,但是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只是稍微减少了巨掌地前行速度。
眼见巨掌就要拍到,这要是生扛,料想自己也得元神俱灭,元一真人无法,只能以死相搏,他以掌为剑,大喝一声,直接向“如来”刺去。
他的这一击直接穿过了“如来”的巨掌,直接刺向他的真身。
“如来”大吃一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立即被金光笼罩,元一真人这一刺只刺入了金光寸许,未能伤及他的身体。元一真人化掌为四指,再一发功,又刺入寸许,他再化为三指,这次更近了一些,已经离额头只差三寸,他直接化为一指,这一下不仅刺透了金光,而且刺入了“如来”的身体。
“啊!”就在元一真人想一口气结果了那“如来”时,那“如来”的头忽然裂开,成了一张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元一真人的手。
元一真人的右手断了,一道黑气顺着伤口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命休矣!”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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