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下雨天,而他却执意要出门,说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从接触过那位老人后,他又带着我掠夺了几位年长者的所有,其中还包括一位修炼者,那位修炼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清心寡欲,在面对死亡之时,他的表现甚至比不上那些闲人。
自以为是修炼者,便想要反抗什么,结果很显然,他并不值得掠夺者出手,一切如浮云般轻飘飘的划过,便了无了生息。
我也变得越来越冷漠,竟成了第二个掠夺者吗?当然不,我只是时刻记着我的身份,伴随者需要做的只是伴随,便是沉默不语地看着,算不上见证,却只是无情的冷漠与等待罢了。
在今日之前,掠夺者变很少出门,他似乎要准备什么,整日的只是在别墅里修炼,说来我们已经搬了许多次家了,不过好在是我并不需要为这些发愁,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肉体的灵魂,寄居在他家里而已,他会安排好一切,我也乐意享受。
而今日应该来说,与众不同,只是在我的直觉里是不同的,我在讯息里并没有看到下雨的消息,而且天色晴朗,便突然下起了雨。
小雨朦胧,颇有些美感,竟然我有种冲动着想要奔跑在无边草原的感觉,但出乎意料的是,掠夺者竟出了门,并夸张地用元力避开了雨水,这样坦荡荡的暴露在都市里。
我跟在他身后,好奇着,为什么?
渐渐地我嗅出了一丝丝的诡异,这雨水有古怪,我单纯地走在雨中,竟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有种在修炼之中的感觉。
再观道路两旁的观赏树,此时正值秋季,梧桐的叶子已慢慢变红,想要飘落,而在这场雨的浇灌,我略微的看出来那泛黄的梧桐叶竟有些恢复了往日了绿色。
再看掠夺者,竟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我有个恐怖的想法,他要开始行动了,至于目的是什么,无从得知。
也许一开始他就和那臭虫死神做了交易,只等我平静了心魔,一切便是开始!
路上鲜少有行人,多是坐着智能轿车,而掠夺者便这般走着,最终消隐在一片街道,转眼我们来到了当初寄身的那颗老松,此时,它竟重新变得鲜活,而掠夺者默默地收取了那颗古松,留下一片窟窿,露出一副棺材。
我还没来得及想象,他便挥手打开了棺椁,里面赫然躺着我的尸体,只不过是完整的,无暇的,毫无当初车祸后的惨象。
他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轻声说道:这便是日后你的模样。
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我最大的心魔便是他占去了我的驱壳,而此时有种莫大的冲击,我的选择会是什么。
好在我想来反应迟钝,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便拒绝了他,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再还回来的终究不是当日的那般模样,我是一直渴望着能够某天超凡到重塑肉身,但此刻,我有些坚定的不想拥有这样东西。
他听了我的回答,依旧微笑着,朝那棺椁挥了挥手,那具棺材便成了一团树根,里面的驱壳,只不过是一根空了心的朽木。
我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却听他道:当初在你灵魂里的那枚种子便是这颗古树的种子,而这也是我的世界里唯一被我留下的东西,当初的我藏身于它,漂泊于无尽苍穹之间,落根于此。
紧接着他竟把黑界中的《掠夺物的归属》拿了出来,我也曾试图把它拿出来过,但并未成功,想来当初他给的《初级元阵》并没有介绍,还有更高级的东西要学习。
他把厚厚的记载簿交给我,在七阶掠夺物一栏突兀地亮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七阶掠夺物,着实让我有些惊奇,因为我可操控的最多便只有五阶掠夺物,而往日来说,最高品次的也只是那位修仙者引来的天火,还有一次从一座陵墓里掠夺到的尸牙,一个葬了几千年的老家伙被打散后留下的东西,充满着邪恶的气息,但却也是强大的五阶掠夺物,可以影响心智,被尸牙接触到便会变成僵尸,听命于尸牙,我听掠夺者说起,此物用多了,便会自我成长,甚至有可能回归当初的模样,所以我一向对它讳莫如深。
而此刻我盯着那大大的感叹号,有些不敢相信,七阶之物,翻开来看,名为赤精子,描述为:天地之火,凝之为灵,灵归于土,藏身于物,一生两果,悬于枝丫,隐于地下,而后涅槃,重生重长,不死不灭!一果化形,一果化神,神形得备,则为涅槃!
这我才注意到,那才不是什么古松,悬于枝头的一颗红色果实,另一颗埋于地下,呈土褐色。
想来便清楚了,掠夺者当初指引我来到此处,只是因为他把我种子埋于我的灵魂,而化形之果,藏于古树之下,时机成熟,便岿然成身!
今日我所见便是第二颗化形果,不过我并没有接受,而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做法。
他伸手把厚厚的记录簿拿走,丢进了黑界之中,挥手间那窟窿之中便清了干净,而一时间,我竟进去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貌似长久悬挂在我身上的枷锁打开,轰然间,天青烟雨,风轻散云。
我感受到我竟到了某种境界,我的心魔也不在了,只不过我还是我,只是脱了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从此便无我。
我很清明地感受到了这片天空对我的亲昵和排斥,一方面是那风轻抚着我,一方面是那风中藏于深处的规则在排斥于我,好在我此刻已经强大到,不再畏惧。
待我从无我之境醒来,再次看到了掠夺者那种探究的眼神,一如当初在别墅里打坐时那种眼神,我佯装着并没有发现,即而悠悠转醒,他此时已转身归去。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声:谢谢!
当我说出口时,我是后悔的,我竟一时忘记了我伴随者的身份,也许他今天所做的只是想考验我是否有资格跟着他,也许他要做某些事情,不得不提升我的能力。
但说了便是说了,而他也无甚反应,依旧迎着细雨行走在山路之上,貌似他今天很有闲趣,便踩着这浅浅的草,半日才从山顶下来。
而我沿途看到山上的景色,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待我走到山脚,回头仰望,只见满山郁郁葱葱,毫无秋凉之景,想来便是要变天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从开始到现在,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弥补我,清除我的心魔,让我变得更强大,一路走来,就像这细雨,没入土地,无声的蕴养着每一片山林,他便是那细雨,我便是这山林,只是还会有风,还会有雷,世界本不像今日这般天空晴朗,细雨绵绵,彩虹飘飘,而多的是风霜雪雨,天雷地滚!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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